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臣养崽失败后/奸臣他怀了龙种 第83章

  萧让附在他耳边低低道:“是久藏于心的喜欢,是不减反增的爱慕,是对自己后知后觉的懊恨和对自己当初无能为力的愤怒,是对自己为什么不能再对你好点的忏悔,以及想要……相守一生的愿景。”

第73章

  云歇第二日醒来, 发现身侧空空如也, 他捂着发酸的腰爬起,睡意将散未散间,有种被白嫖的错觉。

  但他一低头, 便看见了枕上放着的纸条。

  云歇摊开, 略略扫了眼, 扬了扬嘴角。

  萧让有急事回宫了, 处理完就回来。

  “这有什么可说的,多此一举,我问问下人不就知道了。”云歇慢慢将纸条卷起,自言自语着,眼里却浸润着笑意。

  云歇用完早膳便去了书房,继续翻阅典籍, 想尽快给崽定个名。

  他翻着翻着,动作却慢了,手不知不觉摸上了毛笔, 心不在焉地开始在宣纸上写写划划起来。

  外头敲门声响起时, 云歇才回神,他一低头发现自己写在纸上的东西, 脸腾得红了,在急急的敲门声里有种做贼心虚的紧张感。

  纸上是昨夜萧让同他说的话。

  “陛下,微臣回来了!”萧让在外头道,“不说话就是默许,我进来了!”

  云歇身形一震, 手抖间宣纸差点掉在地上,他急急忙忙站起,将宣纸揉成一团塞进了一边堆满了书的架子后,才彻底放下心。

  萧让进来时,便见云歇背对着他立在书架前。

  萧让不由地朝那架子看了眼。

  云歇转过身,若无其事地坐下。

  萧让走近,好奇道:“相父在看何书?”

  “不是看书,是准备给孩子起个名字。”云歇道。

  萧让眼睛一亮。

  他想搬个凳子坐到云歇跟前,扫了一圈才发现屋子里就云歇坐着的那一张,恶劣的笑一闪而过,故意蹙眉:“相父怀着身子,怎能坐这样又冷又硬的椅子?”

  云歇一脸茫然看他:“我觉得挺好——”

  萧让摇摇头:“我给您换张,您先站起来。”

  云歇依言站起,下意识扫视了下屋子里,没发现有别的椅子,正纳闷间,萧让已坐到了他原先的位置,拉着他坐了下来。

  云歇:“……”

  “舒服么?”萧让低笑两声,“不仅常温还时不时加热。”

  云歇羞愤欲死,桃花眼里噙着点没什么信服力的怒意,刚要去推他的脸赶他,萧让把人往怀里带了带,下巴蹭了蹭他发端,低沉的声音里透着愉悦与撒娇:“相父莫生气,让儿只是无时无刻不想抱您。”

  原本还挣扎的云歇瞬间不动了,耳根泛红。

  萧让怕他还不舒服,替他揉了揉腰,怕他脸皮薄又不理他跑了,忙转移话题:“相父可有中意的名字?”

  云歇稍稍偏头看他:“云乐意,如何?”

  云歇自顾自道:“乐意,千金难买我乐意,我只希望他平安喜乐,地位权势、金银财宝不过是身外之物,是浮云。”

  萧让关注点却不在这寓意上面,他黑着脸委屈问:“为什么他姓云?”

  云歇忍笑瞥了眼一脸可怜兮兮的萧让,指了指他,又指了指自己:“你是妈我是爹,当然跟我姓,毕竟明面儿上孩子是你生的。”

  萧让:“……”

  萧让摸准了云歇吃软不吃硬,不再纠结这个,采用迂回政策,撒娇道:“相父,我也给他起了个名,你瞧瞧好不好?”

  “说来听听。”因为只是初步想法,离定下来还远,云歇倒是挺希望萧让出出主意。

  萧让执起墨还未干涸的毛笔,在洁白的宣纸上写了两个字。

  “云龙?”云歇念出来,不由地蹙眉,“这也太路人了。”

  萧让眼里狡黠一闪而过,摇头道:“这只是名,云龙,取自《周易》“云龙风虎”一词,此词喻圣君遇贤臣,因而治世太平。”

  “圣君?”云歇这会儿也反应过来,似笑非笑地瞥了萧让一眼。

  萧让脸不红心不跳:“相父是忠臣,朕是贤主。”

  云歇毫不留情地戳穿:“我是奸臣,你是暴君。”

  萧让一噎,低头吻了吻他耳垂,继续脸不红心不跳:“管他圣君贤臣还是暴君奸臣,反正都是天生一对。”

  云歇听到那句“天生一对”,耳朵悄悄更红了。

  萧让道:“圣君遇贤臣,就有了他,这名还暗藏河清海晏、四海升平之意,女孩男孩皆可,相父觉得如何?”

  云歇心中的天平已经倾斜,猛地一想不对,质疑道:“你说云龙是名,那他姓云,名云龙,全名就叫云云龙,这不是重了吗?”

  萧让努力绷紧嘴角:“谁说他姓云了?”

  云歇还愣了下,反应过来的瞬间咬牙切齿地瞪萧让:“你早算好的是吧?”

  他要下来,萧让忙小媳妇似的替他顺毛:“萧云龙,不懂真意的,可断为萧云,龙,前者是你我姓氏,后者喻他是人中翘楚龙凤。”

  云歇是真挺喜欢这名,却又赌气不吭声。

  萧让把人扳回来,握了握他手,撒娇道:“相父,让儿都甘愿入——”

  云歇猛地抬眸,似笑非笑:“入什么?”

  萧让顿时恨不得扇自己一耳光,忙机灵改口:“嫁进来了。”

  他差点就要说入赘。

  云歇冷哼一声,似乎还算满意他的说辞。

  萧让讨好地笑:“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家里您最大,什么都您说了算,这才是实的,外头您就随便给我点儿面,姓什么都是虚的,说起来姓什么不都是相父和我的孩子,相父又何需计较?”

  云歇耳根子软,听不得他说好话,沉默片刻,冷着脸道:“……你说的还算在理,那就姓萧。”

  萧让霎时心花怒放,望着云歇五个月的已经颇为明显的肚子,越发期待,急不可耐。

  说实话,他恨不得云歇明天就生,后天就身体恢复如初,这样他就能光明正大的白日宣淫毫无节制,也不用顾忌会伤到孩子。

  等云歇懒得理他走了,萧让才得意地笑出声,家里是云歇说了算是实的,但孩子姓什么也是实的!

  -

  大半个月过去,萧让发现顶着云歇的脸有莫大的好处。

  比如……他可以套出他想知道的几乎任何真相。

  趁云歇还睡着,萧让叫来了老管家,自己坐在上首,抿了口茶,惆怅叹道:“本相近来记性越发差了。”

  管家忙上去哄道:“怎会?相国记忆超群,又有谁能比得过?老奴才年纪大了不中用了,什么都记不住。”

  萧让慵懒地倚在椅背上,瞥他一眼:“那本相同你比上一比?”

  管家以为自己听错了,要不是顾忌云相在上头,都要揪一揪自己的耳朵。

  他见云相面色严肃,不像是说笑,抬袖揩了揩额上不存在的汗,硬着头皮道:“相国,不知这如何比……”

  萧让霎时坐正了,眼底藏着几分笑意,面色不改:“本相且问你,本相原先库房里存着、后来被陛下抄家抄出来的四百万两白银是如何得来的?”

第74章

  管家瞠目结舌:“相国您连这都忘了?”

  萧让欣然点头, 表情忧郁:“要不然怎么会说自己记性越发不好了?到底也快三十了的人了。”

  管家里里外外仔仔细细地辨认了一遍,确定面前坐着的是货真价实的云相, 才提醒道:“那东西都是您兄长贪污的。”

  萧让喝茶的动作顿了顿,万万没想到真相是这样,刚要若无其事地继续问,管家又道:“这些年您让老奴想法子暗中还回国库了不少, 但因为数目过大——”

  萧让倏然搁下茶盏, 打断:“你是说一开始不止四百万两?”

  管家一脸茫然:“是啊, 一开始不是九百万两么,相国你连这都忘了?”

  萧让意识到自己的失态, 又淡然地抿了口茶, 模棱两可道:“还记着些, 只是时隔日久, 记忆有些模糊了, 你倒是同我说说。”

  管家应下, 滔滔不绝, 显然他先前都是在谦虚, 明明记忆好得很。

  萧让越听越觉得自己是个畜生。

  云歇的兄长贪了近千万两,云歇在之后的十余年里暗中想方设法还着, 已经还了一大半, 没法还的就赈济灾民了, 自己抄家抄到的就是还没处理掉的那部分,他却以为是云歇贪污的。

  萧让悔得肠子都青了,努力维系面上的镇定, 又问:“那上万亩田也是本相的好兄长私吞收买的?”

  管家越发觉得奇怪,却还是如实道:“并非,早年大旱,田地上颗粒无收,您不是一掷千金用良田的价去收购了那些劣质田么?”

  管家说到这个突然怒填胸臆,义愤填膺:“那些个百姓真不是个东西,您好心救济他们,怕他们没粮食饿死才收购他们的烂田,结果饥荒过去了,他们却闹着说您趁乱发财私吞田地、居心不轨,他们这摆明了是想要回自己的田……”

  萧让嘴里一阵发苦,他之前误会云歇,自己干了那么多恶劣的事,他的相父是怎么原谅他的……

  要不是有管家在,萧让真想默默捂脸。

  萧让记得这事儿当年还闹的沸沸扬扬,强撑着又问:“那本相当初为何不解释?”

  “您解释了,您这也忘了?”管家看萧让的眼神越发诡异,“您当初气不过,拿出田契了,上面白字黑字都写的好好的,那些个百姓的手印也按在上面,可他们又非要说您是伪造的,外头那些个百姓哪听这些,他们只听他们想听的,哪怕田契上写得好好的,他们还不是睁眼瞎。”

  “后来京兆尹出面,抓了不少农民去官府,都已经再三公布田契是真的了,可外头沸沸扬扬传的还不是京兆尹胆小怕事,惧于您淫威迫不得已歪曲事实……”

  管家越说越气滔滔不绝。

  萧让算是听明白了,干涩道:“所以本相之后遇上什么事了才都不愿解释?”

  他这话问的太过反常,无奈管家在气头上,直接忽视了这点,“这事儿当初结了,您就嗤笑着跟我说,您的冤屈没法伸张,因为怎么看,您都更符合施暴者的角色,解释有屁用,没人会信。”

  萧让心口一阵阵的钝痛。

  他总是怪云歇什么话都往心里搁,可站在他的立场上想一想,他是奸臣之后,又权势滔天,人都倾向于同情弱者,没人会信他的委屈。

  他就算解释了,也多半是徒劳无功。

  萧让只看到了云歇什么苦都喜欢打碎了往肚子里吞的性子,却从未想过追求他这性子的由来。

  他连责怪埋怨的资格都没有。

  更何况云歇幼时备受欺凌,一再回避隐瞒自己的情感,不过是自我保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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