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臣养崽失败后/奸臣他怀了龙种 第6章

  承禄不住点头,眼泛泪花,痴痴傻傻地跑出去了找陛下了。

  云歇听脚步声渐远,倏然抬眸,桃花眼横波流转,姿态轻挑又散漫。

  他望着承禄离去的背影,嗤笑道:“我爹?我是你爹。”

  外头守着的这些侍卫,一大半都是他的人,他把这些人安插在萧让身边,一开始是怕有人心怀不轨刺杀小不点萧让,没想到现在却派上了用场。

  只要他出了萧让寝宫,事情就好办了。他在宫里的眼线何其多,还怕逃不出去?

  君子报仇,十年未晚,这回一时不慎栽了,等他卷土重来,不阉了那狗东西?

  云歇刚走到门边,远远瞧见承禄去而复返,霎时有些慌,一个闪身躲到门后,灵机一动,有了个更好的主意。

  承禄只是猛地想起来,他明明可以自己在这看着云相,然后叫小太监去叫陛下,他可真是急糊涂了。

  他急急跑回,下意识朝内殿里望了眼,登时吓得三魂去了七魄,云相不在他原先坐的位置上了!

  “云……”承禄还未来得及呼喊寻找,后脑勺突然被砸,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云歇从门后边出来,随手丢了手中砚台,拍了拍手。

  他特地挑了砚台没角的地方砸,承禄不至于受多大伤,顶多晕会儿就醒了,他得赶快。

  “对不住。”云歇得意挑眉,假模假样地朝地上的承禄作了个揖,把他往里拖了拖,干净利索地开始扒他衣服。

  三分钟后,穿着太监服的云歇埋着头,虚手挡住承禄太监服上特有的彰显尊贵身份的图案,正大光明地出去,找到了守在外面的御前侍卫江邂。

  江邂就是承禄口中的江侍卫,他的亲信,云歇倒是没想到,他受了责罚,还能在御前当差。

  云歇学着太监尖细的声,同江邂道:“你跟我来一下。”

  云歇以为江邂会问是何事,都已准备好了说辞,江邂却立即应下,极配合地跟着他往偏僻处走。

  云歇的疑惑只是一闪而过,江邂跟在云歇身后,目光却有些躲闪。

  江邂想起了陛下走之前的吩咐。

  作者有话要说:  萧让莞尔一笑:相父,别跟这死太监玩,跟我玩。

第6章

  江邂低下头,紧张地心都要跳出来,努力稳住声线,公事公办的语气:“不知公公找江某有何要事?”

  飘飞的雪里,云歇倏然抬头,露出一张令现在的江邂再无颜面对的脸。

  云相他……回来了,在他叛离云党、向陛下投诚后,回来了。

  江邂唇齿间发苦发涩。

  云相于他有恩,待他不薄,没有云相就没有他今天,可如今朝堂上,云党被打压得溃不成军,他并不想步谢小爷和楚将军的后尘,他得为自己为家人筹谋。

  江邂没有像其他人一样倒戈反咬云相,这是他做人的底线,他只是为陛下效命,以求自保。

  他既已做了选择,便只能一条路走到黑,断无回头之理。云相的时代已成过去,徒留冰凉,大楚朝只能也只会有一颗永不陨落的太阳,那就是陛下。

  云相回来得太晚,根本无法像从前那样力挽狂澜。江邂看不见希望。

  他对云相有敬有畏有慕,对陛下却是……发自内心的恐惧与折服。

  帝王心深似海,陛下圣人皮囊下,到底藏着怎样一颗心,谁也看不透,高深莫测又令人惶然失色。

  背叛云相的代价他还承受得起,背叛陛下……江邂想都不敢想。

  “是我。”云歇沉声道。

  江邂佯装激动,刚要出声,云歇先一步道:“现在不是解释叙旧的时候,乾西门怎么走?”

  乾西门是出宫的唯一通道,看守城门的护军也有不少向云歇暗中投过诚。

  江邂忙道:“我带您过去——”

  云歇摇头:“不用,你太显眼,我不想引人耳目,你告诉我怎么走即可。”

  江邂眸底挣扎,最后还是咬咬牙,按着陛下的吩咐,给云歇指了条路。

  云歇转身便走,却被江邂迟疑叫住:“等等——”

  云歇回头,一边眉梢轻轻挑起,显然是有些疑惑。

  江邂避开他犀利的眸光,有意提醒:“云相,人心似水,您有没有想过,您假死这么久,还有多少人对您是忠心耿耿的?”

  比如安插在宫里的眼线,比如乾西门的护军,比如……我。

  江邂深知云相为人,云相虽位极人臣,却不像陛下精于城府,令人不寒而栗,云相他不太懂人情世故中的曲折阴暗面,也压根不在乎,自负到近乎天真,是硬靠着那股子不要命的狠劲才走到今天的。

  云歇怔了下,面色微变,显然也是明白了什么,却仍无所谓挑眉,极潇洒地朝他挥手:“走了。”

  江邂呆住了,极唐突地扯住他袖子:“您不是想通吗?怎么还……”

  “想通是一回事,必须做又是另外一回事,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云歇稍显不耐,“人我非救不可,所以我一定得逃。”

  “这是没错,”江邂忍不住道,“但您也不急于这一时啊……”

  至少别在今天。去了便是……羊入虎口。江邂特别想告诉云歇,他玩不过陛下的。

  陛下表面清正雅和,沉静从容,有治世贤主之范,实则高压治国,穷兵黩武,行暴君之实,却又极矛盾的……功绩赫然,远超先祖。

  云相若是安分呆着,陛下说不定还能念着点旧情,他若逆陛下的意……

  云歇反问:“他们等得了?”

  “……等不了。”江邂硬着头皮如实道。

  “那我暂时是不是只有这一个法子?”

  “……好像是。”

  “那不就完事儿了,谁管那些喽啰忠心不忠心,左右我都要逃的,”云歇拨开江邂的手,“要真等我想出个万全之计,他们黄花菜都要凉了,所以你别拦我,不然别怪我翻脸。”

  江邂慌乱垂眸掩饰狼狈,鼻尖一阵发酸。云歇待朋友如何他们几个都清楚,自己是真的没回头路可走了……

  江邂试探道:“那您要是被抓回来……”

  “被抓回来再说。”云歇说最后这句时,已行渐远,声音轻得像握不住的云。

  江邂望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茫茫雪海中,发泄似的暗骂了声,苦笑道:“要知道你没死,我是疯了才会投陛下。”

  “就是把刀架我脖子上,我也不肯啊……”

  *

  云歇按照江邂的指示走了会儿,觉得有点儿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

  江邂当了那么多年御前侍卫,对皇宫布局了如指掌,不可能指错,所以难道是他走错了?

  想到这个可能性,云歇心下十分尴尬,正好有两个小太监从角落里窜出来往前疾走,云歇踟蹰了下,快步追了上去。

  那两个小太监正聊的热乎,云歇刚要出声问路,他们的聊天内容随着雪一起,飘进了他耳朵。

  “你听说了吗,陛下昨夜临幸了个宫女!”

  云歇瞬间像个冰柱子僵在宫墙角。

  “废话,这多大的新闻,还用得着你提醒?都传遍了!”

  宫里传遍了……

  “那你听说了没,那宫女就这么没了!”

  “是啊,好可惜,锦被上都是血,太可怕了!”

  “我听说,李御史本打算把自己的心尖尖嫡女送进宫,现在也彻底断了这念头,都已经开始在朝上找亲家了……”

  朝臣也知道了……

  云歇傻傻地站在那,血气不住上涌,巨大的丢脸感让他脸腾脸红了,连呼吸都灼热急促。

  怎么会这样……

  明明清楚这俩小太监绝不知道是自己,但当他们看向他时,云歇却仍恨不得刨个雪坑把头埋进去。

  幸好他们误以为是个宫女,这要是真暴露出去,他以后还怎么做人?

  小太监狐疑道:“你哪个宫的?怎么有点面生?脸倒是挺白净,跟着我们做什么?”

  云歇立即回神,深深埋下头,装出怯懦畏缩的样子,尖着嗓子道:“我……我新调来的,对这片不太熟悉,雪下得又大,一时不慎迷了路,劳烦两位哥哥给指个路——”

  他二人不疑,问道:“你要去哪儿?”

  “乾西门。”

  两个小太监心下顿生疑窦,乾西门那地儿当差的都是护军,一个太监没事跑那做什么?而且这里离乾西门有十万八千里。

  “你去那做什么?头抬起来我们瞧瞧。”

  云歇心道不妙,立即转移话题道:“两位哥哥当真是耳听八方,什么消息都能第一时间知道,我倒是惭愧,半点都没听说呢。”

  他二人被夸得心下熨贴,顿时忘了先前那茬,得意哼道:“那是一定的,也不看看我们是哪个宫的。”

  “二位哥哥是哪个宫的?”云歇顺着往下问。

  “停云殿的。”二人得意洋洋答,等着他露出意料之中的钦羡表情。

  这人却土鳖到令他们大失所望。

  “停云殿是哪个宫?”

  云歇在宫里呆了那么久,还真没听过这宫,难道是他死后新造的?

  二人白了他一眼,鄙夷之情溢于言表:“陛下寝宫啊。”

  “狗……”云歇轻咳两声,“陛下寝宫什么时候叫这个了?”

  云歇着急走,怕萧让得了他逃走的消息派人来抓他,但这俩小太监却正兴起,并无丝毫放过他的意思。

  二人又白他一眼:“你这消息也太落后了吧,这都改了好些个月了。”

  云歇并未多想,问道:“既是陛下寝宫,两位哥哥为何会在这个点在这地儿?我没记错的话,这儿离陛下寝宫可远着呢。”

  他走过来都花了大半个时辰。

  “又是临近乾西门,莫不是有什么要出宫的差事?”要真是这样,他说不定能跟着这两人混出去。

  二人又白他一眼:“谁告诉你这靠着乾西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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