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等他二人都觉得被温泉的热水蒸得有些晕乎乎的时候才发觉,他们已经相拥坐在泉边,温暖的泉水润到肩下,熏得人全身无力。
“忧尘,这些日子……你有没有想朕?”栾天策轻声问道,语声温柔得好像这眼泉水,足以将人溺毙。
名忧尘初次感受到拥有如此细腻情怀的栾天策,他此时竟然有了一种不知如何应对的感觉。不过世上似乎没有什么能让名忧尘真正动容,他抬起眼眸,似恼非恼地望向栾天策,看似存心不愿回答皇帝的询问,淡淡转了话题。
“皇上千里迢迢赶来,就是为了说这些无聊的事?”
这次换成栾天策重重叹了一口气,显得极为无奈。皇帝无疑是当今世上最了解名忧尘的人,所以他不再迟疑,再次压下,将更热更有力的吻送到了怀中人的双唇之上,他的手掌没有接受到任何指令便自动开始在名忧尘身上摸索。
很快,栾天策按住名忧尘微微挣扎的身体,一边继续捕捉怀中人的双唇,一边急切地将贴在对方身上的湿衣剥下来,胡乱扔在岸边。
“眼下,朕知道忧尘的回答了。”略略停下的时候,栾天策看着似乎不愿默许他的求欢却反抗得越来越微弱的名忧尘,用无比愉悦的声音笑着说:“不必你亲口说出来。”
“这里还是郊外……你!”名忧尘更觉惭愧,情急暗暗自责之下连“皇上”也顾不得叫了,但他的话立刻被栾天策的下一步动作堵截在嘴里。皇帝那两条结实的臂膊一上一下搂住他的肩背与腰,在水中轻轻将他托了起来。
尽管已经迷醉在栾天策的密吻里,但名忧尘绝对没有和对方在野地里交媾的意愿。他的脸色赫然变得有些难看,不过率性狂傲的栾天策好像没有察觉。
皇帝的手掌牢牢按住名忧尘的身体,直接挤进他的腿间,低头从他赤裸的胸膛吻下,最终沉入水中,张口含住他腿间不安挺立的分身,用力吸吮。
“唔……”名忧尘原本想要推开栾天策的手改变了初衷,他不自觉伸手扣住皇帝的头颅。身体开始轻轻颤抖,水面因此不停晃动,让人模模糊糊印在上面的影子变得更加扭曲。
埋在水中的栾天策当然能够感知这一点,在他再次昂头浮出水面,重新圈住名忧尘之时没有丝毫停歇,藉助温暖泉水的润滑,一点、一点顶进了怀中人的体内。
名忧尘紧紧咬住牙关,不让痛苦逼他发出呻吟。眼前蓦然发黑,原来是栾天策不失时宜地压下,将他的双腿拉得更开并且开始用力一下下的抽插。
抵在泉边,名忧尘那被分开搭在栾天策腰侧的两条腿随着皇帝的每一次碰撞,都感受到一股好像能将它们扭曲折断的巨大冲力;最终难以承受这种力道和痛苦的他不得不伸手抱住皇帝,微微蹭身,将两条小腿缠上了栾天策的腰。
立刻,名忧尘听到栾天策好像低低笑了一声,他突然觉得身体由内至外燃烧了起来,似乎被烙铁烫着,灼得他无法思考,深感羞愧。
然而名忧尘此刻再想拒绝已经太迟了。因为栾天策又吻住了他,他只能感知皇帝霸道的吻、滚烫的唇,还有手中扣着的结实肌肉以及对方那被他的双腿紧紧勾缠的精壮腰身。
四周的气息变得更加灼热,水面晃动得越发厉害。这么近、这么亲密的靠在一起,栾天策还在不断低声呼唤着他,名忧尘再也无力拒绝皇帝的求欢,只能随着对方的凶猛进攻开始摇摆身体,获得不愿承认的刺激,享受纵容的背德快感。
有那么一瞬间,名忧尘觉得他好像短暂地失去了意识;唯一能恍惚体会到的就是抱着他的这个成长得大大出乎他预料的强悍男人,似乎和四周的温热泉水融为了一体,将他彻底包围、浸透……
不知过了多久,名忧尘从飘忽的状态中恢复过来,栾天策在他失神之时退出他的体内,现正低头亲吻他的双眼,动作仍然温柔缠绵之极。
“你赶了那么多天的路,难道不累吗?”轻声叹息着,名忧尘原本以为他会像往常那样训斥皇帝胡来,话说出口却变了味道。
“朕当然又累又饿,之前又见忧尘遇险而‘受惊过度’,如今都快脱力了。不过刚刚吃到世上最美味的东西,补了元气,朕也不觉得有那么难受了。”栾天策笑着说,敏锐地握住缓过劲来的名忧尘推却他的手,放到嘴边,将之前没有亲够的吻印在对方的掌心里。
“够了吧!我们已经胡闹很久了。”名忧尘垂下眼眸,不明白他仅仅与栾天策分离了一段时日,皇帝为何竟对他如此痴缠,好似恨不能将他一寸、一寸全部吞入腹中。
“等你的衣衫干了,我们再出去。”
栾天策的理由很充足,所以名忧尘不说话了。
“你若倦了,就靠在朕这里睡一会儿吧。”眼见名忧尘没有异议,栾天策将微微错愕的人揽进怀中,让对方将头颅枕在了他宽阔结实的肩膀上面。
名忧尘恍然觉得皇帝的行为有些可笑,总是高高在上掌控人生死和命运的他难道还会依靠别人的肩膀?
然而这一次名忧尘没有拒绝栾天策的好意,因为在很多年前的那一晚,有人也是这样紧紧地拥着他,让他靠在肩上。
与那个人头肩相靠,十指交缠,就算没做什么,名忧尘也觉好像世间的一切都比不了他在那时拥有的东西。说起来,此时圈着他的小皇帝的确要比那个人直接坦白多了,而且名忧尘不明白栾天策这份自信究竟缘于何方?
栾天策应该非常痛恨多年来一直压抑着他的自己……
然而在他们相处的大部分日子里,年轻的皇帝却总是自信满满地看着他,喜欢紧紧拥着他,仿佛在无声宣告:他完全可以相信他、依赖他!只要待在这个怀抱中,任何难关都无法困住他们!
名忧尘淡淡笑了笑,他确实有些累了,目前也似乎没有打发时间更好的方法,再加上不愿与皇帝再胡来,所以他想了想,闭上双目,静静听着栾天策有力的心跳,感到他被对方温暖的胸怀抱住,终于慢慢陷入了沉睡。
一觉醒来,月上柳梢。名忧尘见栾天策搂抱他的姿势丝毫未变,对方显然不愿惊醒他。看着皇帝露出一副“才不会像他那样无情无义将人抛到一边”的神情,名忧尘又觉哭笑不得。
君臣二人又在水中无伤大雅的温存了一阵,终于起身穿好衣物。名忧尘的里衣未干,他只好披着外裳站在泉边。同样散发披衣而起的栾天策见他打了几个冷颤,便将披风搭在他肩上,又紧紧握了他的手。
“启禀皇上,菜肴已经备妥,您可要用膳?”孤灯见他们并肩携手出来,哪敢看二人的衣着神情,连忙埋首跪地相迎。
“忧尘身边的人都有副灵巧的心思。”栾天策此刻颇感饥饿,听到这话不免龙心大悦,脱口夸赞。
“皇上果然还是认为,这天下的好东西都让我先占去了。”名忧尘淡淡说着。
他难得打趣一句,皇帝听得双目放光,脸上笑意更浓。
“对了,忧尘,你说那谢青君知道我们杀了她的爱将,会如何行动?”
“我会修书给谢青君,说明阮宗岳包藏祸心,她应能明白我们助她清除叛逆,不会影响和谈。”
“希望如此!”栾天策点点头,目光突然变得阴狠,“朕也想尽快找出毒害竣泓的凶手,将他千刀万剐!”
“这只怕会令你失望了。”名忧尘睨了栾天策一眼,“就算找到凶手,他也是属于谢青君的,这是凉国退兵的条件之一。”
“我相信那凉国女王真心爱着五弟,但绝不相信她对天都没有野心。”
“可惜她太冲动,凉国的前景昏暗不明,国君的个人之力又太强,她终是会吃亏的。”名忧尘说到这里,轻声叹道:“微臣此刻又教给皇上一些东西,不知陛下可有记住了?”
“忧尘想说,身为一国之君,不到万不得已,最好不要在内乱未清之前攘外?”栾天策平静地反问。
“很好,看来皇上明白了臣的一番苦心。”名忧尘微微躬身,“请皇上先用膳,此处的军政之事就交给臣处理吧。”
栾天策知道有名忧尘在,他无法碰到边境的军权,自然没有异议,拉着名忧尘,坦然享受美味的膳食去了。
谢青君果然如名忧尘所料,没有怪罪栾天策杀掉阮宗岳,反而促使凉国与天都建立邦交,签订互不侵扰的合约,各自领兵归国。
在边境多待了半月,名忧尘亲领十万大军护送栾天策回京。
这一路上,栾天策非常不开心。大军随行,皇帝与丞相必须各自乘坐在不同的马车之上,他不能在众目睽睽之下将名忧尘拖下马车与对方合乘一骑,更不用说是亲密独处了。
透过马车窗户环视四周的精兵良将,栾天策脸上又浮上淡淡的嘲讽。这些哪里是保护他的人,明明是监视的大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