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为了掩人耳目,打扮的都很诡异,还一块缺德到爬人家房顶的混蛋可算完全放松地坐在一起悠闲地聊天了。
段鸮:“你弟这脾气到底像谁啊。”
傅玉:“不知道,打小就这样,反正不像我。”
段鸮:“挺可爱啊。”
傅玉:“哈,你也觉得是吧。”
段鸮:“还行吧,没有个人可爱。”
阿察哥哥乍一听到这话可有点暗搓搓有点甜上心头。
两个人本就熟的不能再熟,熟到都直接滚一块的关系了,所以怎么腻歪就不过分,他嘴角一勾起哄似的拿手拱了拱他的腰道,
傅玉:“什么?你刚才说什么,再说一遍。”
段鸮:“你挺可爱啊,鼻青脸肿像个猪头多可爱。”
傅玉:“…喂喂喂,段玉衡我郑重警告你,我这可是工伤,弄成这样还破了相我自己也是很痛苦的,你别在我心头扎刀子了行吗?”
不知道怎么回事,只要一和他在一块,就不再故意装神弄鬼的段鸮眯着眼睛跟他一来一去胡诌,立马引起了某人的剧烈‘反击’。
两个明明都是成年人的混蛋当下就跟俩熊孩子似的滚在一起打闹。
完全没有刚刚在里面一块运筹帷幄,配合着耍心眼故意整王掞时的心机深沉和深不可测了。
期间,咱们段军机和堂堂八方尔济这手再次伸着伸着就开始有点不老实了。
好在,他俩至少还有分寸。
于是乎,这一个南军机一个海东青这么在别人家屋顶上半真半假地闹了会儿,赶在两个人都要和小孩似的一起滚下去时,他俩可算是一块躺下消停点,也乐意谈点方才的正事。
只是这一旦聊起两人之间的正事,到底绕不开活佛和藏王进京的事。
因为显然,王掞所说的有一点没有错。
那就是灯市口出没的可疑‘光点’,和活佛来到京城冥冥中是有着奇妙的关联。
他们才刚回顺天府,虽然刚刚在三方会议中将安保一事转移给了銮仪卫,但是实际上,他们接下来本身要忙活的其实还是在查清楚‘光点’真相的同时,共同守护在此期间二十三天中的顺天府。
而这其中第一个要解决的问题,正是那神秘莫测的灯市口‘光点’和佛像升空事件。
“自世宗十三年之后,这算是海东青和南军机这么久以来第一次合作吧?”
要不是今天这一遭,也没想到会有这么个发展,八方尔济本人觉得这事还挺新鲜。
“算是吧,毕竟以前可是王不见王。”
段军机说着还十分好胜心强烈地故意对着人挑衅了一下。
“你这次怕输给我们南军机吗?”
“你尽管来试试看,我到底怕不怕,让你好好领教领教什么叫输。”
八方尔济本人也挑挑眉,完全一副对他不打算让着的样子。
而既然都这么说了,接下来有些分工合作的事就也定了,他们俩从来都是彼此最好的朋友,搭档和对手,这一次次下来,已是早已如同一体般,真正地成就了这刀与鞘之说了。
也是在这样的前提下,段鸮也没避讳他,只将自己接下来还得和王掞以及从前的一众‘老相识’有一番凶险较量的事给说了。紧接着,咱们段军机还很突然很很诡异地对傅玉来了这么一句。
“话说,你今天晚上不回家了是吧?”
“嗯?不回啊,我又没说我这次回来了。”
“那趁着今晚,咱们俩去做件事吧。”
说着,脸上露出一副邀请状的段鸮对他眯了眯眼睛。
“什么事?”
“我自从回顺天府,就一直很想做的一件事,不真的做一次我可能会睡不着觉。”
“……”
“记得待会儿干完坏事一起跑快点,不然你弟弟可能要把我们俩直接抓住去蹲大牢了。”
这两个人这对话,若是只听到这儿,任凭谁都得想歪,但要不怎么说,某两个人真是天生混蛋到一块去的呢。
因半刻后,位于石驸马大街一处窑子后头接人的一顶远远过来的官家轿子就被两个大半夜拦截,一黑一白的蒙面歹人给挡住了去,而某两个人具体跑来干什么,可算是真相大白了。
因这轿子,窑子的人都认识——是南军机王掞大人的。
而今晚,在京城本是得意了五年,却马失前蹄外头吃了一次亏的王掞原是为了发泄怒火才跑到这儿来的,却不想上来就被这两个给直接发疯踹人家的轿子,还给里外就砸了稀巴烂。
堪称是两个恶的不能再恶,赶在皇城里闹事的顺天双‘恶’了。
偏偏干完这事,这一对‘顺天双恶’才自此扬长而去。
等得知消息差点气懵了的王掞大人跌跌撞撞跑下来。就见自己这轿子已是再毁了,还给画了个猪脸妖怪,直接气的踉跄倒地,却是直接仰天咆哮出声了。
“混账!混账!到底是谁在暗中害我!要让我抓住,我定要活活剐了你们这帮混账废物东西!当真是该死的混账啊——”
作者有话要说: 恭喜一百章成就达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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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上)
因今夜再一次故意恶整了那王掞老贼, 为避免事后真被日常深夜巡逻主城的一众銮仪卫给找上, 某两个人想想还是一块飞快地跑了。
当下, 他俩一起像阵风似的, 一起发完疯就奔跑着在月光下穿街而过。
头顶,身后是皇城深蓝, 深紫和金红交汇的天, 耳边是大道上远远的百姓之声,和一座座顺天府车马在市集流动奔跑的鞭子声。
两个跑出去的那一刻, 一下抓着彼此的手,才开始一起往前身影却那么地快。
过程中,夜色里,就看见这两个混蛋一开始还很有计划分开来些,后来又绕过巷子回合到一起的身影在前面逃。
嘴里喊着‘刁民!歹人!哪里跑!”的王掞的那群发怒的跟班轿夫们在后头追,但追过了两条街外, 身后的一群张牙舞爪的‘尾巴’还是被成功甩开了。
毕竟, 这顺天府大是大。
但到底一条条胡同七拐八拐的,一旦跑进去就不方便拿人, 加上傅玉和段鸮从前都在这呆了快十年,所以, 再没有比他俩更擅长一起干完坏事, 再一起溜之大吉的了。
当他们终于在安全的去处一起停下时, 二个身后的长辫子都差点没直接散了的一起撑着膝盖靠着墙,就用手掌掩住鼻子和嘴唇上的汗珠。
两个人背上,脖子里都是一身汗, 擦都擦不干净。
胸膛中更是像有一团火似的热的厉害。
可就是这么个刚摆脱差一点被抓去‘蹲大牢’危险情形。
这两个家伙却在半刻,隔着这一条长长的瓦片房巷子抬起头对视了眼彼此这副狼狈的德行后,没忍住一起扭着脸,抖着肩膀忍不住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
两个人用手指着对方的样子,又低着头笑个没完,看上去真像两个根本已经不可救药的大笨蛋。
因为现在看样子各有各的狼狈,好笑。
所以对于彼此今晚这番行为和模样的嘲笑,他们还真的算是半斤八两了。
“你这个笨蛋。”
“你才是。”
“啧。”
“啧。”
嘴上这么不客气地不饶人,二人都这时候了却也还是这么互不相让。
但嘴上这么说着,嘴角上翘的很厉害的段鸮确实,确实真的很久很久没有这么放肆开心过了。
他此刻嗓子里的笑声完完全全是真的,甚至于连他自己都没想到自己会像现在这样这么开心。
毕竟砸人轿子,故意闹事,报私仇。
这世上,怕是再没有比他们刚刚干的那桩事更卑鄙,更不入流,更无聊透顶的事了。
但是既然做都拉着这个人跑去和自己做了,就和这世上好的坏的,黑的白的到到终有一天进棺材那天到底都是一泼黄土一样。
人生肆意,不过了了半生。
他段鸮段玉衡,现在就是为了私仇,就是为了报复,想故意耍心眼打那龟孙一顿,又有何妨。
这恰似,一夜之间回到了当年他一次踏进这皇城顺天之地是最初的心情,便是世间任何人都挡不住他的满腔烈火,一心志向。
是对这天下的一切人和事都怀着无一丝惧怕的心去前行的。
这样的感觉,段鸮真的太过想念了。
像是被孤独和冰冷迷失了多年,在此刻终于是彻彻底底地抓住了,寻到了,找回了。
可他也真的很高兴,一点不沮丧,就像是个真的不懂事的少年郎般和傅玉靠着这巷子里又闹了两下,两个人这才松口气仰头想着今晚这事,又忍不住笑了。
只是这会儿虽闹都闹了,傅玉暂时在顺天地界上儿还真没一个正经地儿可去。
多年以前,如果有什么必须回来复命的重要公务,他一个人回到京城中,肯定都是住海东青那儿的公家宅子,因那年,多数海东青还都是一帮到岁数了,却忙的连个亲都没成的小伙子。
朝廷自世宗九年起,就经由大清律制度和下属官员上奏,从工部掌事拨了一小款子,给这帮子朝廷的年轻栋梁们在寸土寸金的京中单独安排了住处。
但也不强行要求,随你爱住不住。
不过话说回来,相比起虽然小一点,但好歹气派森严到在内围宫墙中的南军机总部。
那海东青曾经集体住的朝廷派的宅子条件也有点惨。
虽在这繁华富贵北京城中,却坐落外的不能在外的外城,放在前朝估计就是个破市集加半拉百姓村落,方圆百里只有一个给公家淬炼兵器的铁匠营,一到夜里就‘咚咚咚’地能敲打一夜。
可当年的第一代的粘杆处总部是初建立在在雍王府和太和宫那边。
这帮子可怜的小伙子,若是想起早去那一处起早去内城那头报道,还不会误了时辰,每天得外头鸡没叫就爬起来,才能赶上去报道的时辰。
可他们也没马代步,就靠一双腿,一双靴子从外城穿街而过,所以那一段听到鸡叫就令人毛骨悚然的少年时光,傅玉却是想忘都忘不掉。
因以前还是个毛头小伙子时期的傅玉就属于这住的一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