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是自可留 第2章

好在男孩只是一路走着,并没有把冰糖葫芦吃进肚子里。晃神间,那男孩已经进小巷,财生这才紧张起来,赶紧跟了上去。再不抢,就要到村头了……

想着大不了就是被捉了狠揍一顿,财生咬咬牙,快步跑着冲了上去……

趁着小男孩还没反应过来的空挡,财生抓住那竹签,转身就想跑。

可……怎么拽不动??胳膊使劲地再挣几下,仍是没能从那细白的手里把竹签抽出来。

万俟向远楞怔一瞬,没想到这人……竟然是冲着糖葫芦来的!?实在想不出糖葫芦有什么好抢的,万俟向远紧皱起眉,瞧着正从手里抢夺的男童,觉得好笑,却也不想放手。

财生一慌,念着这下要糟,可看看那糖葫芦,又实在舍不得,便想从竹签子上头掳下几个糖葫芦再跑。

万俟向远看着男童一脸急切抢夺的表情,心里不由生厌恶,平时也就算了,断不会为这三文钱的东西折腾半天,可今天……休想。这糖葫芦便是自己买给玲儿的!难不成自己救不了玲儿,连串糖葫芦也留不下!

满心的恨意骤起升起,猛地出手捏实了那男童的喉咙要害,可还不等他嘲讽地看向男童。便觉得手上一疼,确是那男童低头咬在了自己腕上!

胆子真是不小!万俟向远手上一紧,使出内劲准备拧断男童的脖子,却在这时听身后有人快速掠近,手上动作也跟着慢了半拍。

“少阁主!属下来迟,请少阁主责罚!”眨眼间,一身玄衣的精壮男子已从数十丈外掠到月白衣衫的男孩身侧,低身跪下。

第2章 序前章2

“唔……”财生只觉得头脑胀得像要裂开,身体里也好似有股强大力气四处乱撞,险些就要疼到晕厥。可眼前惊人的一幕又让他几乎忘了疼痛,被扼住喉咙而充血的眼珠直直望着不知怎么就到了旁边的黑衣男人。眼见厉害的男人直直冲着男孩跪下,晕胀的大脑一时反应不出事怎么回事,可也猜得出……今天怕是得罪了不得了的人。

财生心里怕得很,但又忍不住暗暗崇拜起黑衣的男人。那人比教弟弟拳脚功夫的阎武师厉害多了,原来武艺高强的人……竟可以飞起来。

“如何找到这儿的?衍木。”万俟向远看着恭敬跪在身侧的人,眼神慢慢平和下来。

“回少阁主……”男人犹豫的瞥眼被制住喉咙的男童,又继续道:“阁主命属下三日内务必寻得少阁主回去。属下寻见少阁主的马在村外的林子里,便进来村子寻找。”

“这么急着寻我回去么……”话里带了几丝恨意,万俟向远若有所思地看向几乎断气的男童,抽手的一瞬间,将他劈晕过去。

男人抬头看眼万俟向远脸色,小心地措辞道:“阁主已派人去寻当年陆夫人所生的大公子回阁。”

“大公子?!”万俟向远震惊地转过身,紧盯着男人已经冒出冷汗的脸,飞快的思索着男人话里的意思。

“是,陆夫人当年所怀之子并未早夭,只是……在淮阳老家所生,是以除了陆夫人陆家之人外,没有人知晓此事……阁主也是近日才知。”

一丝冷冽在眼底闪过,万俟向远语气轻飘地开口:“可知道那……大公子身在何处?”

“淮城柘安寺。”似是猜到了万俟向远心中的主意,男人低了声音,换了称呼继续道:“主人若是想要派人途中阻拦,怕是不妥,阁主所派之人正是……衍行。”

衍行?又是他……万俟向远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已大为惊愕。这人先是杀死自己一母同胞的妹妹……接着又去接那大公子回阁。

虽是大娘的侍卫……却也只有父亲一人才使唤得动。

父亲……你这是看出孩儿那日的杀意,要换个人来当这少阁主了么……

未免想得也太容易了……

低头看看晕倒在地的男童,万俟向远心中已经有了打算,侧身对着恭敬的男人吩咐道:“将这人一同带回去。衍木,我要你在路上寻一处所,安置上几人,日后助我办事。”

“是。”男人有些担忧的看了男孩片刻,恭敬的低了低身子,起身拽着瘫倒在地的布衣男童跟着万俟向远一起向村外走去。

……

——寒炤阁

伏青殿内,万俟向远对着门侧极为谨慎的侍卫衍木一示意,眼神复杂地看向被捆住手腕推倒在地的男童。

就从你开始吧……想来今后,这样的日子恐怕多得是。

财生被人猛地一推,两日滴水未进的身体一个趔趄倒在了地上,胸肋立刻撞得疼痛起来。

“啪!啪!”还不等他站起,接连的灼痛就从身后烧至全身。

“啊——!”鞭响伴随着着剧痛劈头盖脸的落在财生身上,骇人惨叫响彻厅殿。

“闭嘴!”万俟向远不悦地抿起唇,手腕翻动间不断增加着力气。

“唔!……放开我。我赔你糖葫芦就是……啊!”听出是那日的男孩,财生声带恳求地蜷缩起身体。那天只觉得颈后一疼,就糊里糊涂昏了过去。再睁眼已经在不知在哪的路上,先前想要掐死自己的男孩骑着一匹高头大马,自己则是被丢给那个黑衣男人,绑了全身横在马背上赶路,好不容易挨过路上几天,又被没见过的几个人绑住蒙起眼睛关了起来。

万俟向远也不答话,手里鞭子没有丝毫停顿地迅速起落,本就不结实的衣服被粗长的鞭子抽裂,很快,露出的皮肉也被抽得皮肉翻起……

想着先前两人的厉害,又是自己理亏在先,财生用力咬紧牙,也不敢大喊大叫,只尽可能地缩起身子,心里默默祈盼着他打够了,气出了,能放自己活着回家去。

“呃啊!!”过了许久,鞭子也没有停下,财生把脸贴向地面,几乎想要把自己藏进去。

为什么他还没有打累……疼……

“远儿,这是在做什么?”表情严肃的男人从殿外走进来,此人……正是寒炤阁的阁主——万俟易。

万俟向远一见来人,一身冷厉之气顿时化作无限委屈,狠狠把鞭子甩在财生背上。极是委屈地看向已经行至殿内的高大男人:“父亲!孩儿前几日因玲儿的事心里难受,私自出了阁,路上见人在卖玲儿喜爱的糖葫芦,便买了下来。可谁知……这不知死活的东西竟然敢抢!”

说话间,万俟向远目光凶狠地盯着地上不断打颤的人,仿佛要用眼将他刺出几个洞来。

“这么说来……你这几日是因着玲儿的事,一时难过,才擅自出去的?”男人不疾不徐地问着,丝毫没有受万俟向远情绪的影响。

暗里神色一沉,万俟向远只顺着答道:“是。孩儿知错,孩儿不该擅自离阁。”

男人微合了眼,“玲儿的事我会命人彻查,你也莫要太过伤心……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去吧。”稍作停顿。男人的声音回复了平时的冷硬,问道“你的手伤着了?”

刻意不曾包扎,为的就是不被发现,可还是……

哼。只怪那畜生一样的东西咬得太狠。

收起心思,摆出满脸怒气,万俟向远狠狠地道“就是这畜生!抢了玲儿的糖葫芦还咬了孩儿。”

看着男孩一脸的恨意,座上的男人微觉不耐。“衍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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