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两个,赶紧起床啊!今天还要进宫!”
“麻烦事儿真多!”于飞晓抱怨道,只是衣服倒是穿好了,于飞双也同样穿好了一副,两人神情餍足,显然昨天过的不错,但反观胤禩两只黑眼圈,倒显得他纵欲过度了一般。
“好歹敬业点吧?我先出去,稍候会有人来为你们梳妆,说话注意点。”
“放心,这也就和你在一起。我有那么不知分寸么?”
于飞晓翻白眼,于飞双轻轻的笑,这姑娘这时候倒没了昨夜的豪放,显得甚是腼腆。这女人还是真是神奇的动物。就算他活了三百年,也依旧不明白她们到底在想些什么。
八贝勒府兰竹苑的闹剧,把下人遣走了不代表着就绝对没人知道了。
康熙看着手上的密报乐得哈哈大笑。要说对这个于飞晓,若她是个男子,他必定会加以重用,只是若作为儿媳来说,他却不是很满意。若不是胤禩的坚持,还有她与弘旺的关系,他定是不会同意这桩婚事的。但看到密报上说兰竹苑一夜未静,且还有打闹声,好像还有八阿哥的求饶声,他忍不住就乐。果然一物降一物么?早知如此在他一回京就让他成亲了。
对胤禛胤禩有私情这一怀疑也消失了。若果真有私情,这新婚夜又怎会这般欢乐?毕竟,男人抱起来哪有女人舒服?
胤禛在书房一夜未眠,第二天一早便上朝去。乌拉那拉氏抱着弘晖,温柔的看着他安静的睡颜,自家爷虽说与自己并不亲近,可是这府上却事事由她掌管,这样其实也不错吧!可是心中淡淡失落是为哪般?虽说这两三年爷未再进自己的院子,可也并未去李氏他们的院子,这让她心里稍稍有了些安慰。
自家爷与八阿哥亲近她看在眼里,初听流言时真的大吃一惊。她也曾悄悄的观察过自家爷与八阿哥的相处,相比与其他兄弟是亲密了些,却也不像有私情的样子。且八阿哥虽说样貌堪称绝色,但性格洒脱无羁,待人和煦谦逊,而自家爷持身方正严谨,丝毫不见两人有暧昧的样子。也不知流言从何而来。
更有时候,看两人话都不说便默契无比的样子,偶尔也会有他们若是真的有情那也不错,起码他们之间那种融洽的气氛实在让人自惭形秽。只是每每这个念头方出便被她自己掐灭了去。如此可怕的念头,那是连想都不该想的。
再说太子。他自胤禩答应成亲便心情极好,待到了胤禩成亲当日这种好心情更是达到了极点。
他就不信,这样胤禛胤禩还能保持以前的感情。他之所以怀疑那两人有私情,也不过是觉得这两人对对方的在乎不同寻常,尤其那天在毓庆宫门口,胤禛着紧胤禩的模样,哪里是兄弟?分明是情人!只是他并没有真凭实据,想来想去,也只有流言可用。
有句话不是说么?防民之口甚于防川。什么最可怕?不是死,也不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而是流言。
历史上,多少英雄豪杰豪情壮志比不过区区几句流言?岳飞是抗金名将,还不是死于区区莫须有之罪名?
但他没料到的是,在这则流言放出不久,就有他圈养男宠的流言悄悄传出,而且说的有鼻子有眼,连他哪个外宅从哪里买的小倌都说的活灵活现。害他不得不赶紧把这些人都处理了个干净。而最得他心的那个与胤禩有七八分相像的小倌,更是被他秘密处死。
无论如何他不能让人发现他在肖想自己的弟弟。
而如今,终于出了这口恶气,那种由心底而生的爽快,是常人难以体会的。
为此,他特意在水榭摆了酒。这水榭,是他最爱呆的一个地方。平日里若是有什么烦心事,便最爱到此处小酌一杯;若是有了开心的事,那更是要独酌。
他的身份地位决定了他不会有知心好友,有什么烦闷也无人可以倾诉。若说他认为四八之间有私情,倒不如说是嫉妒他们这种亲密的关系,偶尔夜深人静,他也常常想,若是七年前,他没有默许索额图对胤禛胤禩下手,那么胤禛是不是便也不会与他疏远直到如今水火不容的地步?只是时光不能倒流,这些心事,他也只能偶尔想想。
三月八日夜,他不顾料峭的春风,把明道屏退了,一个人在水榭里喝酒。
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没人知道,明道远远的站在岸上,只看到自家主子又哭又笑状若癫狂,偶尔指天骂地却也听不清说的什么。只看得他胆战心惊。近几年来,太子越发喜怒无常,甚至好几次连他都挨了打,而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哪点触怒了太子。他比胤礽年长八岁,自从被拨调给胤礽,他便知道,自己这一生与太子彻底挂上了钩,主荣他荣,主死他死。他看着胤礽从一个奶娃娃慢慢的长成翩翩少年,又到如今的样子,早已把他当做自家兄弟。只是这谦卑早已刻入骨血,他看着他心疼,却什么都不能做。
忽然他眼神猛的一缩,只见太子突然突然爬上了栏杆,一手抱着柱子,另一只手里还端着杯酒,身子不断往边上倾斜倾斜,酒杯高高举起,然后突然一饮而尽,也不知是忘了身处半空还是一时忘情,抱着柱子的那只手猛的松了,然后整个人就掉了下去。
“不!”明道心胆俱裂,这声不叫的撕心裂肺,他发疯一样往水榭跑,边跑还边不断地喊叫:“来人哪,快来人哪,太子落水了。快来人啊……”
这水榭边上本就有很多侍卫太监,大家伙儿一听到明道的呼救先是一愣,然后撒腿就跑。顿时毓庆宫一阵鸡飞狗跳。
第94章 狗腿的太子殿下!
太子落水,事关重大,也亏得毓庆宫本就有个太医常驻,这老太医把脉了半天才不慌不忙的抚了抚雪白的胡子,慢悠悠的道:“太子只是惊吓过度,服一贴安神汤即可,不过如今天寒,须得灌些姜汤多盖些被褥,以防伤寒。”
如今太子昏迷这毓庆宫掌权的便是太子妃石氏,这石氏外柔内刚,思虑良久,便决定暂不上报,若是明早太子还未清醒,她便亲自进宫。
这一决断下来,大家顿时松了口气。这时候不论是谁的人,大家只求太子安好,若是太子有个什么,甭管他们背后的主子是谁,那是非死不可。
说来也是奇迹,半夜里,太子愣是自己醒了过来,只是跟换了个人似的,只呆呆的看着房顶发愣。
把周围伺候的一干人等急个半死。石氏更是差点昏过去。
世人都羡慕她是太子妃,这些人只看到了她面上的荣光,背后辛酸又岂是旁人所能了解?成婚不过三年,她与胤礽便早已形同陌路,有时候也会幻想一下若是没有嫁给太子要如何如何,可是终究只是幻想,若不是还有个琢屏在身边陪伴,又怎能这么长久的坚持下来?
但她自己也明白,自己的一身荣辱,甚至母家的起落,都挂在胤礽身上。胤礽好,她便一切都好,若是胤礽有个万一,她这嫡妻,又能落得个什么去?
而如今,太子仿若失魂,没了先前的颓丧,也没了以前的锐气,整个人就像个孩子,好奇的看看这里摸摸那里。若太子不能好转,她又能怎么办?只是心底没人发现的角落,却悄悄的松了口气,便连她自己都没发觉。
“明道,你亲自去,去皇宫,详细的给皇上说一下经过,还有,”石氏扭头看了看傻乐的胤礽,银牙一错,“把太子爷现在的情形如实告诉皇上。一个字都不许隐瞒。”
“好!”明道同样咬牙,这番事出,不知又要有多少人头落地,或许,这次连自己这条小命也保不住了吧?
按理平时康熙早已歇息去了,但如今因为胤禩新婚,他急吼吼的要看胤禩热闹,等看完密报已经是子时,正自边想边乐,就见李德全轻手轻脚的走了进来,而且神色慌张脚步不稳,不由皱眉:“规矩呢?都忘了?”
“皇上,太子、太子殿下他……”
“他又怎么了?”太子虽说人前还是气度优雅,可是背地里那些乌七八糟的事他也不是一无所知,对这个亲手抚养长大的孩子他现在充满了无力感,完全不知道该怎么与他沟通,只能逃避。
“夜里太子殿下醉酒失足落水,如今醒来谁都不认识了。明道说,明道说,太子殿下可能是得了离魂症!”
“什么?”康熙猛的站了起来失声道,“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李德全,摆驾毓庆宫,朕要亲自看看!”他霍霍疾走几步,忽然回头,“把那些太医,凡是在的,都给朕叫起来。若有不在的,不在的去给朕把他从被窝里揪出来!”
“嗻!”
这一夜忙乱,无人得知。
胤禛早期上朝,却被告知今日皇帝今日不早朝,让大家各自忙去。胤禩正值新婚,带了自家老婆优哉游哉的往皇宫里去。
两人在德胜门错身而过,眼神交汇的刹那,万般情思千种默契,不必言语已是尽在不言中。于飞晓坐在轿内自然不会安安分分,说起来这皇宫她还是第一次见,自然要好好看个够,通过那细细的小缝,自然也看到了那个让胤禩放在心尖尖上的人。
这人相貌虽不如胤禩般拔尖,但也极出彩,尤其是那通身冰冷的气质,让人不自觉的想远离,但这人目光落在胤禩身上时,便冰雪融化做一潭春水,于飞晓都纳闷了,这两人之间如此明显,难道就没一个人能看出来?
但很快,便有一人飞快的过来,然后在胤禩耳边说了些什么,胤禩神色便凝重了起来:“飞晓,我要去毓庆宫一趟,你替我向太后还有各位娘娘问好。额娘很温柔,放心。”
说完便离开了。于飞晓眯着眼睛摸摸下巴,这是她思考问题时的习惯。莫非太子有什么三长两短?
胤禩刚进毓庆宫,便发现其他兄弟已经到了好几个,就连胤禛也来了。他心下疑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怎么兄弟们全都过来了?且看样子今日并没早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