捕快春秋 第325章

想罢,他点头道:“如此,属下明日便往扬州去。”

徐陵称了心意,轻舒一口气,让他快些回去收拾准备。

次日,黄芩带上徐陵的手书、银子、细软等,乘船往扬州城而去。

不出二日,到了扬州城内,他随便找了家客栈落脚,顺便向伙计

问明了‘丹凤阁’的位置。

月色里,湖风袭袭,柳条青青。

离丹凤阁门口不远的一棵柳树下,被湖风掀起的柳条儿,拂在树下站着的一个身材高大之人身上。

这人便是黄芩。

此刻,正值晚间‘丹凤阁’最热闹的时候,时不时有几个丰姿侨情,态度狐媚的小倌把客人接进送出,往来的人也是络绎不绝。

丹凤阁花销昂贵,是以进出的大多数不是富商、士大夫,就是江湖豪客、文人才子,他们并非都喜欢找里面的小倌宿夜,有些只是去坐一坐,喝几杯清茶,尝几块糕点,听几首小曲,或是找个生得眉清目媚,体秀容娇的小倌下下棋,吟吟诗,找点情趣,喝点小酒什么的。

台阶下,黄芩稍作停留,仔细观察着进出的各色人等,尤其是那些江湖豪客们的举止动作、笑容表情。

‘丹凤阁’这种地方,他是第一次来。

不久后,他果断迈步进门。

刚到前院,便有一个十一二岁,长相标致的小童迎了上来。

上下打量了黄芩一番,小童见来的是个生面孔,笑容可掬地问道:“大爷可是初来乍到?”

黄芩不置一词。

小童猜他可能是头次来的,嘻嘻笑道:“既如此,不如我介绍几位善解人意、手段出众的好人儿来侍奉大爷?”

黄芩咧嘴一笑,学出刚瞧来的那些江湖豪客们脸上微带淫邪、行事老道的表情,道:“不必了,叫红云出来伺候我。”

小童轻抽了一下自己的嘴巴,‘哎呦’一声,道:“大爷既和红云相好,说明是熟客了。怪我眼拙,居然没认出大爷是常来的。”

黄芩大大咧咧道:“既如此,还不快叫他出来接我?”

小童苦着脸,为难道:“他现在......只怕来不了。”

黄芩微有不快,挑扬起眉毛,道:“罢了,你领我去他那儿也成。”

小童的脸更苦了,道:“也......不方便。”

显出一副不耐烦的模样,黄芩随手摸了块碎银,塞到他手里,横声恶气道:“再不方便,有了银子也该方便了。快带路!休再罗嗦!倘是扫了大爷的兴致,叫你知道厉害。”

小童瞧了瞧手里的银子,一咬牙,一跺脚,转头一边带路,一边心里嘟囔道:这位爷象是混江湖的,想是不好惹。红云常把些好吃好喝的舍与我,还送过我一枝金簪,算待我好的。也罢,我且领了这位去,保不准他出手一番搅合,能让红云逃过一顿打,也算还了之前得来的好处。

黄芩只管跟着走。

一会儿,二人先后绕过三层楼的大屋,沿着墙边的黑暗小巷,来到一处偏僻后院。

后院黑抹抹的,只有边角的一间屋里亮着灯。

小童示意黄芩放轻脚步,蹑手蹑脚领他到了屋门前,又指一指屋内,转瞬缩起脑袋,踮着脚,一溜烟儿跑没了影。

听见有奇怪的声响自屋内传出,黄芩小心地从门缝处往里看。

里面的情形令他吃了一惊。

只见,屋里摆满了各式各样、奇形怪状的刑具,但并不似衙门里一般惩戒、逼供犯人用的。几盏昏黄的灯火映照下,一个身材瘦小的男子光着身子,被绑在屋内的一根梁柱上。他的脸象是抹了层胭脂般红晕,身体极不自然的扭动、挣扎着,瞧上去颇为痛苦。可同时,他□的阳芽竟翘得老高,似是饥渴不已。一个黑壮龟奴正手持宽厚竹板,‘叭叭叭......’的不停打在那男子身上各处。他下手狠,落板重,而且连被捆男子的阳芽也不放过,咄咄狠毒不已。被抽打到的阳芽会因为疼痛而迅速萎靡下去,但不知为何,转眼间就再度挺立起来。那男子嫣红的面容随之扭曲,看来疼得不轻,而颤抖不已的嘴却紧抿着,没发出任何呼痛之声,仅自鼻腔里传出极细微的呻吟。同时,那男子不断拿眼神无限恳求地,望向不远处坐在太师椅上的一个白胖中年男子,似是在向他讨饶。

那个被打的男子正是红云,打他的是龟奴,白胖中年男子自然就是‘干剥皮’了。

‘干剥皮’拉着脸,瞧不出有丝毫怜悯之色,冷声道:“给老子打得再狠些!哼,十下红,百下肿,二百下紫黑,三百下血流,四百下皮卷,五百下肉飞。这一百来下还算是轻的了。你不让老子舒坦,老子也绝不让你舒坦。若是这顿‘笋敲肉’配上那副‘旱苗盼雨露’的好药,还不够你长点记性,老子还有更多花样在后头等着。别以为有当官的说要赎你,就给老子装清高不接客,只要你一天没出得‘丹凤阁’的门,就得老老实实撅起屁股,赚一天的银子!”

红云一边受着板子,一边泪流满面,却硬憋着不出声,只是不停点头。

‘干剥皮’瞧见,狠毒地笑了笑,道:“好在你识相,没有挨不住张嘴乱叫,否则含在口里的灯油,只要漏出来一滴,这顿板子便要从头计数,再打过一遍了。”

☆、第2回:世事浑难定佯装从良友,莺苑坠楼妓州牢被囚人

突然,“吱呀”一声,门被人推开了。

‘干剥皮’等二人做的就是杀鸡儆猴的活计,而且丹凤阁里知道此间的都是小倌,并不怕被他们瞧见,是以没有锁门。

想不到门外有人,‘干剥皮’转头看向来人。

那龟奴也停了手,扭头瞧看。

黄芩迈步进屋,面无表情道:“原来这里竟是滥用私刑之地。”

瞧见是个生面孔,不知来干什么的,‘干剥皮’将屁股挪出太师椅,疑问道:“你是什么人?”

黄芩十分镇定道:“客人。”

‘干剥皮’撵他走,道:“我们这儿是内院,不招待客人,快出去!”

黄芩望了眼梁柱上狼狈不堪之人,道:“我是来找他的。”

红云疑惑地瞧看他,却是不识得。

‘干剥皮’果断地摇了摇头,故意扯起嗓子,拔高声调,道:“红云的客人都是相熟的,我不识得你。而且,哪有客人能找来这里的?”直觉来人身上有股危险的味道,所以他提高声音,以便让各处的护院、打手们听到。

黄芩笑了笑,并没说明是那小童领他来的,只道:“我找红云伺候,不识得我没关系,识得银子就成。”

‘干剥皮’皱起一字眉,迷惑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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