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公子才没有十个哥哥和爹爹,赵肃你胡言乱语什么呢!”
赵肃笑话叶小公子幼稚,脚下却生了风似的,背着叶瑞宁走得又快又稳。
叶小公子方才让山民按着揍时,边上有人围观,赵肃一问就知是哪两个人,很快背着叶小公子找到地方,到了门外,抬腿便是哐的一声,门被他彻底踹开。
屋内涌出几个老老小小,一看来人是赵肃,最年长的老人上前询问,对赵肃亦称呼一声赵爷。
赵肃冷道:“让吴三江出来。”
那吴三江把叶小公子打了后根本没敢回家,赵肃冷嗤,背着叶瑞宁继续找人,最后在后山的一处洞内找到暂时躲到这避风头的两人,赵肃把叶瑞宁放下,在两人跑前一手擒住一个,手臂一甩,就将人扔了出去。
尘土飞舞,赵肃扭头对叶瑞宁道:“不敢看就背过身去。”
言罢一拳落下,鼻梁都要给打塌了,鼻血喷溅,叶瑞宁眼前一花,急急忙忙捂起眼睛:“赵肃你打慢一点。”
赵肃当真放缓了速度打,每一个拳头打在肉上,骨头都发出咔咔的声音,叶小公子咬紧牙,忽然觉得牙疼。
“连我罩的人都敢打,你两过得不耐烦了啊。”
“赵爷饶命,赵爷饶命,我们错哎哟——”
赵肃揍断他们的鼻梁,脸上糊了大半张脸的鼻血,叶小公子放下遮挡的掌心悄悄看上一眼,手脚一软,轻飘飘地道:“赵肃,我好想晕。”
赵肃扯过叶瑞宁靠边站,两条浓眉不高兴地打了结:“你晕血还偷看做什么。”
“我想看你替我出气啊!”叶小公子理直气壮的,“他们被你揍得好疼呀。”
“呵,你以为我的拳头是吃素的?”
闹到最后,人也揍了,仇也报了,两人在叶小公子面前跪地求饶,赵肃全程摆着张阎王脸,还是叶小公子发了一次善心,和赵肃商量着适当打一顿放过便算,事情才算作罢。
叶瑞宁吸了吸鼻子,继续趴上赵肃的肩膀让人背回去,他用袖子反复擦去鼻子前的血迹,到了院内赵肃嫌脏,让他打盆清水洗干净。叶小公子抱着一小盆清水,坐在小木凳上轻手轻脚地为自己洗脸,赵肃在屋内取好干净衣裳出来,目光落在小公子被血染红的衣襟,脸色黑沉。
叶瑞宁抬头便不高兴地问:“你给本公子摆出一张臭脸是什么意思。”
“赵肃我又饿了,还有包子吃么。”
赵肃把衣裳丢给叶小公子,去灶头前迅速熬了碗粥出来。
叶瑞宁皱起他的包子脸:“本公子要吃包子。”
赵肃道:“没有。”
小公子实在饿,顾不上生赵肃的气,脸上的血洗干净,捧起他的粥和干净衣裳,回屋换了起来。赵肃跟在他身后盯着他换,叶瑞宁道:“还看男人换衣裳,你有毛病。”
叶瑞宁松松换过衣物,嘴巴忽然扁起来,用脚丫子踢了踢赵肃脚跟:“赵肃,本公子的脚被刮伤了,疼。”
方才那两人将他按在草地上揍打,叶瑞宁折腾中两只脚胡乱蹭刮到带刺枝叶,刺戳进皮肤内,又疼又痒。
“我看看。”
叶瑞宁拉开裤子,柔嫩的指腹轻轻按在发红的地方,有些硬刺。
“赵肃,刺都跑进去了。”
赵肃让他回床上坐好,不知从何处取来一根绣花针,叶瑞宁惊道:“你要做什么。”
“把刺挑出来。”
“我怕疼。”
赵肃似笑非笑地:“这时候小公子就忍忍吧。”
赵肃嘴上说得凶,好在动作却放轻了来,叶瑞宁的脚被他稍稍擦洗过放在腿上,掌心牢牢按压着,不准叶瑞宁动弹半分。
叶瑞宁看到针刺了进去,猛地闭眼,紧张问:“我、我的脚臭么。”
“呵,小公子的脚臭不臭怎么还来问我这个粗人。”
“我、我就是……”
叶小公子放不下脸面承认自己怕疼:“……沐浴后还挺香的。”
赵肃动作微顿,黑沉沉的眼睛抬起,看进叶瑞宁的眼睛道:“莫不是小公子沐浴后,还打算把脚给我闻闻?”
这世间莫说男人之间,就是男女之间也无这般亲密的举动。赵肃的话让叶瑞宁忽然红了脸:“本、本公子不过随便说说。”
他强撑着哼笑:“你还当真以为本公子会去做那等事呢,赶紧挑刺,挑完我要休息。”
赵肃松开叶瑞宁的脚,弹弹衣裳:“好了。”
男人居高临下地瞥了瞥叶瑞宁:“小公子休息吧。”
叶瑞宁瞪着赵肃冷漠又自负的背影,一摸鼻子,还有点疼着呢。都怪这人,好端端的出城做什么,留下独自面对一头黑豹,若非黑豹的出现,会发生今日的事么?
叶小公子嘴上是这么怨,他看看窗外的天色,却在心里想着:不知今夜豹子兄弟还过不过来,要是被赵肃撞见怎么办?
第17章
月是弦月,天幕几片浓云飘过,遮住朦胧银辉。院子黑漆漆的,唯有院中一口井面上偶晃起幽幽水光。
夜深人静之时,叶瑞宁在黑暗中忽的睁大眼睛,眸光隐晦地忽闪,他爬起身,小心越过只占了边上一些位置睡觉的赵肃,像只轻巧的兔子悄悄溜出屋外。
外头可真黑呀,叶小公子心里直打鼓,左右寻找那双会在黑暗下发光的兽瞳,不料环视一圈,院内的石板却不见了往夜会过来晒月光的黑豹。
叶瑞宁疑惑地抬头仰望:莫不是今夜无月,所以豹子兄弟不过来晒月光啦?
想罢,叶小公子只好溜回房内继续入眠,赵肃呼吸沉缓,未有清醒的迹象。一连三日,叶瑞宁都在半夜清醒,在不惊扰赵肃的情况下趁着起夜时在院中溜达,却再也看不到那头在月色下惬意晒月光的威风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