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醉,我酒量好的很……比你好多了。”元子攸侧跨一步贴上尔朱荣的后背,笑嘻嘻地就要去搂他的腰身:“好端端的生什么气?”
“元子攸!你是我大魏的皇帝!你还知不知道什么叫皇家颜面?”
“不就是跳个舞么?给大家助助兴罢了……怎么,只看他跳不看我跳?”
“你!你是真傻还是装傻?”尔朱荣甩开缠绕在腰上的手臂,转过身紧盯了元子攸的眼睛:“他们那是在拿你取乐,你看不出来?”
“嘻嘻,真是稀奇了……你这是在为我鸣不平?”元子攸后退一步坐到屋角的床上,然后抬头露出一副唏嘘的表情:“尔朱大人,他们拿我取乐,这不都是你纵容的么?”
尔朱荣听闻此言猛然惊醒,自己也疑惑起来。是啊,我急什么?他甘愿像个傻子一样被人取笑,这与我又有何干?
元子攸见尔朱荣无言以对,于是心情很好地撇了撇嘴,身体后仰直挺挺地倒在床板上:“放心好了,我不出去给你丢脸。我在这里休息,你过会儿来要看看我!”
“……别乱跑,有事叫我。”尔朱荣不愿多留,应了一声就推开房门走了出去。元子攸见好就收让他放心了不少,暂时不打算派人看守了。
元子攸仰面朝天躺在黑暗之中,殿内的喧哗惊扰不到他,没一会就酣然进入了梦乡。如此过了大约一个时辰,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元子攸从睡梦中醒来,迷迷糊糊地凑到门缝前向外观望。只见两名侍卫扶着一个步履踉跄的高个子男人从门前经过。等那三人消失在拐角处之后,元子攸推开房门轻手轻脚地跟了上去。
尔朱荣的酒量确实不怎么样,几杯下肚脑袋就要开始发晕。方才在宴会上他是过于春风得意了,一不小心得意过了头,现在就有点力不从心。
尔朱荣熟知自己的酒性,知道这醉意来得快去得也快,所以并不担心。寻了个借口从席上离开,打算先找个地方小憩片刻。
侍卫将他放到床上后就掩上门退下了。尔朱荣仰躺着舒展开四肢,任那浓浓的睡意一点一点席卷了自己的全身。然而就在即将陷入梦境的那一刻,突然有什么东西轻轻触上了自己的嘴唇。
尔朱荣在半睡半醒之间皱起眉头,左右扭转着脸颊想要躲避异物。然而那东西像是长了心眼一般紧贴着他不放,往唇上来回摩挲了几下之后又沿着喉线下滑,一路摸到胸口。
尔朱荣终于忍不住瘙痒撑起眼皮,眼前一晃闪现出了元子攸那张无限放大的脸。
“干什么?”一把握住胸前那只不安分的手,他扯动干涩的嗓子哑声道:“皇后呢?”
“不知道,还没入洞房呢……你不是说到时间派人接我么?”
尔朱荣醉意未消,反应很有些迟钝,“嗯”了一声之后便陷入了沉默,像是在回忆自己说过的话。元子攸趁他出神的当儿迅速探出手去,伶伶俐俐地卷起了他的衣袍下摆。
“干什么去了,怎么醉成这个样子?看那个男人跳舞?”嘴上絮絮叨叨地说着些有的没的,手上动作却不停,三下两下扯掉了尔朱荣的腰带将外裤和内裤一齐褪到了膝盖以下。
“元彧?哼,你倒是护着他……”尔朱荣就是听不得元子攸话里有话,很不耐烦地挥了一下手,语气里透出些恼怒,“别想为他求情……他这是在找死!”
元子攸本来并不在乎元彧的死活,然而现在他突然改变了主意。
“怎么?我要留一个人,还得向你求情?”
尔朱荣闻言笑得浑身打颤,也不知道是醉酒的关系还是真觉得好笑。撑起上半身面向了元子攸,他扬声道:“哈!你要留他?你留他做什么?”
原本就被揉弄得松松垮垮的衣服随着颤动滑下肩头,层层叠叠地缠绕在手腕处。尔朱荣毫不在意,扬了扬下巴接着说:“难道想跟他上床不成?”
元子攸看出他这是醉得有些兴奋过度了,但是并没有生气。非但没有生气,还非常喜欢他这副样子——表情丰富,明朗的很。
拿膝盖压住尔朱荣的小腿,元子攸身体前倾凑到他耳边低声说了一句什么,话音刚落又倏地退开了。尔朱荣听完愣了一下,随即表情夸张地笑道:“就这么喜欢我?”
元子攸低垂着眼帘不作回答,片刻之后忽然俯身埋到他腿间。
尔朱荣没想到他会突然做出如此举动,惊怒之间身体一晃仰面摔回到床上,同时又觉得有一股电流沿着脊柱一路上窜,直烧得他腰背酥软,头皮发麻。
闭上眼睛深吸了两口气,他一面动手剥除缠绕在双腕上的衣物,一面冷声嘲讽道:“真没想到,陛下竟然有如此癖好!”
元子攸专心致志地只管演自己的独角戏,对尔朱荣的戏谑视若无睹。
他其实并不喜欢干这档子事——不喜欢,更不在行,充其量只是对尔朱荣的身体感兴趣罢了。而那个部位又是全身上下最隐秘的地方,平时轻易见不到,也碰不得。
侧头拿嘴唇来回抚摩那器物的根部,他就像是小孩子在研究刚得的玩具,满怀着一股新奇劲,简直到了爱不释手的地步。
最后还是尔朱荣先沉不住气了——元子攸光是一个劲的煽风点火,煽了半天却还只是小火,总不肯给他个痛快。再这样下去他非得被活活炖烂了不可!
两手穿过元子攸的腋下把他拖到胸前,尔朱荣压低声音咬牙切齿地道:“你这不要脸的东西……没有第二次了!”
元子攸顺着他的力道下压了身体,将整张脸都埋入尔朱荣的颈侧,闷声闷气地笑了:“这已经是第二次了。”
第20章 新婚之夜
屋子里只有侍卫临时安置的一小盏灯,微弱的光亮被床帘布挡去了大半。远处隐隐约约传来婚宴的喧哗声,若即若离、听不真切,更是衬出了屋内的冷清。
元子攸小心翼翼地掩藏在这近乎肃杀的暗与静中,忽然从心底里产生了一种破忌的快感,仿佛是在干一件惊世骇俗的,了不起的大事——说白了就是偷情。
底下的尔朱荣与他肌肤相贴,却丝毫没有受到他那激昂之情的感染。心烦气躁地翻弄着元子攸的衣袍下摆,他只知道自己再不找个口子发泄就要憋出毛病来了。
皇帝的婚服极其华奢,华奢又繁琐,里三层外三层把人包了个严严实实,像个行李包袱似的。尔朱荣翻弄了半天没能碰到元子攸的一片皮肤,终于失了耐性,伸手抓了他的裤管就往下扯,连着内裤一齐褪到膝弯。
身体深深契合了,欲火却烧得更旺。
突然,右侧肩膀被狠狠敲了一下,尔朱荣莫名其妙地转过头去,还没反应过来下巴上也跟着挨了一下——比刚才那下更狠,震得他一边耳朵嗡嗡响。
一把扣住肇事的脚后跟,尔朱荣强压下怒火骂道:“干什么,你发什么疯?”
元子攸低声嘟哝了句什么,断断续续的听不真切。
“你说什么?”尔朱荣很不耐烦地提高了声调,同时手上施力,几乎要把他的脚踝捏变了形。
元子攸吃痛向后收了收腿,紧接着爆发似的吼出了满腔怨愤:“我叫你摸我!”
“……摸你?”尔朱荣闻言一愣,半晌才反应过来元子攸这是对自己不满意了!
元子攸的不满并非毫无道理。尔朱荣大概是平日里被姬妾们伺候惯了,在床上简直自私透顶,从来不知道取悦别人。他本人显然对此并不知情,眉头一拧,全当元子攸是在无中生有无理取闹。
尔朱荣活了二十好几,也算是阅人无数。大家闺秀也好,花魁名伶也罢,能沾了他身的都是幸运儿,说句情话都小心翼翼,哪里还有敢挑他毛病的?
然而此时此刻躺在他身下的不是别人而是当朝皇帝。皇帝既肯屈尊委身与自己,在床上提点要求似乎也不算过分——尽管这位皇帝有点太过于投怀送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