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世升沉 第87章

“哥哥。”年却升一边掀起锅盖,伸手挥了挥升起的白雾,一边笑道,“我才占了你的便宜,那些衣物床单,不都该由我来洗?”

姜冬沉闭了嘴,想起昨晚不可思议的画面,别开目光去。年却升越发好笑地盯着一抹红爬上了姜冬沉的侧脸,趁他不备一把将他打横抱了起来,放回正屋的床上去,道:“非要我使诈带你过来,侧屋里烟味那样好闻,都舍不得乖乖躺回来?”

“……”姜冬沉忽然想到什么,“信呢?”

年却升一时没想起来,懵道:“什么信?”

“就是你写给我的,一个是西洲曲,一个是上次在我家你给我写的。洗衣服的时候,你把它放在哪了?”

“哦,那个。”年却升指了指书案,“放那了,没想到哥哥还贴身装着,叫我好生感动。”

姜冬沉松了口气,靠在床头,垂下眼去。年却升以为他没有别的事了,起身去将饭菜端来。许久,姜冬沉又有些犹豫地问道:“是你给我穿的寝衣?”

年却升反问道:“不是我是谁?”

姜冬沉便不讲话了,许是因为想着再过分的事都做过了,让他给自己换个衣服也没什么。同时又有些闷闷不乐地想,怎么他就这么生龙活虎,自己就被折腾成这样呢。

姜冬沉还在心里和自己打架,年却升端着粥坐在他身边时,那闷闷不乐又有点愤然的目光一时没收住。年却升一怔,迟疑道:“我……我确实只是给你换了个衣服……没杀|人灭口吧…?”

姜冬沉摆摆手,望了一眼年却升送到半空没敢再往前送的一勺粥,撇撇嘴道:“我不过是……又不是半身不遂,你这是做什么,要喂我?”

年却升啧了一声:“我愿意伺候伺候你,能不能知足。”

姜冬沉只好张嘴,却不想这粥没有意想中的甜的齁人,反而清清甜甜,米也软糯得恰到好处。再接过一口菜,那菜也是放盐放的正正好。姜冬沉还来不及抬眼看年却升,那人就已经骄傲的自夸起来了:“好吃吧。我就说我心中还是有分寸的,哥哥的嗓子都哑成那样了,我哪敢让哥哥吃大甜大咸的东西。”

“也没有很哑吧……我觉得还可以……”姜冬沉欲盖弥彰地咳了两声,年却升却失声笑道:“是—— 是比昨天晚上刚做完的时候好多了,可见这一觉的治疗效果有多大。”

姜冬沉似乎是觉得这个时候脸可以不必要了,反驳道:“还不是因为你!谁让你把手……!我昨天晚上就是太仁慈了,早知道我就该咬你,免得你今天拿这事嘲笑我。”

“嗯——是,是是是,都怪我,我的错。”年却升道,“我不该把手指放进哥哥嘴里,这样呢你就不会一直叫,嗓子也就不会哑了,是不是?”

“你!”姜冬沉恼羞成怒,拿起枕头就去砸他,年却升忙把碗往旁边一搁,向后蹿了二丈远,连连求饶道:“哥哥!……夫人,夫人!我错了,我真错了,你不要这样,下次我肯定不这么干了,而且我还轻点,……我轻点。也不叫你下不来床,好不好?”

姜冬沉红着脸,叫道:“东南枝!”

东南枝应声出鞘,年却升嗖地逃得更远,喊道:“哥哥!你要谋|杀亲夫!”

姜冬沉把东南枝收回去,靠在墙上,愤愤道:“滚回来。”

年却升听了这话就屁颠屁颠地滚回来了,坐在姜冬沉身边道:“好了,哥哥,不开玩笑了。你觉不觉得刚才那个场景有点熟?”

姜冬沉一口气还没运上来,一时想不起:“此话怎讲?”

“上次我们去凤城山,安知和俦侣不也这样吵来着。”

姜冬沉反应弧有十万八千里,这会儿终于反应过来为何当日俦侣一直坐在床上起不了身,恍然大悟道:“那个时候……他们……?”

“哥哥你可算明白过来了。”年却升捏捏他的脸,“要不然你以为这种事是谁教的我,所以你可别全怪我身上,怪安知给我讲的太细,再怪一下你自己傻。我虽然是罪魁祸首,但罪不至死,哥哥赶紧把东南枝挂墙上吧。”

如此认真地推卸责任,姜冬沉无奈又懊恼,恨恨道:“那日你和安知出来那会儿,是在问这个?”

年却升不闪不避,还有点骄傲地:“嗯——”

“……那你知道天牢什么样吗。”

“不知道啊。”

“那你还跟我说得一套一套的,我竟然还信了你的鬼话。阿升,你好大的胆子。”

年却升哈哈哈笑了一阵,端起那个粥碗道:“幸好哥哥单纯,要是你像我一样鬼精鬼精的,我怕是还制服不了你。”

姜冬沉埋头喝粥,当他不存在,咕噜咕噜地喝了一半。年却升忽然想起一件事,问道:“哥哥昨晚在房檐上要对我说什么,被我打断了。”

姜冬沉眨了眨眼,道:“我向我母亲说了我们的事,她同意了。”

年却升先是愣了愣,有点迷茫地看了姜冬沉一会儿。回过味来,突然大叫道:“真的!!”

姜冬沉见他如此惊喜,心中不免有些得意,笑道:“那是当然。”

“哥哥!”年却升一把将他抱住,高兴地就差抱着他再转两个圈了,欢呼道:“我真是太开心了!你怎么不早说,害得我在家那两天跟丢了魂儿似的。我的天啊,哥哥!你怎么对你母亲说的,我真是要爱死你了!”

姜冬沉推他推不开,年却升反而拱得欢快,只好将手绕去他身后搁下粥碗,回来就势抱住他的脖颈温声道:“我早就想对你说,你给我这个机会了吗。”

年却升嘿嘿笑了一声:“怪我怪我,哥哥你怎么对你母亲说的?”

姜冬沉便如实复述了一遍,年却升高兴地像个孩子,听他说穆敛要自己亲自去谢她,忙问道:“那我们什么时候去?”

“……”姜冬沉道,“等我嗓子好了再说。”

年却升笑地停不下来,在姜冬沉身上蹭来蹭去:“哥哥你要是早说,昨天晚上我就不生你气了,我还得好好对你,不欺负你,我轻点。”

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年却升像个纯洁小白花,姜冬沉无奈至极,责怪道:“……你这个话题是不是过不去了。”

“好,好好好,不提。不过我要再说一句,就一句。我觉得昨晚上我也没有太那什么,哥哥你怎么就成这样了。”年却升嘻嘻笑着往姜冬沉耳边凑,“到底是我太厉害还是哥哥太敏感?我撩哪哪就有反应,我……”

“年却升。”

年却升伸手打了自己一巴掌:“臣知罪。”

姜冬沉指着他的鼻子道:“你……事你都做过了,能不能别总拿这个挂在嘴边说,再这样今天晚上你别和我一块睡了。”

这一句果然管用,年却升立马闭了嘴,还有点讨好意味的伸手握住了姜冬沉的手指。姜冬沉抽了一下没抽开,便只好接着道:“我没和我父亲说,母亲说她会和嫡母一起告诉父亲,成功之后会传声给我,但我想也许不会这么快,父亲毕竟不像母亲。等我母亲给我传过声,我们再回我家,明白?”

说到这个,姜冬沉又道:“今早没人给我传过声吧,我的家袍在哪?”

年却升指了指窗外,比划了比划,姜冬沉无奈道:“没有不让你说话,是不让你说那种事。”

年却升道:“我要说的就是那种事,你家袍被我洗了,昨天晚上沾了太多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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