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芊芊。”
何青白本想追上去,却见眼前的人忽然倒了下来,吓得他赶紧接住对方,低头便见何芊芊双目紧闭,竟是昏迷了过去。
何青白晃了两下人,接着也发现自己越来越不对劲,脑袋昏昏沉沉,容不得时间给他细想,便栽倒在了何芊芊身上。
“嗯……”林朝余很淡定,“玹儿,倒了两个。”
“酒里被下药了吧,他们刚刚也没吃什么,就喝了酒,那何庄主还一个劲地想灌我们。”
林朝余:“那我们也倒一倒?”
“行。”
赵玹不废话,闭上眼睛就往林朝余的方向栽,林朝余伸手托了他一把,也顺势倒了下去,一动不动,装得非常逼真。
果不其然,就听一阵脚步声,似乎有几个人进来了,何庄主的声音在赵玹他们的头顶上响起:“送少爷小姐回房,这两人绑了带到剑炉。”
“庄主……”有弟子迟疑道,“那个姓闻人的姑娘不见了,姓唐的也失踪了。”
“不见了?”何庄主的声音忽然变得阴森,“都快到时辰了你跟我说那女人不见了,到时候你让我用谁来铸剑?”
承剑山庄的弟子脸色发白,吓得跪了下来:“我们有好好看着,但是刚刚进去看,人已经失踪了!”
何庄主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道:“先把大小姐一并带走,那个闻人月一定要给我找到带来。”
“教主。”有弟子大着胆子出声,“这是大小姐,您难道是想……”
何庄主一个眼神过去,对方闭嘴不敢再说话。
这里离后山有些距离,赵玹和林朝余直接背扔进一辆马车里被带走。
车上林朝余悠悠地睁开眼,压着嗓子道:“他们很需要闻人来铸剑。”
“活人铸剑。”赵玹肯定地下了结论,“看样子还得是姑娘,如果找不到闻人,还能用这个大小姐来替代……呵,虎毒还不食子呢。”
“活人祭剑自古就有,干将莫邪便是如此,但……”林朝余看着车顶,摇头:“真是荒唐。”
“我开始怀疑起山庄里的姑娘是不是真的放出去嫁人了。”
林朝余:“怕不是已经遭遇不测。”
他们里剑炉越来越近,林朝余透过马车帘子缝隙向外望了一眼,眯起了眼睛:“死人味。”
赵玹将自己挪到林朝余边上,也对着空气嗅了嗅,奇了:“这你都闻得到?”
林朝余微笑,慢条斯理道:“杀的人多了,在有死人的地方也待的多了,便会闻到……或者说,感觉得到,一进到这里,我就知道这里一定死过人。”
面对赵玹复杂的目光,林朝余语气没有起伏,像是在说一件很平常的事:“我这前半生杀戮过重,青麟卫杀人不分好坏,只看他是否是绊脚石。我杀过穷凶极恶之徒,也杀过一心为国却败于党争的好官……我迟早会遭报应。”
“也是,一报还一报,做的孽迟早要还。”赵玹偏过头,装作不经意的样子,随意地道,“等三皇子登基,你就和朝廷没关系了吧,到时候要不要跟我一起到处走走,看看这江山?”
“和你一起?”
赵玹反问:“要不然呢,你还想和谁一起?”
什么报应不报应的,他与他一道担着便是。
“没有,和你一起就让我很开心。”
林朝余一眨不眨地看着赵玹,赵玹察觉到之后也看着他,两人就这么互相看着,谁也不说话。
马车外传来动静,二人赶紧回神,林朝余收回目光,无声地笑了,接着倒下继续装昏迷。
有承剑山庄的弟子掀开马车帘子进来将二人拖下来扔到一边,何庄主站在一处剑炉前,脸色阴沉:“还没抓到?”
“庄主恕罪!”弟子其其下跪求饶,“里里外外都找过了,都没有。”
“你是想说被她逃了?”
弟子们没人敢出声,何庄主气得大骂:“废物!那人说的没错,青城教和朝廷的人碍事又狡猾。”
有人上前:“庄主,时辰到了。”
何庄主面露迟疑,提醒的人接着道:“我们先前用了两年的时间,如今此剑还差一男一女便可铸成了,这是庄主一生的心愿,也是承剑山庄处世的利器,大小姐若是知道,也定会理解罢。”
这话听着就是歪理,但奈何何庄主心里就这么想的,对方这么说他也深以为然,叹了口气:“是我对不住芊芊。”
一边说着“对不住”,一边提起昏迷的何芊芊走向剑炉,顺便吩咐:“杀了姓林的,那个姓赵的留着,就让他做待会儿祭剑的最后一人。”
闭着眼睛的林朝余手腕用了个巧劲,一把轻巧的匕首便从袖子里滑了出来,轻轻松松割开绑着自己的绳子,动作迅速又隐蔽,还顺带将赵玹的也割开。
大抵是药效过去了,加上周围越来越灼热,何芊芊幽幽转醒,看到何庄主后疑惑:“爹,你这是要干嘛?”
何庄主改捏住她的脖子,又从身后捏住了对方的两只手腕,让她动弹不得:“铸剑。”
“你铸剑抓着我/干嘛?”
何芊芊挣扎了一番,何庄主不为所动:“为了爹的心愿和山庄的未来,委屈你了。”
何庄主见何芊芊迷茫的样子,又放柔了声音:“你永远是爹的好女儿,不过你和陈公子的亲是成不了了,到地下和他团聚吧,你若真不想嫁,到了阴曹地府爹也随你。”
“爹,你先放开芊芊!”何青白也醒了,见眼前这副情形,吓得原本因为迷/药而混沌的脑袋立刻清醒了,踉跄着爬起来想要上前,被山庄其他弟子拦了下来。
何青白怒道:“你们这是做什么?”
“爹!”眼见自己离剑炉越来越近,何芊芊崩溃大叫,“放开我!救命,救我啊哥!”
何青白心急如焚,何庄主却丝毫不为所动,在带着何芊芊靠近剑炉时,就察觉身后一阵劲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