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秀才的花花情史 第11章

  陶令华嘴唇紧闭。你不放我去死,我还不能饿死吗?

  赵泰也不着急,一手端茶碗,一手轻轻捏住陶令华下颌,稍微用点力,陶令华毫无抵抗能力,嘴就张开,赵泰把碗挨着他双唇轻轻一灌,陶令华就吐出来,流了一枕头。

  赵泰脸本来就黑,这下就更黑。放下碗,忍不住一拳打了枕边,虽然没用力,也是“嘭”的一声响。陶令华歪了头,闭眼不理。

  赵泰见他病的重,也不敢太用力了,有些发愁。

  这几天为了他请医熬药费尽了心思,谁知他竟然想逃走去死。先前想给他洗澡,却不让脱裤子也就罢了,现在喂食水都不吃了,气人的很。看来是真的想死。可是好容易见到了,救回来了,哪能让他死?但是瘦的跟纸片一般的,动都不敢用力动他,生怕戳破了。这样不吃不喝,饿也饿死了,怎么办?

  赵泰是个战场上拼出来的虎将,虽然也识字读书,考了武举,却喜欢提刀策马驰骋疆场,哪里这么小心翼翼过?奈何看上了就舍不得人家受苦了,不得不收拾起虎爪雄威,耐心地像捧着瓷人似地对待。

  眼见场面僵住,赵泰只好自己找台阶下,笑道:“不想吃就不吃,澡总得洗吧?我看你也是个爱干净的人,穿着脏衣不难受啊?脱了洗一洗好睡。”

  陶令华面白气弱地答道:“放我走。不然也是死。还请将军不要为难我一个小小的军犯。”

  赵泰实在是拿他没办法了,犟的像头牛,又弱的像美人灯,动一动就怕坏了,没办法只好先出去招呼客人,两个互相嘲笑了一番,不一会送走了客人又进屋来守着。

  赵泰用自己一个武将最大的耐心和温柔来哄陶令华,他自己觉得温柔的快滴水了,谄媚的自己都有点恶心了,可是陶令华只是闭着眼睛不动。

  时气已进了三伏,已经很闷热了,赵泰见陶令华满身是汗,眉头紧皱,微微呻吟着,痛苦万分,自己也觉得疼,只是一碰他就缩一下,昏昏沉沉间似乎还小声嘟囔着:“让我死,让我死。”

  赵泰看了看自己的手,粗大坚硬,他身上有伤痕,碰了他必定是疼的,怎么办?这两天只是给灌了一些水和去火气的药,因为脱不了衣服,只是从衣领和手臂处能看到鞭伤,谁知道身上还有没有更重的伤?

  正为难间,刘虎子回来了,进门回道:“将军,二公子说明天才能来,代王府的小郡主病了,代王府的三公子拽着他不放,说是一定要把他妹子的病看好才放。”

  赵泰就想跳脚,那代王府的小郡主才十岁,咳嗽发热而已,那么多御医看着能有什么事?我的人三丝两气快死了,还禁得住等?这三公子也太小题大做了!老二刚到大同,还没到自己这里来就被他拽走,有这么使唤人的么?

  当下就对刘虎子低声喝道:“再去!就说我得了急病,快死了!他不来就一辈子别来了!”

  刘虎子吓的话也没敢说,踉跄了一下,往外便跑。将军大人的眼睛都有红血丝了,像要杀人,还不跑就是等死呢。

  赵大回头又对陶令华笑:“我兄弟医术很好,一定能治好你,快别存那寻死的心思,你还年轻,好日子在后头呢!”说着轻轻握住陶令华瘦骨嶙峋的手指叹道:“当日见的时候还好,怎么弄的,这么瘦了?受了不少苦罢?身上的伤都是马场的人打的?别怕,我给你出气。以后就都没事了。”一个大男人在这里絮絮叨叨说个不停。

  陶令华只闭着眼睛躺着,万事不理,忽然听见院子里传来个声音:“大哥,听高大哥说,你给我找了个嫂子?让我看看,是哪路神仙让你拜服了你不是一向眼高么?”

  这声音很清冽,带着点笑音,有点耳熟,陶令华觉得奇怪,但是也没想起来是谁。

  声到人到。

  赵泰皱眉道:“小声点,人病着呢。”

  陶令华横躺在炕上,一扭头就能看见内屋的门,只是睁眼一看,楞了,登时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一齐涌上心头。

 

  ☆、第二十章 赵二

  陶令华面色本来惨白,此时却涨红如茄子。那人也愣住了,顿了一瞬才笑道:“原来是陶兄。”

  陶令华醒过神来,这时就算再羞惭也躲不及了,连忙挣扎着半抬起身子道:“赵兄,好久不见,你那个珠子在我这里。”说着抖着手从衣领里掏出那个红绳穿着的珠子。

  真是没想到他和这赵将军竟然是兄弟,陶令华觉得尴尬的无地自容。昔日的书生,今日的囚徒,伤痕累累,半死不活,哪有当日半点意气风发的样子?就算在只有一面之缘的人面前,他也觉得抬不起头。

  赵泰抢上一步扶住陶令华,转头瞪着自己弟弟,青筋暴露,眼珠子差点突出来,怒道:“阿华,你们怎么会认识?这珠子怎么回事?”

  赵华微微一笑,似三月清风,按住陶令华的手,轻轻把珠子塞回他衣领,温柔安抚道:“珠子是我送你的,不必还了。”回头见哥哥怒容满面,一把拽住赵泰出到院中。

  赵泰“啪”的一虎掌打掉赵华的手,浓眉拧成疙瘩,低低吼道:“你怎么会和他认识,还送个什么珠子?你可知道,长嫂比母,他虽不是女人,也不是你能沾的,敢调戏嫂子,看我不打你!”

  赵华撇嘴道:“大哥,你既说他是我嫂子,理当照顾的好才是,怎么瘦成一把骨头,看样子三分活气七分死气?我在松江时早就写信给你,说我找到了意中之人,你难道没问他名字?你看我送他的珠子还带着呢!你怎么不道你调戏弟媳?”

  “什么?”赵泰暴跳如雷,大巴掌就上来了,“你的信里哪有他名字?只有一幅画!”

  赵华信手拨开,“却又来!那幅画不就是他?你不读书你怪谁?”

  “我不信,对出来再说!”

  赵泰大步走进屋里,从箱子里翻出信来,展开道:“你看,这不是你信?”

  赵华点头:“是,这里不是?”手指着一幅画道。

  赵泰细看,信上写着赵华在江南游玩,见到一可心之人,无奈要到松江府看外祖,想回来再去访之。底下却是一幅桃花图,桃枝遒劲,桃花灿烂,撇嘴道:“怎么见得就是陶令华?”

  赵华嗤笑道:“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他名字叫陶令华,怎么不是他?他还带着我给的珠子,就是聘礼了!大哥还有何话说?”

  赵泰瞪着眼睛,被噎的只咽口水,恨道:“强词夺理!强词夺理!他从城墙上掉下来,正掉在我怀里,岂不是前生的姻缘?你拿幅破画抵赖,我怎么肯把他给你?快走快走,大哥不打你!要是再多说一个字,小心给你动家法!”

  赵华皱了皱鼻子,道:“你既说他是你的人,他家乡何处,家里都有什么人,做何生理?可有功名?因何落到充军边地?”

  赵泰只管翻白眼,一个字都说不上来。

  赵华也不废话,抬脚进屋,就想抱起陶令华,嘴里道:“他病的只剩一口气,哪经得住那些蒙古大夫乱下药?我在,正好调治。以后不用劳动大哥了。”探身就去抱人,赵泰一拳挥到。赵华轻轻躲过,皱眉道:“你看他是还能惊动的人么?吓到了他,你赔?”

  赵泰气的呼呼的,但是见陶令华真的只剩一口气了,只好放下这件事,先救命要紧,嘴里道:“那也不能让你抱走,就在这里看诊!”。赵华点了下头,赵泰这才安静下来。让出位置,让弟弟坐在炕沿给陶令华诊脉。

  陶令华气若游丝道:“两位不必相争,我也没有想活的意思,只放了我就是了。”

  赵华没答言,只用三根手指在他腕上轻重有序地按。须臾微笑安抚道:“病不甚重,只耐心将养就是。至于我们兄弟的事,你倒不用担心,我们不是那强迫人的人,待你好了,你自己选就是了。不选,我们也不强你。如何?”

  陶令华点了点头,管他怎么样,反正自己是死定了,到时候他们就没的争了。和穆启纠缠一年就落这么个结果,还敢再和男人有什么牵扯?天谴,一次就够,而且,死都要死了,就算他们是救命恩人,也没必要以身相报了。

  赵泰在旁边杀鸡抹脖地暗示赵华。

  赵华用手在陶令华眼睛上抚一抚,让他闭上眼睛暂且休息一会,就跟赵泰又出到院子里说话。

  赵泰急切低声道:“你怎么说不强他?万一他不选,咱们岂不是白忙了?人是我救回来的,我是一定要他的,你不要跟我抢!”

  赵华哼了一声:“大哥,你心这么粗,就有个好的到你手里也看不住。你没见他只剩一口气?你跟他犟什么?我看他转动间很不方便,想是别处还有伤,先治好了人再来说别的。他瘦成这样,指不定几天没吃饭了。不是我说你,你连饭都不会喂,就是把人救回来也得饿死。”

  “我怎么不喂?他不吃我有什么办法?”赵泰简直气死了,自己救回来的人被弟弟明目张胆抢不算,还被他数落不会照料,还有天理么?怎么这么倒霉,这人竟然是弟弟也见过还喜欢的人!

  赵泰觉得这次倒霉是最近忙着打仗没去庙里烧香的原因,升官发财是不错,可是多个人跟自己抢意中人,就不是什么好玩的事了,找个空闲去庙里上香去,但愿能把自己这个鬼精鬼精的弟弟哄走,不到最后是不能动武,但是真到了不可开交的时候,少不得顾不上兄弟情义了。

  看看到晚饭时间了,赵华自然以给人看病为由赖着不走。晚饭匆匆吃过几口,赵华洗了手就去看陶令华,准备好好给他检查一下。赵泰紧紧跟在边上,眉头紧皱。

  谁知陶令华迷迷糊糊地,双手却紧紧抓住裤子就是不放手,这样不但脱不了裤子,连上衣都脱不了。

  赵泰道:“你看,这两天都是这样,根本没法给他脱衣服。硬脱我又怕把他弄疼了。”

  “拿剪刀来。”赵华头低头在盆里涮帕子,嘴里吩咐哥哥。

  赵泰此时也顾不得摆哥哥的谱了,屁颠屁颠地取拿剪刀来交给弟弟。

  赵华拿剪刀沿着陶令华双手抓着的的地方把裤子剪了两个半圈,又把裤子亵衣和上边的褂子都剪开,扔到地上。边剪边吸凉气。这满身的伤痕,怎么不叫人触目惊心?

  慢慢翻他侧身,后臀上的鞭伤也是条条交错。无意分开两个半月,两个人都吃了一惊。饶是赵华见惯了生老病死,赵泰杀人都不眨眼,此时都差点落下泪来。暴露伤口开裂多处,红肿紫溃,脓血四溢。难怪他要寻死,这样的情形是不可能大解。诊脉诊到他脾胃皆伤、大气下陷,有濒死之症,想必早就不曾进食了。

  赵泰铁一样的汉子心里也发酸,说道:“是哪个该死的这么糟害他?我杀了那起畜生!”

  赵华叹道:“想也想的出。他这么瘦弱秀美,在那如狼似虎的地方,可不就是一个小羊进了虎狼之地,哪里还有生路?万幸!万幸!还不算晚,假以时日,还有活命的可能。再有两天,饿也饿死了。那时神仙也救不得了。”

  赵泰只管咬牙发狠,眼角带着一滴泪。赵华笑道:“咦?大哥,你几时会掉眼泪了?人还没死,少哭些罢。我药箱里有人参,先给他煎一碗参汤来吊气。”

  赵泰连忙去找了人参,出去命那亲兵刘虎子生火熬药,自己跑回来帮忙。

  ☆、第二十一章 劝慰1

  先用温水给陶令华擦了身,因为满身是伤痕,不敢用力,赵华只好用自己平日用的丝帕小心翼翼反复擦了几遍,才用干帕子拭干了,仔细查看才发现,皮肉上的旧伤新痕,累累相加,后穴紫肿溃烂,脓血已沾染了褥席,比常人得痔漏都严重几分,因为洗干净了,雪白的肌肤上,这一切看去更加触目惊心。哥两个看着,又是唏嘘不止。

  赵华虽然看惯了病人,却因为关心之故,心里抽的丝丝疼痛,手下就有些抖。却不敢多耽搁,让哥哥扶住陶令华让他侧卧,赵华拿了医箱里常带的外伤药膏出来,手下轻柔地前胸后背手臂腿脚一一给上了药,下面的伤需用别的药才可,只得先用这药敷上,又在他身下垫了干净的布单子。

  里面且上不了药,而且现在陶令华身体虚弱,这上药的疼痛是忍受不了的,只能先用参汤吊气,保住性命要紧。明日去药铺子找上好的犀角、牛黄、麝香、三七、红花等物合了药,再想办法上药。

  赵华先在自己包袱里找了一件干净的里衣给他遮上大半个身子,下面且先不穿,

  刘虎子熬好了参汤端来,因为着急用,所以也来不及细细熬了,先凑合喂下去。

  谁知道陶令华口都紧了,不像先前还能喂水进去,现在是滴水难进。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才说话给累到了。这景况不妙,真的是濒死之状了。赵泰急的想跳脚,又怕惊动了炕上的人,只好在地下拧眉瞪眼,拳头攥起来塞在嘴里啃,急得满身是汗。

  赵华脑门上也出了汗,天气本来就热,衣衫都湿透了。想了想,没办法,含了一口参汤,俯身下去,用舌头撬开陶令华的嘴,再撬开牙关,勾住舌头,硬把参汤灌下去半口,见他还懂得吞咽,才松了口气。

  这样断断续续喂了大半碗,才停住。

  赵泰连忙问:“怎么样?可有望得活?”赵华接过帕子擦汗道:“气太虚了,先补补气血,过了今夜再看。”

  看看天色晚了,两人只好收拾睡下,怕夜里陶令华有什么响动,就点着蜡睡觉。

  还好大同地处塞外,夏天的晚上也比关内要稍稍凉快些,蚊子也很少,不然陶令华就要真的受罪了。

  天气热,心里又有事,两人都睡不着,赵华拿扇子给陶令华扇着,兄弟两个在炕上躺着聊天。好几年没见,兄弟之间也甚是想念,有说不完的话。

  要说着赵华为何去桐庐,却也有些原因。

  他自小就是鬼灵精,因为身体多病,母亲去世后,并没跟在京城做官的父亲身边,反而是跟着外祖长大的。他外祖李文勤原是退隐的太医院医正,医术很是高超,一来二去,竟给他调养好了,但是却养成个鬼怪精灵不受管束的性子,虽然上了学,却并不想考科举,就随着外祖学了医术。虽然学了医,却又不愿意在一个地方久呆,喜欢一边云游一边挣点路费。

  自从父亲病逝在京城,就更没人管他了。

  就是这种性子让他从松江府出发,全国名山大川走了一圈,最后到了山水奇绝的富春江畔。

  秀美出奇的富春江,景致幽然的桐庐县,让他逗留了两个月,也算是奇迹了。但是听外祖一个老朋友说外祖最近身体不好,病倒在床,赵华才后悔自己太不孝,离开老人家太久了,这才急慌慌地回去。

  没想到在路上碰到陶令华差点翻了车。抬眼相见的那一刹那,赵华被闪的眼睛眯了一下。心下暗暗喝彩,这就是秀美的富春江养出来的人么?真是个灵气蕴藉的美少年!

  正好自己手上那串母亲遗留下的的珠子散了掉在地上,两人才有了几句交谈。

  赵华有心和他多攀谈几句,奈何外祖病重,不敢耽搁,只好设计留下一颗珠子,日后也好有个借口见面。

  谁知风云变幻,人生无常,待到几个月后去寻访,竟然人去屋空,唯有窗下萋萋桃叶在寒风中颤抖。

  看着陶家阿姐哭的泪人一般,看着空空的卧室,书桌上还放着的书籍,想着当日相别的时候还是个秀丽出尘的少年书生,怎么一眨眼的功夫会变成杀人犯充军了呢?

  赵华想不明白,满心惆怅。

  得知陶令华充军在山西大同,也是刚走不久,他倒是想起来了,自己的哥哥考中武举后就去了山西朔州,一去多年,这样看来,可以去一趟山西,找到哥哥帮着寻找,幸运的话也许这人还在人间。

  主意定了就动身坐船去徐州,反正他们一定会过徐州,从那里转陆路,没准会赶上,谁知赵兴忽然得病,在徐州足足待了一个月,算算时间,怎么都赶不上了,要是走陆路,冰天雪地,甚是艰难,不知道何时能到,这才沿运河北上京城,顺路看望表姐夫妇,不巧的是小外甥又得病,又赶上过年,忙的无暇分身。这一停又停了几乎三个月,心急如焚却也没有办法。正好哥哥升调到大同,就从京城直接奔了大同。

  都说无巧不成书。赵华暗想,古人诚不我欺!天幸,到了大同就在哥哥这里找到了,不然,今生今世只怕遗恨难填了。

  把这半年多的奔波跟赵泰一提,赵泰也叹息,总算是幸运,人还在。只是天公弄人,偏偏哥俩都喜欢这个人。怎么办?

  赵泰问了外祖和京中表姐一家的境况,倒是很欣慰家人平安。也对弟弟说起在析州城中对陶令华一见倾心,再见差点就见不着,两个都擦汗,心突突跳,就差一步,哪怕赵泰晚去一会儿,或者接了没接到,这人就没了。两个人又叹了一声:老天见怜!赵泰提起陶令华寻死,兄弟两个又商议了一番,觉得紧紧看住,绝不给他寻死的机会!人到绝境,自然是想死,如今有机会脱离苦海,难道他还不想求生?只要慢慢劝来,必定能让他重燃生意。

  整个晚上,两个几乎都没睡,不时探看陶令华,只怕他有什么不好。

  五鼓时分,外面天色只稍带了点鱼肚白,赵华就起来,看看陶令华气息尚还平稳,探探脉息,这心脉总算了保住了。兄弟两个心里都高兴。赵华先自己洗漱了,又给陶令华熬参汤。赵泰要去营中,恋恋不舍半天才走。留下刘虎子伺候着。赵华让刘虎子熬参汤,自己仔细给陶令华重新上外伤的药。

  陶令华自从拼着一口气想逃走没逃掉,又说了那些话,就泄了心力,一直昏沉,就算昨晚喂了参汤也没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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