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遣楹 第52章

  屈夜梁看着眼前满面惊慌的李韫奕,喉咙一阵发紧,喉结随即不自然地滑动了几下,臂上青筋贲张,手旋即便放在了李韫奕的腰上,俯身在他的颈窝处咬了一记。

  李韫奕下意识唔了一声,可着对于屈夜梁来说,那是致命的呢喃:“……阿屈。”

  “你不中意?”屈夜梁的嘴顺势便贴着李韫奕的耳根处摩挲,贪婪地在他的脖颈擦拭着自己滚烫的鼻息。

  这般汹涌而至的侵略,李韫奕有些招架不住,双腿已是软得打颤,站立不能:“……中意……中意的不得了。”

  屈夜梁又是笑笑,只觉是观不尽身前人容貌,这厢略略后撤便欺身吻了下,将李韫奕抵在房内的雕花檀木大桌上。

  初于唇瓣上挑逗似的辗转,屈夜梁撬开李韫奕的牙关,将自己的舌直直刺入,与他的那份死死纠缠。

  许久不曾这样过了,待屈夜梁的舌浩浩荡荡扫荡了一番,挨个舔过了李韫奕的每颗齿后,又退出来吮吸他的双唇,直到榨净了最后一丝空气,才略略放开了他。

  唇瓣被屈夜梁啃得生疼,李韫奕估摸着下唇大约破了,水痕沿着自己的嘴角一路向下,氤湿了二人前襟。

  屈夜梁一路探下去,扯开了李韫奕腰间玉带,轻而易举便寻得容他批亢捣虚的那处。

  当屈夜梁的手抚上自己肌肤之时,他掌心里的热度直直烫穿了李韫奕的五脏六尘。

  此番挑-拨,让李韫奕声音中不由地就带了些哭腔:“……蔚霁,我是诓你的……我从来不曾……厌倦过你。”

  “我理会得。”屈夜梁的手依旧不停,呼吸声也就重了起来,“你那些小伎俩,我能看不来?起初有些难过,但就冲你舍不得我的那副样子,我就晓得了。”

  李韫奕被突入而来的迷离绕的睁不开眼,掀不开嘴:“既然瞒不过你,那……你为何不问问我?”

  “问问你?你不说自然有你的道理,更何况屈某一向张弛有度。”屈夜梁挺了挺身子,一手摁着桌边,一手抬起抚了抚李韫奕的脸颊 ,“毕竟这一折苦情戏还是要逼真一些,不是么?”

  “那你,那你答我,你中途出去……做了甚么?”

  “没甚么要紧,我只是去确认一些事情。”屈夜梁说得模糊至极,李韫奕只觉他在隐瞒甚么事。

  “景大人,景椿……当真……不是你杀的?”

  “暮寒,我怎么会做那样蠢笨之事?”屈夜梁哭笑不得,“况且,那不是你计中一环么?”

  李韫奕任由屈夜梁将自己的髌骨分了开些,欢愉当头,这厢嘴中便糊乱嗯了一声,心下思忖:有计是有计,但景椿之死……并非是在自己的设计当中啊。

  但是这又是何人参了一脚呢?可惜李韫奕口中之气才舒了一半,就又被屈夜梁点了燃。

  “但愿你这个傻子的计谋能让姜恻上钩罢。”见李韫奕在这个时候还在走着身,屈夜梁换了个角度,又在他眉间重重落下一吻,“我走后,你自己保重,让府里那些影卫都跟着你。”

  “嗯?”

  那厢是青山烂,年年今日应知否。

  “……那些人武艺一般,你要不最近与李终南呆着一处好了,那小子虽是烦人,但他武艺尚可,又有了绝艳先生,估计不会惦记你。”

  “嗯。”李韫奕垂眼下去,想掩饰住红了的眼眶。

  这边是窥君心,花间隔雾遥相见。

  见李韫奕眉是越皱越紧,屈夜梁心头猛遭一螯,动作缓了些:“暮寒,是我弄疼你了么?”

  “不曾,不曾的。”李韫奕勾着屈夜梁的后颈,迎合着他,但不知怎的,虽没有看着他,但眼泪还是顺势流了下来。

  再或者,待来日,你我共卷西帘月当楼。

  “莫哭了暮寒,你要再哭,我就舍不得走了,我只不过是去牢中呆几天。”屈夜梁眼中泛著迷人的色泽,浑身散发着都是不可自休的危险气息,“待我回来,你可要好好给我补补,暮寒,成么?”

  百感交集,千般酝酿,且问这茫茫尘世,你贪我爱,如何免俗?

  还是,不能矣。

  李韫奕抬起了头,泪痕还残留在睫羽之上,他却是久违地露出一个笑来:“成,成的。”

  ……

  香径残草,雕阑损花,鸟啼花落,把几分秋九月景,分付与东流。

  所谓人本无心,因家国天下而有心;心本无所,因不识心而妄以为有所。

  万卷书,论功名,九棘三槐,萱花椿树,他与国,晓舟珩,你该如何抉择?该不该告诉李终南自己的真实身份与目的呢?自己又该如何解释那信纸的来历呢?若说自己不曾看过上面所书内容,李终南会信么?

  色天香界何处皆是,不过李氏终南仅他一人。

  “终南,身为要与你执手一生之人,我一直都信你;不过 ……”当晓舟珩刚鼓起勇气,正打算解释之时,伊伊呜呜间,肚子却在此刻不合时宜的叫了一声。

  那声乍入耳中,李终南噗笑一声:“恕汀,我就说罢,今晨的粥你熬少了,你根本就没有吃饱,你还要与我争辩。”

  “你莫要笑了。”晓舟珩脸一红,又羞又恼之际,却还是有些感激这份小插曲,“……你那么瘦,有旧疾在身,多吃一点也是为了你好。”

  原来在今日晨起时,晓舟珩心疼李终南一夜的七情所感,顺带着为表达对李终南的体恤之情,特地拿出了自己的独门绝技——煮粥。

  奈何踌躇半响,迟疑之间,对此颇不擅长的自己还是煮少了。

  “那倒是我之过失,未能体会到恕汀的这份良苦用心。”李终南一边笑着一边又是朝着晓舟珩走来,“也快到午时了,你想吃些甚么?”

  晓舟珩以为他要来牵自己的手,哪知耳边一阵疾风,自己就被李终南拦腰抱起了。只见他略微调息后一个纵身,便跃上了屋顶向前急行而去。

  姜府,甚至整个金陵城中的重楼叠阁,东风昨夜,都成了晓舟珩缥缃书卷中的一个字,被他们二人踏在了脚下。

  “是不是还不曾见过为夫的轻功?”李终南的声音被风吹散了些,发丝也在风中飞舞不住,“是不是样样都行。”

  晓舟珩就这样盯着李终南的下颌线,此刻的他是谪仙;是秋日里作作有芒的五星连珠。纵然晓舟珩立即寻来纸笔搦管操觚*,也窥不尽其中半分玄机。

  “方才那事 ……你不问了?”晓舟珩从未有过这般体验,也暗暗吊着一口气,余光能见飞速退后的万事万物,须臾间手心被汗水濡了个完全。心慌之下晓舟珩只得偷偷抓紧了李终南的前襟。

  “我问甚么?”

  论狡慧,晓舟珩自觉再过几今年都是比不过李终南的,在他那处,哪怕愁深似海,到最后总是能够以他的方式填平,没甚么奈何,晓舟珩这厢只能悻悻地闭了嘴。

  “问,还是要问。” 李终南看了一瞥怀中之人,眼神邃然诚挚,带着一如既往的那份热枕,“阿珩,你有多心悦我。”

  我且问你,阿珩,你有多心悦我。

  晓舟珩浑身一绷,脸上轰得沸了起来,耳畔鸣音不住,可他依旧是来不及将衷肠说出半分,耳边就传来了更不切实际的一句来——

  “……恕汀,你想不想听听关于我师父江山玉医李贤槻的故事?”

  作者有话要说:搦管操觚:nuò guǎn cāo gū,指提笔作文。《答王裒书》等均有记载。

  这个月全勤辽~等一个夸夸~

第70章 现代番外之韩十篇1。

  3.

  凌晨五点半,西安。

  窗外胡乱刮了一阵妖风,将高层的窗户震了两震,听闻异响的韩东从床上猛然惊醒,下意识起身下地穿了衣服,忙活了半天,这才发现,自己早就退伍了。

  “妈的,艹!”韩东一把将才穿上的白短袖又扒了下来,与自己置气似的去厨房灌了一肚子凉水后,重新回床上躺下了。

  昼伏夜出,自己早就该习惯的。

  于是韩东再次睁眼的时候,床头的钟指向了下午四点。他起来随意吃了一些昨夜的剩饭后,将手边的《人间词话》翻了两页,就去了健身房。

  大约七点过半,韩东从健身房出来,接了个电话后,打车去了南门。

  城里一向人多,尤其的随着放假近日激增的外地游客,让将要入夜的路上变得拥挤了许多。韩东高壮魁梧的身材在人群中十分突兀,深邃的五官再配上今日的白t留着寸头,韩东能明显感受到聚集而来的视线。

  他顺着酒吧一条街走到黑,然后就见到了两个站在马路边正在交谈的男人。

  “树啊!”韩东挥手招呼了一声,“你啥时候来的,等多久了。”

  “东哥。”晓树向前几步,“才来才来,这是……我男朋友,李一蒙,上次与你提过的。”自从那次南京的初雪告白后,晓树与李一蒙自然而然就交往了。

  这样算下来,二人在一起已经有小半年了。与李一蒙交往后,晓树才不得不感叹自己的好运,这李一蒙真是绝世好男人,温柔,体贴,顾家等等优点都被他占去了,除过忙以外,似没有任何缺点了。于是终于等到李一蒙休年假,晓树也跟着请了假,说什么都要跟李一蒙出来转一转。

  然后他们就到了西安,来找韩东。

  韩东是晓树在实习时认识的。晓树研究生学的是心理学疏导专业,他见的第一位“客户 ”,就是在意外爆炸中存活下来的韩东。

  而那场意外带走的,是他的三位战友的鲜活生命。

  那爆炸带给韩东的,除过有些严重的PTSD外,便是他背后被灼烧以及有甲片镶入痕迹的那一道道伤疤了。

  当年在与韩东交谈时,晓树十分欣赏他的坦率与刻在骨子里的那份沉稳,于是在自己的实习期结束后的机缘巧合下,他就与韩东交上了朋友。

  韩东并未觉得晓树交男朋友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随即跟李一蒙握了握手:“我是晓树的朋友,韩东。”

  “晓树向我提过你,我是李一蒙。”

  “能定下来就好,我看树这几年都是一个人,怪不容易的。”韩东打量了一番李一蒙,觉得那人给自己留的初印象还不赖,除了面色有些苍白之外,似乎看起来是个可靠的人,“你们去旁边等等我?一会儿喝一杯?今儿还有一场,估计不会太久。”

  韩东自退伍后一直在俱乐部打拳,那俱乐部不过就是披着外衣的地下拳场罢了,水真是又深又黑。今日本来要上的人生了病,对方好像又是个硬茬,推不掉,俱乐部负责人只好叫韩东来替一下。

  “晓树说你在这里打拳? ”李一蒙望着不远处霓虹闪烁的招牌 ,若有所思道。

  “是了,要来看么?”韩东一耸肩,“不过地下乌漆麻黑,啥人都有,可要把你的晓树看好了。”

  李一蒙笑着,顺势牵过晓树的手:“好的,我一定。”

  几人进了俱乐部,韩东跟一个人说了一声,也不需要票,马上就有人带李晓二人入了场,而韩东则去了更衣室。

  “东哥。”见韩东进来,更衣室的人都停了手中的动作,冲他问好。

  “来了,东哥。”

  “东哥好。”

  韩东点点头,算是应了。

  俱乐部队的人对韩东有些敬畏,也许不是因为他一米九二的身高,或是他讲义气的为人,而是他精准狠辣,且不留余地的拳法。

  也只有面对着摇摇晃晃的对手,灯光,呼声四起的擂台时,韩东才能感受到自己的那份真实——他身为曾经的一名军-人,身为韩东,身为他妈与俄罗斯老毛子厮混下的产物,而存在的那份真实。

  换上衣服,韩东上场。

  他略略一瞟对手,在几十秒内便判断出,那不过是个金主养的狗罢了,花拳绣腿。那人见韩东看了过来,还不知死活地与他比了个下流的手势,如果要真与韩东玩儿起来……算了。想到那人五分钟后将会眉骨开裂在自己身-下挣扎喊停,韩东不由就笑出了声,但也在一瞬的沸腾人群杂音中,听到有人那么轻轻啧了一声,随之而来的便是牢牢锁住自己的一双眼。

  可等韩东回望回去,却只见了乌泱泱的人头了。

  莫不是自己又犯病了?

  “东啊。”那边一个负责人见韩东神情不大对,于是有些心虚地小声道,“对手是十爷的人,惹不起,你下手轻点。”

  “轻你妈。”韩东拿着绷带缠手,又套了露指手套,眼睛也不知看在哪处,“看老子怎么把他干出屎来。”

  在轰吵声中,韩东上了擂台。在裁判的示意下,比赛开始。

  果真像韩东料想的那样,不过第二个回合接近一半,他便以一记强劲的左勾拳击中对手下巴,那人漂亮的下颌马上就移了位。

  那人表情痛苦,又是抬起右臂,想要挡格住韩东的下一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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