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若壁含笑摇头道:“我没法拿你这样一个把一腔热血藏在心里,外面包上一层冰霜,让它瞧上去象是冷血一样的男人和女人比。你做的事,女人不会做。”
转脸,他甩一甩头发,迫不及待道:“我们还是快些下山去吧。”
瞧他迫切的样子,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事等着他去做。
黄芩道:“也好,那个熊姑娘还在等着我们领她去‘金碧山庄’。”
心里,他想,这些事了了之后,我也该去做我该做的事情了。
对于承诺熊传香的事,韩若壁却好像并不太关心,只道:“如果碰上她再说吧。”
说着,二人便往山洞找蓝诸去了。
蓝诸自然也巴不得早些回去见他的五个婆娘。
于是,三人麻利地收拾好行囊,照原路返回‘魇伏谷’了。
☆、第21回:送人头穷凶极恶施恐吓,遇玩伴侨居他乡为人妇
申时,一场小雨刚过,迷离的瘴气中绿树成萌,积翠凝蓝,置身其间犹入仙境,别有一种神秘、恬静之感。这时辰,可算是一日间‘魇伏谷’里最好的时光了。
来到家门前,只见周围一切如常,没甚异样,可不知为何,蓝诸却感觉与平日不同,总像是少了点什么,但到底少了什么,仓促间他又无法确定。
左顾右盼了一阵,他终于确定了,皱起眉,‘咦’了声,自言自语道:“怎的没有声音,难不成她们不在前院?”
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五个女人自然比一台戏还要热闹,是以凑在一起时,是绝对没法子保持安静的。而以往这时候,‘百花露’、‘罗汉果’、‘相思子’、‘灯心草’、‘阿芙蓉’都会聚集在前院里或休息聊天,或追逐嬉戏,那没完没了的吵闹声早就传到院墙外老远去了,可现在却一片静谧,听不到半点声响,颇不寻常。
这是从来不曾有过的事。
继而,蓝诸思疑不定地抬手推门,心想,也许是她们恨自己多日未归,害她们记挂,思念之余不免有些着恼,才在发觉自己回来后,联合起来故意不作声,只为吓自己一跳,作为报复?又或者缺了自己坐陪,她们意兴懒散,整日闷在屋里,没兴致出来玩耍了?果真如此,倒不过虚惊一场,推门进去后,数落她们几句也就罢了。
可是,这一推之下,只听得‘当’的一声,门钹轻撞了一下门板,那扇关着的门,却并没有被推开。
‘魇伏谷’里向来没有外人,不需提防什么,因而庄院的那扇门表面上是紧闭着的,可实际上从来不曾上锁,只是虚掩着,和低矮的院墙一样形同摆设。可是,现在,它却被从里面锁上了。
这又是从来不曾有过的事。
蓝诸只觉身上一冷,心里泛起了一种不祥之感。
他一边僵立在门口,一边忍不住想:不好,家里出事了!
一念至此,他有些慌神了。
想着,蓝诸回头,狐疑地看向身后二人,本意是想同他们交换一下意见,却见黄、韩二人早已奔至不足一人高的围墙下,身形一展,先后跃进了前院里。
看来,他们也瞧出事有蹊跷,已等不及多说,先行进去查看了。
见了他们的反应,蓝诸这才警醒,懊恼地用力跺一跺脚,如油浇火燎一般跟着掠进了院墙内。
这时,他脑子里闪过一丝极为怪异的念头:虽然自己已退隐二十多年,可之前也曾笑傲江湖数十载,处变的经验怎么说也该比这两个小子丰富多了,可今日遇事的反应竟及不上他二人,莫非是老了?
还是怕了?
也许,怕了正是因为老了。
有时候,人不服老是不行的。
三人进到院内,只见浓浓的毒瘴中,一个人也没有,只有几棵樟树一如往常静悄悄地挺立着。
愈发觉得有问题,黄、韩二人立刻往织房、客厅分头查探而去。
感觉周围的空气好似要凝结起来,蓝诸的心陡然沉了下去。转眼,他撒开大步,疾风一般奔向‘阿芙蓉’的屋子。见屋里没人,他又一面奔出来,一面大声呼喊道:“‘阿芙蓉’、‘百花露’、‘罗汉果’、‘相思子’、‘灯心草’......你们......”话还没有喊完,就见黄芩从一间织房里探出头来,道:“她们没事,都在这里。”
转眼,‘罗汉果’和‘阿芙蓉’已提起裙角,慌不迭地从黄芩身后窜了出来,急急向蓝诸这边奔来。
蓝诸这才长长舒了一口气,笑着一左一右环住投怀入抱的二名妇人,假意嗔怒道:“老爷的心都快被你们吓出来了,以后切不可这般捉弄老爷。用这种法子躲迷藏,老爷可是要生气的!”
这时,单独奔进客厅里的韩若壁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臭味。
转头,他瞧见桌上不知何时多了一个竹篓和一个土灰色的包裹。
他正打算上去一窥究竟,就听得黄芩在外面唤他,于是调头走了出来。
感觉怀抱中的两人似在微微颤抖,蓝诸疑惑不解地稍稍放开她们,道:“你们怎么了?”
‘罗汉果’的双手紧紧攥住他的手臂,抖抖霍霍道:“刚才听见敲门声,我可吓死了,以为是那个凶人又来了,幸好是老爷回来了。”
‘阿芙蓉’的眼角隐有泪光闪现,不知是真被吓着了,还是借机装样。她一边拍着波涛汹涌的胸脯,一边气喘不迭道:“是啊是啊,先前我一颗心儿‘扑通扑通’地狂跳,直到看见进来的是黄公子,又听见了老爷的声音,才安下心来。”
感觉不对劲,蓝诸知道必定有事发生,沉声疑问道:“什么凶人?我不在的时候,谷里来了什么人?”
提到来人,‘罗汉果’和‘阿芙蓉’俱是面露惊恐不已的神情,结结巴巴了起来。
这一刻,‘灯心草’也走出了织房,慌慌张张地上前帮腔道:“你们走后才两天......就来了个......凶人。”
原本躲在里面的‘相思子’和‘百花露’,也跟着她步出织房。
不知什么原因,‘相思子’娇小的身材变得更窄了,原本满月一样的脸庞也凹陷了下去,瘦的眼珠子都有些突出了。
见另几人都怕得不行,‘百花露’镇定道:“那人的确很可怕,但既然老爷已经回来了,就没什么可怕的了。”
‘相思子’咬牙,又恨又怕般道:“那人前后一共来过两次。第一次只是表现得凶恶粗鲁,倒还罢了,可第二次......第二次......他,他真是个恶魔......“
说到这里,她将颤抖不已的手指向客厅,竟是没法说下去了。
‘灯心草’过来和她依偎在一起,握住她的手,用力捏了捏,以示安抚。
‘百花露’接茬道:“那人第一次来时,先说要找‘金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