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叶家这几天发生的事川泽也有耳闻,只是如今身为盟友他也实在没有什麽心灾乐祸的立场。说来也奇怪,从前他恨千叶入骨,甚至想过於他拼个你死我活,而现在两个人居然还能在同一个屋檐下守著同一个人安然入睡,这想来是在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
“唉,要不是为了你,我哪能容他,可惜,我为你这麽委屈你却一点都不知道。”
竹屋外的空地上,兼人躺在摇椅里还没有睡醒过来,而川泽也不忍心吵醒他,只能安安静静地在一边坐著守著。最近家里的事很多,他每天也只能抽出一点时间来後山看望兼人。有时候他真的很嫉妒千叶,可以抛开那麽多事情一心一意守著自己喜欢的人,而他却做不到。他不能丢下兼人不惜用性命和尊严来守护的白水家。他觉得也许这是兼人留给他的惩罚,惩他曾经那麽不成熟地伤害爱著自己的人。
从重伤昏迷中醒来的兼人精神一直不是很好,加上整个人又懵懵懂懂的,与从前那个锋利逼人的兼人相比反差实在太大。刚开始看到这样的兼人,川泽确确实实是失望了,就像千叶说的那样,他所仰慕的是那个犹如出鞘的利剑一般锋芒毕露的兼人,而不是这个会毫无防备睡在别人怀里,连刀都握不稳的病人。但是後来每当他来到後山,看到陪在兼人身边的千叶笑得那样幸福,川泽又感到一种名为嫉妒的情绪在心底如毒药一般迅速蔓延,甚至有点失控的预兆。
大夫曾说过兼人因为那次重伤失血过多,所以现在虽然醒来但一直气血虚弱,经常手脚冰凉,川泽握住他手的时候中有种心惊胆颤的感觉。他之前险些失去过一次,知道那种锥心刺骨的痛有多磨人。所以这一次能够重新拥有,他无论如何都不会再放手了。
想到这里,川泽手上的力气不禁大了几分,一向浅眠的兼人因此而被惊醒,睡眼朦胧地看向一边的川泽。他睁眼的一瞬间几乎是出於本能地以为这个人是一直陪在自己身边的千叶。所以川泽很清楚地看出兼人的嘴形分明喊的是‘千叶’两个字。这个认知让他原本已经平静下来的心又剧烈波动起来。他一把抓住兼人的手腕,把这个因为重伤而神志昏沈的男人强硬地拉到自己的面前,
“啊……”
对方突如其来的强硬动作让兼人有点措手不及,他茫茫然地看著自己面前这个年轻又漂亮的男子,不由自主地从心底生出了一丝惧意,而这点微妙的表情更是引得川泽心中一痛。
“为什麽要怕我,方才醒来以为我是千叶的时候明明是笑的,现在为什麽这麽怕我?”
川泽的手加重力气钳住兼人试图逃开的身体,这身体较之从前实在是单薄太多,微微敞开的衣领里都能看到凸起的锁骨,虽然那麽孱弱,但也显得格外性感。川泽的目光不受控制地在兼人身上徘徊起来,他听到自己的心跳声,鲜明得不可隐藏……
“唔……”
明明在心底告诫了自己无数次不能再勉强兼人什麽,可是当唇再次触碰到对方时,内心深处的欲望又如燎原之火一样把理智烧得精光。川泽起初只是想轻轻吻他一下,然而只要一靠近他,感受到他的气息,那吻就深入到几乎能把人吞没。被按倒在躺椅上的兼人从最初轻微地挣扎到最後完全被迫式地接受,川泽的吻一点点侵入,窒息的感觉让兼人久病的面容上泛起一片潮红。
“该死的,”当川泽喘著气松开兼人的时候,眼神里已没有了之前的犹豫,他用那种完全蒙上了情欲的目光狠狠看著兼人,仿佛要把对方拆吃入腹才行。兼人的手还被他死死按在两边,因为之前的反抗而略显凌乱的和服里露出上下起伏的胸口,川泽把温热的手慢慢探进衣服里,很容易就触到那胸口上的敏感点。他手指灵活地捏住那处,细细地搓揉起来。本能的快感流窜至身体各处,即便此刻的兼人并不知道川泽在做什麽,但身体还是不可抑制地热了起来,
“唔……啊……”
只能通过单调的音符来表达自己情绪的兼人用力抓住川泽的衣服,而川泽则是毫不客气地将他悬在躺椅上的两条腿打开,然後倾身挤过来,膝盖处有意无意地顶戳著对方下身的私秘处,惹得躺椅上的人一阵颤栗.
“一次就好,行不行,我实在是……”实在是好像要……
距离两人上一次欢爱已经有很长时间了,这段时间里要麽是兼人昏迷著,要麽是他忙著在各家族之间周旋无心情事,总之两人已经耽误了太多时间,何况川泽还正当精力旺盛的年纪,看著心爱的人就在身边却不能碰的痛苦逼得他不想再忍了。
就今天吧,谁让他醒来时居然把自己错认为是千叶,该罚……
川泽心里这麽想著的时候,手上已经熟练地动作起来,春日的单衣款式并不复杂,他很快就将兼人上身的衣服褪到膀弯处,腰带被扯开散在一边,下身的衣摆也已经形同虚设。兼人气息虚弱地仰面躺著,无力地承受川泽汹涌密集的亲吻,从脖颈处到胸口再到腰际,暧昧的红痕遍布了身体各处,而喘息的声音也渐渐变成了轻微的呻吟。川泽似乎十分满意对方身体发出的邀请,故意在对方已经红肿的乳尖上重重咬了一口。刺痛伴随著微妙的快感让兼人不自觉地颤抖起来,而川泽在成功地捉弄了他之後又无不爱惜地用舌尖轻轻扫过那处被自己咬出伤痕的地方,如此反复了两三次之後,川泽已经能明显感觉到兼人下身的反应。
“想要了吗?身体很诚实呢,不像以前,明明想要,嘴里却还逞强。”川泽说著,一只手已经开始上下揉弄起兼人微微有些勃起的分身。细嫩的腿根处已经被揉红,打开到极致的双腿挂在躺椅的扶手上,仿佛摆出了一副任人品尝的姿势。
“啊……啊啊……”
被使劲搓揉的玉茎在川泽手里逐渐变硬,铃口处溢出的玉液被涂抹到身後的窄穴里,手指的侵入让兼人不舒服地排斥起来,但这点反抗很快被强行镇压下去,经过润滑的手指从一根增加到两根,炽热狭窄的甬道包裹著被强硬送进来的异物,这种时候就算知道对方很痛也不可能停手了,川泽只能满心愧疚地再次吻住对方不断发出细微呻吟的嘴,被吻得神志尽失的兼人自然无力顾及後庭失守的事情,所以直至川泽将自己的火热抵住他完全被拓开的秘穴时,他还完全没有意识到危机的到来。
“乖,下面可能会疼一点,但我保证,你会喜欢的,”
实暴者在将行动付诸实际前还在甜言蜜语,可下一刻,温柔的话语完全被下身的剧痛所淹没,突如其来的撕裂感让躺椅上的兼人一下子从情欲中清醒过来。巨大的凶器毫不客气地捅进他的身体,这完全是两个手指无法比拟的尺寸,带来的疼痛可想而知。
“啊……啊……痛……”
川泽从对方凌乱的呼叫胜利依稀听到几个字,开始他还不敢相信,但仔细一听,兼人确确实实是在叫痛.这个发现让川泽又惊又喜,他索性将兼人的两条腿架到自己的肩膀上,然後用力压折到对方的胸口处,这个姿势使得承受的一方更加辛苦,然後却方便了施暴者更加深入的侵略.久违的欢爱彻底激发起川泽的本能,他几乎已经无法顾及兼人的身体是不是承受得了如此强度的欢爱,被欲望操纵的身体叫嚣著不断占领和深入.兼人被高高架起的双腿在剧烈而疯狂的做爱中颤抖摇晃著,而他自己这在这惊涛骇浪中起起伏伏,每每要昏厥时又被高潮惊醒,本来已经无法出声的嗓子不知为何有了沙哑的感觉,他觉得自己每呼吸一口气,嘴里都充满了血腥味,
淫靡的声音从两人身体结合的地方不断传出,交媾时射出的爱液沾满了两人的身体,在兼人身体里酣畅淋漓地释放了一次的川泽仍然意犹未尽,迟迟不肯退出.大张著腿倒在躺椅上的兼人已经处於半昏迷的状态,但仍然能够感觉到对方挑逗似的亲吻著自己疲软下来的分身.他如今的身体状况做到这一步已经是极限,若再继续下去可能真的会有危险.川泽也看出兼人的身体不适合再承受一次,心里虽然不愿,可也著实不忍心再让他辛苦下去,
要是换作以前,势必要再好好要他几次……
他在心里这麽气势汹汹地想著,然後无比温柔地抱住已经彻底瘫软下去的兼人,将他完全纳入自己怀里.他想今天千叶回来看到兼人身上的这些痕迹,只怕会想同自己拼命吧.也好,自己爱慕兼人这件事他也不想隐瞒什麽.横竖这情敌也是做定了,就看谁能笑到最後吧.
後山的晚风带著满山的香气袭来,一瓣粉色的樱落在兼人满是爱痕的胸口上,川泽小心它拂去,又用自己的衣服把兼人严严实实裹起来,然後打横抱起,向竹屋走去.
此刻的他已经不能只用心情愉悦二字来形容了.但正因为这刹那的放松使得他忽略了身後那道火辣刻毒的目光.
林中的人影在薄暮中一晃而过,风里留下了一丝泪的气味……
父子之间的战争
直到天黑掌灯的时辰千叶的身影才出现在白水家後山的竹屋前。他远远地望著夜色里透出一星灯火的小屋,脚步沈重地根本提不起来。
不久前在柳生家发生的一切犹如还在眼前,那些揭露出真相的言语就像是魔咒一样在他耳边反反复复挥之不去。他已经在心里竭力抗拒那个可笑而残酷的真相,然而铁一般的事实就摆在他的眼前,容不得做出任何拒绝。
谁曾想过,这二十年来被他咬牙切齿痛恨著的那个白水家的孩子,竟会是自己留在世津子腹中的骨肉。这是何等荒唐可笑的事情!
千叶想到这里,整个人不由自主地摇晃了一下,这个一向都冷酷过人的男人感觉到了从未有过的虚无和幻灭感。这一切都是真的,那麽这二十年来他对兼人所作的又算什麽,而兼人说拼命想要守护的又是什麽……
当那个曾在二十年前亲手接生川泽的大夫将尘封了多年的往事和盘托出的时候,千叶就隐约感觉到自己被推向了一个不可回头的深渊。不,或许应该这麽说,早在二十年前他诱骗世津子毒害自己亲身骨肉的那一刻起,上天已经对他做出了惩罚。
千叶恍恍惚惚地站在那里不知过了多久,直到平日里那个照顾兼人起居的仆童举著灯走过来他才慢慢回过神。那仆童十分机灵,见千叶脸色不好所以不敢上前打扰。其实他也是被川泽刚刚从屋里赶出来,无处可去才到林子里四处转悠,不巧让他看到呆立在这里的千叶。
今儿他刚从山下回来的时候就听到收山的侍从说川泽来过,他紧张之下一路小跑回去却看到平常威风凛凛不苟言笑的主人正蹲在屋子里煎药,而白水兼人则是盖著厚厚的被子躺在床上,他见此情景虽心有疑惑但又不敢上前询问。结果还是因为川泽不善料理之事,只得把熬药煮粥的事交代给他,他这才知道原来是白水兼人受了风寒,主人想按照药房亲手给他煎药,却不想自己不善此事,反而越帮越忙。
说到这种事,同样是出身贵族的千叶大人就好像娴熟很多。平时照顾兼人的事他从来不假人手,更具体一点来说,他好像把照顾人这种事当作一种享受了。像他那种生来就注定富贵的人怎麽会这麽委屈自己跑来给人当下人。
仆童一边想著一边在後面小心跟随千叶。他看著那个漂亮男人的背影,不知为何总觉得他好像很快就会倒下去一样,他也知道这种想法很可笑,可那个男人的脸色确实苍白得有点吓人……
“谁在外面?是南琦吗?不是让你下山去,怎麽还没走?”
两人一走到门外就听到屋子里川泽不耐烦的声音,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微薄的灯火中川泽穿著一身单衣拧著眉头看向屋外的两个人。那张与世津子过分相似的面孔让千叶尚未平静的心海再次距离震颤起来。
这是他的孩子,是他的亲生骨肉,是这世上唯一一个继承了他血脉的人……
“哼,既然要走就走好了,何必再回来,”
川泽曾被千叶奚落讽刺过很多次,心里一直窝著火,加上今日看到兼人对千叶的依恋,这就更加深了他对这个男人的怨念。如果可以,他真想把兼人藏到一个只有他才找得到的地方,这样就可以永远摆脱千叶的纠缠,这样兼人就可以完完全全只属於他一个人。
“我……”
一向巧舌如簧的千叶这会儿竟是一个字也没有反击。他的沈默果然引起了川泽的注意,他方才没有发现,如今仔细一看才看出千叶那张秀气的面孔上写满了疲倦和彷徨。这些表情无论如何也不该出现在千叶的脸上,他这一天出去到底发生了什麽事,难道是柳生为难他了?是商船被扣的事还没解决?
当然,川泽也不是真的关心他,相反地,他倒是乐得旁观柳生与千叶家斗来斗去。几大家族之间的势力从来都是此消彼长,眼下要不是白水家暂处劣势,他又何必自贬身份与千叶结盟。结果这一来反而给千叶接近兼人创造了机会,现在想来这简直是得不偿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