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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声音这麽吵……”
船的另一侧,川泽一身黑衣藏身於暗处,他本打算直接找到兼人把事情问清楚,可是没想到今夜船上竟如此‘热闹’,
由於是单独行动,所以川泽并不想暴露身份,慌乱之际他抓住船上的一个守卫,拉到背光处威胁道,“究竟发生什麽事了?”
那人被川泽用刀抵著脖子,自然不敢隐瞒,战战兢兢地刚要说出实话,这时,川泽已经看到不远处的甲板上,一个‘自己’正在疾奔而来,
“这到底是……”
已经被眼前的情景惊得怔住的川泽一手放开那个守卫,刚要上前出手拦住那人,只见他看清了自己的面孔之後,突然把手中已经没有了神智的兼人推到川泽怀里。川泽原本要拂开倒向自己的兼人,可是这次鬼使神差地居然就接了下来,
“在那里!”
紧跟上来的守卫一看到兼人在他手上不由分说便围拢上来,而那人却先一步跃入海中,徒留他一人对抗这些东瀛刀客。
“你是怎麽回事,白水兼人?你……”
“放开他!!”
川泽还来不及叫醒兼人只听到千叶暴怒的一喝,他本能地举刀抵挡,可是没想到千叶的这一招既快且猛,意在取他性命!
他心知这次不全力出战,只怕真会为千叶所杀。危急之中他才发现千叶的刀法竟不在兼人之下。
“该死的,就会给我找麻烦!”
川泽搂紧兼人,急退数步,隔开千叶的第一刀,却未料千叶的第二刀又至,川泽因为要护著兼人,所以只能险险避开。凛凛的刀锋将他左边的衣袖隔开,差点割破血肉。川泽自继承白水家以来,从不曾为人所伤,今日千叶的这一刀委实让他大为光火,
“把兼人还给我!听到没有!”
已经面露疯狂之色的千叶看川泽将兼人抱得死紧,不由更是恼怒,他方才出刀就是为了顾及兼人的安危才稍有留情,没想到川泽居然还不放手!
听到千叶的怒吼,川泽低头看了一眼怀中竭力压制欲望已经濒临崩溃的兼人,突然间有种不想放手的错觉。
他明明是自己的父亲,为什麽要交给别人?
不放手,不放手!
想到这里,川泽忽而做了个反常的举动。他不但没有放开兼人,反而是带著他一起跳入水中。千叶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待他冲到面前时只看到川泽与兼人已经消失在漆黑的江水中……
“兼人!!”
他的手臂竭力伸向船下,像是拼命要留住什麽,然而最後握在掌心里的,只有一缕惨淡的夜风。像是他始终捉不住的人,只能离他越来越远,无法挽留……
落入江水中的川泽一手揽著兼人,一面向江岸游去。他深知千叶下一步一定会到自己的船上寻人,如果这个时候回去,正等於是自投罗网,可是如果不回去,千叶找不到兼人一样会迁怒於苍井。
这件事之前川泽根本想不到自己会为兼人做到这种地步。这一次确实是自己冲动行事了,方才完全可以将兼人还给千叶,何必惹祸上身,多这种闲事,
可是,
他一边向对岸游去,一边小心注意著兼人的情况。方才抱在怀里的时候就发觉他全身高热异常,人又不是十分清醒,难道是病了?
“……”川泽犹豫了一下,一时间不知该如何称呼这个男人,末了,那声父亲始终没有出口,可是要直呼其名,似乎又有些逾礼,他顿了一顿,最後只能道,“你没事吧,真的那麽难受?”
因为药物的缘故,起初时兼人还能以自身修为强行压下药力,可是到了後来,身体里一阵一阵的热浪已经腐蚀了他所有的意志,尤其是在被人抱住的时候,那种不可抑制的欲望就更难以压制,
好在此刻他们浸在江水,周围冰凉的触感让他不像在船上时那麽难过,可是眼前与梦中相似的面孔却还是让他心头一阵恍惚,
“世,世津子……”
川泽突然间从他口中听到自己母亲的名字,心头不禁五味杂陈。是恨,是怨?他自己此刻亦是说不清楚了,
你若心里想著她,当初如何忍心抛下我们?
“是不是你……世津子……是不是你?”
川泽一瞬失神之後,感觉到怀里的兼人紧紧用手臂抱住自己的身体,这一刻他居然忘记了自己对这个男人的厌恶,他甚至有种错觉,好像自己是这个男人唯一的依靠一样,
他所知道的白水兼人,骄傲,强大,目中无人。可是今日所见,却全不是那麽回事。他已经无法分辨出这个像溺水的人抓住浮木一样抱紧自己的人,是谁。
“你忍一下,我们马上就到岸上了。”
虽然心里明知道他根本听不见自己在说什麽,可是就像那日背著自己逃出树林的兼人一样,此刻的川泽也是不断自言自语来安慰自己,
他似乎隐约体会到了那一日兼人的心情,心底明明是想要对一个人好,可是又有千般理由来劝说自己放弃。对他不知道是该恨多一些,还是该爱多一些,原则和意愿全然背道而驰。
十多年里,他不止一次地想念起这个父亲,可是每每想起,又逼著自己去恨他。明明不想,却非得如此。
“当初为什麽要背叛我们?为什麽?!”
躺在江岸上的兼人被川泽紧紧扼住咽喉,无法呼吸的痛苦和情欲的折磨让他几乎在生死间走了一遭。川泽的背後,无数的火光渐次亮起,模糊的视线中他终於看清了面前人的面孔,
“快,快走……”
没有了任何强硬的掩饰,褪去了所有伪装的兼人也只不过想做个好父亲而已。他想保护的,仅仅是面前这个人……
“走?往哪走?”
川泽看著他迷蒙的眼睛,不知哪里冒出来的厌倦感让他松开了那双本可以结束兼人性命的手。他向江中看了一眼,顿时有种心烦意乱之感。这种心情下,他差点一脚踹在兼人身上,可是想想,那一脚的力气终究是小了不少,“我已经趟了你的浑水,哪有那麽容易脱身?真是够了,我到底是为什麽要管你啊!”
兼人似乎并未听见他的抱怨,因为身体里刚刚压下的热潮现在又悉数涌了上来。他之前曾被千叶下过一次药,晓得这药性猛烈,若没有人帮他纾解,只怕真会死在这里,
“看你的样子,好像是……”
见兼人蓦地蜷紧身体,全身都在发抖,川泽以为是自己方才那一脚踢得太重,忙俯下身来查看,这一看,他才恍恍惚惚有些明白过来,
脸上这麽不寻常的潮红和发烫的身体,这分明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