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雁停在一旁听得有些想笑,萧荣这模样,分明就是极满意那小娘子,急着想要将人娶进门,连这么亲热的小名都已经喊上了。
萧莨不为所动:“想要做事情,不一定要上战场,急功近利要不得,我走之后,京中还得有人坐镇,你留下来,政事有内阁和六部会处理,可你得帮我盯着他们,我会留人给你。”
萧荣闻言有些意外:“可还是有人不安分?”
“不安分的人从来就不会少,全看你怎么压制他们。”
萧荣想了想,问道:“关外现下如何了?二哥你带兵南下,不怕那头生出事端么?”
萧莨略微摇头:“小王子与汗王打得如火如荼,如今凉、雍二州的北夷兵马已所剩无几,都已被调回他们国内,小王子这头已日渐占了上风,前些日子那小王子还差点打进他们都城去,我已让徐卯借口屯田缺人手,将借给他的兵马都撤了回来。”
非但如此,他们的人还暗中帮了占据北夷都城的那位汗王一把,没叫小王子真打进城中去,两方人马依旧陷在鏖战之中,自顾不暇,自然没精力染指衍朝。
萧荣闻言松了一口气,只要北夷人不来捣乱,叫他应付京中这些老油条,有萧莨留下的人手在,他还是勉强能应付得来的:“行,那我就留下来,二哥你且放心去吧,我定会将京中这些墙头草治服帖了。”
“不可过于自大。”萧莨沉声提醒他。
萧荣满口应下:“我知道,二哥放心,我心中有数的。”
一直乖乖坐在祝雁停身侧听他们说话的珩儿忽地问道:“父亲要去打仗么?珩儿也去么?”
这小家伙几乎是从出生起就没离开过军营,满以为这次萧莨还会带上他。
“你不去。”
萧莨说罢,目光掠过祝雁停,一顿,道:“你留这里。”
祝雁停赶忙捏了捏儿子的手,低头与他说:“爹爹陪你。”
“噢……”
在萧莨这里用过早膳,萧荣告退,顺便送珩儿去书斋念书,祝雁停伺候萧莨更衣。
十五过后,祝雁停就已能下床走动,他闲不住,又主动操持起了萧莨的起居琐事,连帮萧莨更衣这种活,也不愿假手他人,乐得自己来做。
祝雁停低着头,一边帮萧莨系腰带,一边小声问他:“北边真的不会出问题么?那汗王和小王子,将来总有一方会吞噬掉另一方,到时候他们再调转枪头来打大衍怎办?”
萧莨随口回答:“那也不是短时间的事情。”
“说的也是,不过北夷东部那几个部落不都分裂出去了么,你何不再培植一方势力,两股相争,总有力殆的一方,三足鼎立、互相制衡才是最难打破僵局的,如此他们忙着内斗,就更分不出心思来惦记大衍了,……不过,这也得等到将临闾关的那个屈烽收服,或是换人之后,不然临闾关离北夷东部太近了,总归是个隐患。”
祝雁停絮絮叨叨地自言自语,萧莨轻眯起眼,不动声色地望着他,祝雁停说了一阵,回神尴尬笑道:“我太多嘴了,这些我能想到,你肯定也早就想到了,我不过都是班门弄斧罢了。”
他说罢,又有些忧心忡忡:“那个屈烽到现在都没认你这个摄政王,你若是走了,他来京中找麻烦怎办?”
萧莨不以为意:“他若是单枪匹马来,何足为惧?”
“……若是,他带兵打来呢?”
萧莨的神色微黯,当日章顺天占据圣京城,屈烽尚且未有动作,若是今日他趁着自己出兵南下之时,弃临闾关不顾,打来京中,那便只有一种可能,他投靠了成王或是聪王中的一个。
可屈烽那样的人,当真会做这种事情么?
祝雁停撇嘴道:“或许他觉得只要不是祝家人坐江山,哪怕夷人打进来,也跟他没关系呢。”
萧莨忽地攥住祝雁停手腕,用力扯起,冷眼看着他:“你怕了?”
祝雁停盯着萧莨的眼睛,摇头道:“我有什么好怕的,哪怕他真打来了,这京城守军还有几万人,撑到你回援或是别处的援兵过来,并非难事,再者说,我不怕死的,我只怕不能死在你身边。”
“别成天将死不死的吊在嘴边!”萧莨皱眉打断他,不由地拔高了声音,眼中已有明显的不悦。
祝雁停赶忙安抚他:“别生气了,我随口说说的,他真打来了,我一定会想办法保命,真的,任何时候我都会惜命,我保证。”
僵持片刻,萧莨松了手,冷道:“你最好记着自己说过的话。”
出征前夜,祝雁停心神不宁地帮萧莨将佩剑擦了好几遍。
萧莨并未阻止他碰自己的剑,祝雁停握着手中沉甸甸的剑柄,不由想起当日在下幽城下,萧莨当着他的面弃剑而去的那一幕。
或许在当时那一刻,萧莨是当真打算与他斩断一切牵扯,可到底,萧莨又在同一个地方,亲手救下了跳下城楼的他。
祝雁停将自己编的那十分简陋的剑穗挂到剑柄上,怕会惹了萧莨不高兴,还下意识看他一眼,萧莨的目光扫过去,顿了一下,又无波无澜地收了回去。
祝雁停松了口气,总算没叫他将东西扔了。
熄灯之后,祝雁停依旧翻来覆去睡不着,枕边之人粗声呵斥他:“不想睡就滚下去。”
祝雁停心中纳闷,想着明日就要出征了,这人怎么火气突然又这么大。
自从他受伤后,这段时日俩人一直同床共枕,说起来,萧莨的头疼都许久未犯过了,明日他就要走了,祝雁停免不得愈加担心。
沉默一阵,祝雁停偷偷靠近萧莨一些,轻声问他:“明日你就要走了,你不想要我么?”
“我们都好久没亲热了,我的伤好了,你别那么粗暴,不会有问题的。”
“我想要你……”
萧莨猛地翻身,压到了祝雁停身上。
借着窗外泼洒进的些微月光,祝雁停看到那双比黑夜更沉的眼中正极力压抑着什么,他抬起手,有些心疼地摸了摸萧莨的脸,仰起头,一个轻吻落在萧莨的唇角。
萧莨低下头,一口咬在祝雁停的喉结上,再往下,在祝雁停好不容易养好了的脖子、肩颈上留下一个又一个深深浅浅的印子。
祝雁停无意识地呻吟着,身上唯一一件的中衣被萧莨粗暴地扯开,萧莨的一双手在他身上又掐又捏,很快将祝雁停胸前那两点玩弄得充血挺立。
再咬上去,祝雁停的声音陡然变得甜腻,身上最敏感的部位被萧莨不断舔咬,那种细细麻麻的痛和痒,让他分不清到底是难过还是爽。
萧莨并不怜惜他,在祝雁停身上发泄着欲望,又掐又咬,手指掐到他腰腹处时才略顿了一下。低垂着眉目叫人看不清楚萧莨脸上表情,祝雁停下意识地伸手想去抚他的脸,被萧莨用力捉住,以极其扭曲的姿势扣到头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