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爷的执念 第6章

“是,四阿哥年后开始去上书房读学。”

“行了,下去吧。”康熙摆了摆手,李德全弯腰退下。

刚听到说老八的时候康熙还真没反应过来,脑海里回想了半天才想到是那个在梅林碰到的洗衣女的孩子,而这个八儿子,除了取了个名字外,几乎就没有任何印象。

一方面固然是忙的没时间,另一方面也是刻意的不去想起,如果不是今天李德全偶然提起,他几乎忘记了自己还有个排行第八的儿子。

被提起了老八,这不由自主的就开始想其他几个,似乎唯有老二胤祉的成长他是全程参与的,其他几个孩子,除了逢年过节或者偶尔在后宫遇到,真正陪伴的时间并不多。

这么说来自己还真不是个好阿玛。叹了口气:“李德全,今晚宣良贵人侍寝。”

“嗻。”

胤禩睡醒发现胤禛已经不在床上了,走出内室,胤禛正在练字。

小小的身子绷的直直的,一脸专注,尽管是冬天,鼻尖却沁出了汗滴。

也许就是这份认真这份专注这份耐心,所以笑到最后的才是老四。

“四哥,你年后就要去上书房了?”胤禩撑着小胳膊硬爬在桌子上,瞪着胤禛写的几个字颇不甘心。

胤禛五岁的字比自己这个三百岁的老鬼写的还好,这还叫不叫人活了?想当年就因为字丑被骂,这辈子绝对不要这么杯具了。

练字,从抓紧四哥的衣襟开始!!八爷握拳下决心。

胤禛专心写字不理他,等一张大字写完,才放好笔转过桌子把胤禩拉下来,这小家伙踮着脚尖这么久也不觉得累。

“小八开始认字了没?”随手拿起碟子里的一块点心塞到胤禩的嘴巴里,不顾他的挣扎硬把他抱起来放到椅子上。

胤禛也就比他大了那么一点点,再加上胤禩的挣扎,就这么一下,刚擦掉的汗就又下来了。

“刚学了千字文,认得不多。”

胤禩乖乖回答,看着胤禛汗也没擦就坐到椅子上还有加重的呼吸,心里有点小小的愧疚,不过这点小小的愧疚在胤禛提到认字就像掀桌,八爷好歹曾经也号称风雅无双八贤王,现在被一个小孩问认几个字,这种憋屈的感觉你懂吗你懂吗?更更憋屈的是,八爷还不能说认识。

八爷内牛,这是什么人生啊!

“那你以后来我这里我教你好了!”

胤禛说着话的时候稍稍扭头,就是不面对胤禩,偏偏让他看到了自己微微发红的耳朵。

胤禩微笑,这个四哥,真的认同了还真是个不错的哥哥啊。这样似乎也不错。

“那我以后经常来找四哥玩!”乖乖点头,亮晶晶的大眼盯着胤禛的小脸上泛起红晕。

“是认字,不是玩!”胤禛绷着小脸强调。

“恩,是认字,不是玩!”胤禩笑眯眯的点头认同。

然后接下来几天,胤禛终于明白心力交瘁是啥意思了。

要说这八弟其实挺聪明的,但是就是问题多的叫人受不了,可是看看那可爱的小脸蛋又不忍心拒绝或者骂他,胤禛感觉自己一下子长大好多,不知道自己三岁的时候是不是也这么多问题。

胤禛请安回来就看到小八已经在自己屋子里看书了,仔细看看,居然是《资治通鉴》,顿时感觉心里有些无力。

这个八弟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认识的字也才几百个,偏偏每次都装模作样的捧着一些自己看着都不是很懂需要请教别人的书看,偏偏看他那小脸还看的很认真,看到入迷的时候还情不自禁的笑出来。

“八弟,看懂了么?”胤禛凑到胤禩跟前。

胤禩抬头看胤禛,当然能看得懂,可是不能说。这不能说的秘密窝在心底实在难受,可还不得不继续难受下去,这叫神马人生啊?

八爷再次内牛。

“分开看我认识它们,到一起就是他认识我了!”八爷淡定的对着自家四哥可爱的笑。

胤禛一愣,什么意思?

“这上面的字你都认识?”

胤禩正看到孔子正史‘孔子居陈三岁,会晋楚争疆,更伐陈,及吴侵陈,陈常被寇。孔子曰:“归与归与!吾党之小子狂简,进取不忘其初。”於是孔子去陈。’这一段,眼见胤禛开始较真了,不由挠头:“你看这个字‘疆’,分开就是‘弓’‘土’‘一’‘田’,好几个呢,我都认识,可他们站一起变一个就他认识我了。”

八爷无奈啊,欺骗一个小孩他的心里还是挺罪恶的。

胤禛目瞪口呆,合着小八根本就不认识字,只是在拆字玩:“小八你……”

“噗……哈哈……”康熙在外面站了好久,几乎是胤禛前脚回来他后脚就到了,把他们的话全听下来实在忍不住了。

这个小八……实在是……让人不知掉说什么好啊。

大步走进去,两个孩子还是一脸惊吓,安禄和四海赶紧行跪礼,张嘴就要喊被康熙挥手制止了。

胤禛胤禩这才反应过来,口中喊着皇阿玛就要行礼被康熙再次制止了。

康熙打量着自己的两个儿子。

胤禛规规矩矩的站着,头微微垂着,胤禩低着头情不自禁的往胤禛身后缩了一下,等反应过来赶紧学胤禛站直了。

这一刻,八爷的心情是复杂的。

对这个阿玛,他爱不起来,但也没资格恨。

毕竟是他给了他生命,尽管上辈子的时候他恨不得自己从未生下来过,可是现在,对着上辈子当着众人的面狠狠的说自己“辛者库贱妇出”之人,却也实在亲近不起来。

他想过无数次见康熙的情形,唯独没想过是现在这个样子。与上辈子最大的对手,与给了他生命却从没在乎过他的父亲,三个人共处一室。

无法可想,只能逃避。

康熙看着畏缩的小八,不能想象他和刚才逗人发笑的孩子是同一人。几乎从来没有认真的看过他,这时不由得仔细的打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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