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是自可留 第90章

然后……

“唔!”

恍惚间记起年糕是刚从锅里盛出的,衍墨近近盯着“救命恩人”,努力忍下笑意,眼里忽闪忽闪,亮得碍眼。

含着嘴里滚烫的年糕咽也不是,吐也不是。万俟向远正遭着罪,恰恰见身边人一脸幸灾乐祸表情,立刻二话不说,着力把人按倒在铺着厚厚裘皮的躺椅上,忍下舌尖麻疼将口中东西一咬为二,俯身“赠予”过去。

“嗯……”果真很烫……衍墨眉头皱到一起,想吐出,却被唇上抵着的两片柔软阻止。真正难受得不得了。

望着身下人埋怨眼神,万俟向远心底真正愉悦。正欲再续一番撩拨、逗弄,就听院外不长眼色的,又来了……

“叩、叩——”

“少阁主,属下钟修。”字字清晰,尽管声音压得很低。

促狭抽抽嘴角,衍墨趁身上人眯眼不悦一瞬,抬头迅速在那微抿的唇上啃咬一口。然后挺腰自躺椅上起身,退开两步。

“进来。”

忍下欲出口的赶人话,万俟向远坐正身子让人进门。

“是。”推门瞧着院里人一脸阴郁,钟修心里顿时揪紧,直至确信身后无人跟踪,才算松一口气。

“青兰姑娘问属下少阁主住处,说是得到准许的,不知是否……”

“晚些再让她过来。”

敢情只拿人的当烧饭丫鬟,万俟向远话语一带,转至正事上:“朱家一事,查得如何了?”

“去北方做买卖的男子并非胡编乱造,朱家二小姐确是在益城里出现过,同一丑陋男人……”

“毒面,任驭水!”极少有的,衍墨突然出言打断。

心底咯噔一响,钟修默默为衍墨捏了把汗。怎么能抢在当主子的前面说话……

万俟向远不以为忤,略略疑惑着看过去:“毒面,任驭水?何人?”

事前事后衍墨没比万俟向远少费心思,事间种种牵连、关系也是不知暗自思量了多少遍。是以才没忍住,听着钟修回报就将脑内忽然闪现得答案说了出来,“任驭水长居益城,毒术、暗器上有些造诣,但长相丑陋,心肠歹毒淫邪,人称毒面。平日里专好霸下年轻、貌美女子,逼做妾室。”

“认识?”对这种人熟悉到脱口而出?万俟向远蹙眉问道。

略一犹豫,衍墨低低开口:“属下曾前去取书一用,恰巧碰到他与几名姬妾在院子里行苟且之事。”

取书?八成又是看上什么医毒书册,“借”走一用罢……

不予追问,万俟向远看回钟修:“还查到些什么?”

“青兰姑娘昨日去了朱府。朱玉琼婚约一事,是朱家老爷全礼外出半月回府后突然定下的,朱夫人不仅一直反对,还曾以死相逼,要朱全礼说出原因。如此来看,婚约男子何人,恐怕只有朱全礼才知晓。过去朱玉琼身边的丫鬟也已被辞退返乡,属下得知后立刻命人前去寻找,三日内应会有所消息。”昨日威吓效用尚在,钟修自进门就没敢抬过头。

“背后极有可能牵连众多……暗中查探,朱全礼与朱夫人那里莫要打草惊蛇。”万俟向远脸上无波,心下却十分烦乱。答案就在眼前,偏偏又不能一探究竟!“钟修,你下去罢。”

“是,属下告退。”

望着院门开了复合,万俟向远将视线移向沉默不语的人。

“如何看?”

似乎很是为难,衍墨思考许久,声音些飘忽地回答:“朱家,也许会被灭门。”

灭门?不前不后的,这时候被灭门?

万俟向远没有追问下去,望着院门犹自陷入沉思。

良久,问道:“推断,还是……凭空猜测?”

默默走至问话人跟前,衍墨恭恭顺顺低头跪下:“直觉。”

揉上衍墨发顶,万俟向远将不自觉泄出的将凌厉气息收敛:“跪着做什么,起来。”

没有依言站起,衍墨顿了会,才道:“请求主人允许属下每日夜里去朱府潜伏,且……莫要再叫青兰姑娘与钟修前去查探。”

这话若不加请求二字,便是一道命令。万俟向远钳住衍墨下颚,强迫人抬起头。

“可有根据?”

“无。”

“莫要胡闹。”这话放在眼下,已是极重了。

几乎未有停顿,衍墨坚决地回道:“事关主人,属下不会胡闹。”

闻言,万俟向远微恼:“那就仅凭直觉?”

“是。”衍墨重又低下头,声音里毫无动摇。

直觉,七年生死边缘游走惯的直觉,虽然毫无根据。

“想去就去。”

难掩脸上不悦,万俟向远拂袖走回房里。

何时,寒炤阁死士竟没用到仅靠直觉办事了……

这次钟修长了记性,直至天色黯淡,才将万俟向远住处告诉青兰。

“饺子煮好了,我去盛!”

把桌上残羹剩饭一收拾,青兰笑嘻嘻跑去火房里,转眼工夫就端出两大盘皮薄馅厚的热乎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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