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骄 第38章

祝雁停看了一眼那些东西,啧啧叹道:“承国公府好大的面子,不但陛下亲下赏赐,连储君殿下都送上了厚礼。”

萧莨并未将这些放在心上,随口说道:“为何不是怀王府的面子?”

“自然不是怀王府的面子,”祝雁停轻勾唇角,似笑非笑,“陛下和皇太弟这是都看重着国公府呢,就连出了宗事府那事,皇太弟也不愿与国公府生出嫌隙来。”

萧莨微微摇头,这样的恩宠,又哪里是那般好消受的。

他给祝雁停倒上一杯热茶,低声提醒他:“你以后也是国公府的人,这样的话便不要说了,被人听去总归是不好的。”

祝雁停一手支着头,笑望着他:“表哥,你在家中也这般事事谨慎吗?”

“小心一些总没错。”萧莨说着神色微顿,抬眸看向祝雁停,“你……”

“我如何?”祝雁停眼睫轻眨,眼中笑意弥漫。

萧莨低咳一声,似有不自在:“你先头在母亲面前,喊了我的名字。”

“是啊,表哥喜欢听吗?”祝雁停故意与之逗趣,“表哥觉得我喊你什么更好?萧大人、表哥、阿莨,还是……夫君?”

萧莨轻握手中茶杯,再次提醒他:“你正经些。”

“我哪里不正经了?”祝雁停乐不可支,调戏面皮薄的夫君可太有趣了,“这里是我俩的婚房,哪有那些难为情的话不能说的?昨夜表哥可不是这样的啊?”

“你想怎么喊便怎么喊吧,”萧莨颇为无奈,伸手揽过祝雁停的腰,将之纳入怀中,一声轻叹,“你啊……”

祝雁停背靠在他怀里,俩人相拥倚在榻上,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耳鬓厮磨,消磨这难得偷闲的冬日时光。

祝雁停轻捏着萧莨的指节,低声喃喃:“表哥,我见到你侄儿侄女,生得当真玉雪可爱,日后我们的孩子也定会是如此,我们早些要个孩子吧。”

萧莨轻抚他面颊:“想好了?”

“嗯,母亲虽然没明着说,但话里话外的意思,也是想再抱孙子的,总不好叫她失望。”

萧莨微蹙起眉,握住祝雁停的手心:“我担心你身体受不住。”

“为何这么说?”祝雁停抬眼望向他,“我没有那么体弱娇气,真的。”

萧莨低头,与他额头相抵,轻叹道:“雁停,对我来说,……你才是最重要的。”

“嗯,我知道。”

“孩子的事情还不急,你先慢慢调理身子吧,等过两年你身子养好一些再说。”

祝雁停未有再说,伸手环住萧莨肩背,轻闭双目。

可是他,并不想再等了。

第26章 回门家宴

婚后第三日,回门。

辰时,马车至怀王府正门口停下,祝鹤鸣与妻子亲自出门迎接,萧莨携祝雁停下车,俩人一同拜过兄嫂,被扶起身,说说笑笑进门去。

祝雁停是男子,父母又俱已不在,与家中人并无那些私房话好说,寒暄了几句,便先回去了翠竹院暂歇,萧莨则被祝鹤鸣叫去书房说话。

祝鹤鸣亲手煮了壶茶,为萧莨倒上一杯:“尝尝。”

萧莨与之道谢,恭恭敬敬地喝了。

祝鹤鸣望着他,轻勾唇角:“二郎不必这般拘谨,如今你与雁停既已成婚,我们便是一家人,你既称呼我一句兄长,我待你亦如雁停一般。”

萧莨点点头:“兄长客气。”

祝鹤鸣叹道:“雁停他小时候受过许多苦,母妃去得早,那会儿他还没懂事,又遭了父王厌弃,日子过得颇为艰难,这几年我们好不容易自在了,他嘴上不说,心思却是重得很,爱胡思乱想,他在家里时,我与他嫂子一向娇惯着他,如今去了国公府,只怕这性子也是改不了了,日后若是他有做的不好的地方,还望你能多包涵些,别与他太过计较。”

萧莨听着颇不是滋味,郑重应下:“理当如此,兄长放心。”

“我自是放心你的,国公府的家风早就有所耳闻,若非如此,我也不会答应他放弃王爵嫁去你们家,我就这么一个兄弟,只盼着他过得舒坦、过得好,便就足够了。”

“我定会待他好。”萧莨说得诚恳,无论祝鹤鸣是否当真有别的心思,至少面上看起来,他确实是个关心弟弟的好大哥。

“那便好。”祝鹤鸣又是一笑,继续给他添茶。

萧莨有些神思不属,踌躇半晌,问祝鹤鸣:“兄长,雁停是否身子不大好?我见他手心总是微凉,先前天还热着时便是如此,如今天冷了更是离不得手炉,我问他,他似也不愿详说。”

祝鹤鸣的眸色有瞬间的晦暗,一声长叹:“他自是不愿与你说的,……他被我那位继母喂过毒,一种损耗身体的慢性毒药,吃了长达一年的时间,自那以后身子便不好了。”

萧莨愕然,祝雁停竟还被人喂过毒?

翠竹院。

祝雁停闭目倚在榻上,太医搭指在他手腕之上,正细细为他把脉。

“如何?”

陈太医皱眉沉思片刻,回答他:“郎君体内的余毒虽已尽去,但留了病根,身子过寒,原本也无甚大碍,就只是要吃生子药孕子,怕是有些艰难。”

祝雁停睁开双眼,眸色幽黯:“若我偏要怀呢?”

“……倒也不是不可,我为郎君开个药方,郎君先吃半月,这药药性比较烈,郎君吃了怕会有不适,需得多加休息,待后再服生子药,若是能怀上,之后我再开安胎药,需得一直吃到腹中孩子出生,会比常人煎熬许多,就怕郎君受不住,孩子也很大可能会早产。”

“无妨,你开药吧,我受得住。”祝雁停神色坚定。

陈太医不好再劝,只得应下:“好。”

祝雁停轻吁一口气,又问他:“先慧王妃那事,那种药,你可知太医院有多少人识得?”

陈太医摇头:“那种毒药产自南洋,极其难得,太医院的毒药典上并未有记载,那被贬的医士也是后头偶然,从一去过南洋的旧友那得知了那种毒药的存在,那药还不似郎君早年服过的,服药之人光从脉象上只能看出体弱,寻常医者甚至是太医若是不识得那药,都只会以为是中毒之人身子虚弱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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