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小孩这一番精彩表演早就惊呆了四个成年人,刚开始他们还觉得好玩,想看看两个孩子还能做出什么来,哪知道弘旺的大脑回路异于常人,竟然直接就亲到了弘晖的小嘴巴上。这这这……
胤禩脸色发青,胤禛瞪大了眼,哆嗦着手指指指弘晖再指指弘旺,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于飞晓于飞双更是神情呆滞。
待两个孩子手牵手肩并肩走远四个大人才回过神来。你瞪我一眼,我瞪你一眼,不知该说什么好。
最后还是于飞晓反应过来,不论如何,她们算是内眷,即便是关系特殊,即便是胤禩的亲哥哥,那也是不能长留得,不然定要落下口实。
因此一拉于飞双袖子,两个给胤禛见过礼后便退了出去,只是出门前那意味深长的眼神,看的胤禛浑身神不自在。
“四个,随我去听涛园吧!”听涛园是胤禩书房所在,里面藏满了他收集的各种珍贵书籍画卷,若论康熙朝第一收藏家,那必是胤禩无疑。他的身份他所处的环境实在给了他很大便利。
胤禛颔首,待进了屋便迫不及待的把人抱在了怀里:“八弟,你跟于飞晓关系真好!”
胤禩好笑,在他嘴角啄了一下:“四哥,你这是吃醋了么?”
胤禛微微脸红,避开了胤禩目光:“要不让弘晖弘旺两个先分开一段时间吧?”
胤禩一愣,忽而冷了下来,推开胤禛踱到桌前,桌案上有一章他刚画了一半的画,阴冷泥泞的路上,一匹快马急速飞奔,马背上有两个少年,一个肩上插着一支箭身子歪着一边眼看着就要掉下马去,另一个却还仰躺在马背上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胤禛话一出口就知道不对,见胤禩推开自己心中更是后悔,如果他这时把弘晖弘旺分开,那岂不是说他们两个也须得分开?天知道他根本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想随便找个话头,谁知慌忙中却说出了这样的话。
他看着胤禩专注的看着画的神情,突然觉得这人离自己好远,仿佛下一刻就要消失了一般,心中大急,又不知要说什么好,只能上前从背后抱住他,下巴搁在胤禩肩膀上,这个时候,他才看清楚画面上的内容,不由一怔,心中后悔更甚。忍不住开口解释:“我,我不是那个意思。不不,我是说,我是说……”
说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见胤禩还没反应更加着急,忍不住把他扳过来看着他的眼睛:“我只是怕你笑话我!”
话没有想象那样难以说出口,而说出去后,整个人顿时轻松了许多,他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的说:“八弟,我有没有跟你说过,我爱你?”
胤禩拼命的眨眼,只是双眼依旧一片模糊。他看不清眼前这张脸,只能感觉着这人温暖的比自己略高的体温。
他不是女人,也没有那么矫情,也不需要人天天哄着好话说着。只是心底到底不安。这个时候不比未来,那个年代,同性之间就连结婚也已光明正大。而现在,他们若是被发现一丁点端倪,那便真的死无葬身之地。况他们还是嫡亲的兄弟!即使他们曾经也拜过堂也成过亲,只是男人到底跟女人不一样。心中不安始终存在。
他不怀疑胤禛对自己的感情,只恐惧对方不能跟他一起坚持下去。每每想起将来若有一天两个人须得分开,整个人便像被撕裂成了两半,于是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即便开始时由胤禛主导,后面却都由他来掌控,所以表现的就像需索无度。但这种不安又不能跟胤禛说,而即便说了,又有什么用?只能增加两个人的痛苦!
“今晚,别走!”胤禩缠了上去,像树藤一般,牢牢的巴在胤禛身上。
“……好!”胤禛不知道胤禩怎么了,但知道他现在情绪极不稳定。且两人久未同床共枕,即便不能做些什么,这般亲昵的极会也是极珍贵的。
遣人回府上说一声,弘晖便也跟着在胤禩府上了,两个小孩闹腾的正欢,正是谁也离不开谁的时候,不用回家正合他们心意。
两个人躺在床上,一句话都没说,只是亲昵的头颈交缠,胤禛忽然想到白天胤礽单独让胤禩留下,醋意再次喷薄而出:“太子今天留你做什么了?他没对你做什么吧?”
那股子酸味,都冲出北京城了,胤禩抬头,眼中是温润的笑意:“别担心,太子,果真什么都忘了。只是有一点居然还记得。你可知道他想让我干什么?”
“总归不是好事!”对太子胤禛是各种仇恨,提起来就没好气。
“他让我帮他把京城中凡是有适龄公子的都给他弄到画像,他想瞅机会弄个什么择婿大会。嘁,居然问我怎么勾搭上你的,是我勾搭你的么?”胤禩斜眼。
胤禛识趣的道:“没,明明是我缠着你的!嘿嘿!”就算是心心相印这个时候也不能说实话啊。
“嗯哼!”胤禩满意的又赏了他一个吻,只是这次却被胤禛捞住了,这种蜻蜓点水般的轻吻实在让人难以满足。
在胤禩沉沉睡去前,胤禛忽而在他耳边轻声道:“姬赤浜再有十来天到京,同行的还有李卫,张廷玉也来参加科考。到时与我一起与他们接风洗尘吧!”
胤禩迷迷糊糊答应了。只是总有一种很惊惧的感觉。仿佛到时候会发生什么意外似的。
第97章 乌龙的英雄救美!
说是十来天,当姬赤浜他们到京的时候已经是四月初了。
四月的天气就像小孩子的脸,乍暖还冷,弘旺早已被禁足在家,除了进宫请安到胤禛府上找弘晖玩耍,再没机会外出。
这让小家伙非常不满。想当年在重庆的时候,不管什么时候,哪天他爹不带他出去啊?区区添加衣服居然就把他绑住了。于是缠着胤禩非要出门,胤禩无奈,出门的时候只得把小祖宗给捎上。
胤禛摇头叹气:“你也太惯他了!”
胤禩看着小家伙灵活的小身子在人群里钻来钻去然后自己蹲在摊位前一本正经讨价还价买东西最后把摊主气个倒仰,忍不住轻笑,小孩子,还是这样好:“我们缺失了的,总不能让孩子也学我们。小孩子就要有小孩子的样子啊。”
胤禛看着他柔和的脸庞,还有眼中丝毫不加掩饰的宠溺,再看看一边嘟着小嘴苦着小脸苦苦哀求摊主再便宜一个铜板的弘旺,难言的柔情在胸中漾开。
“八弟,你有没发现十三弟最近颇为古怪?连十四弟也经常不见人影,不知道两个小家伙在忙什么!”
“找个时间我与他谈谈吧。有什么事说出来也好大家一起思量办法。”其实胤禩大概知道胤祥在想什么,毕竟他也有同样的顾虑。胤祥同母妹妹有两个,大的温恪仅比胤祥小一岁,今年十四岁,按照以往惯例,大清的格格势必是要与蒙古各部联姻以示恩宠,可据他所记,凡是嫁到蒙古的大清格格,几乎都是在二十多岁最美好的年龄香消玉殒,远离家人的痛苦与思念,对陌生人的恐惧与无奈,很多嫁过去的公主其实最后都是抑郁而终,再者,虽说朝廷有令大清额驸不得三妻四妾,但那些蒙古贵族又哪里在乎这个?有的公主嫁过去之前对方连孩子都有了好几个了。
他不要求对方必须为自己妹子守身如玉什么的,大势所趋太不现实,他只希望自己的妹妹,不论是不是自己嫡亲的妹妹,至少不要在花样年华的时候死去。所以,他是不是该做点什么了?胤禩习惯性的眯眼,胤禟的生意做的不错,就不知道蒙古那边打通了没。这不是一朝一夕能完成的,但,至少也是个方向。
到了德胜楼,姬赤浜早已与张廷玉相谈甚欢,李卫这个小猴子懒得听他们废话,正在吃自己一路买过来的点心,话说,这京城果然是京城,光是这点心就比江南多了许多种,好多他竟是连听都没听说过。对他这个自诩老江湖的人来说,这简直是奇耻大辱。一定要尝个边才行。
两人掀帘进去,弘旺眼睛顿时一亮,李卫虽说已经是个半大小子,但比起在场五人来说实在太小,且他这人怎么看都有一种流氓气,却让弘旺觉得非常亲切。小家伙在人生最重的前三年里,解除的都是形形色色的普通人,到了京城好久才适应,却十分遗憾没了以前好玩,如今好不容易见到个似曾相识的人,顿时兴奋起来。一把甩开拉着胤禛胤禩的手,颠颠的就朝李卫跑去。
李卫一个人正吃的欢呢,抬头就看见老相识来了,一下乐了,哟,这不是皇帝佬儿的儿子吗?那啥,据说能给自己富贵的那个呢!啧,边上那个愈发不成气候,那张脸越大越娘们,这人怎么长的啊?就不觉得羞愧吗?
正腹诽着呢,就觉得衣摆被拉了一下,低头一看,哟,好一个粉嫩的小娃娃,这胖脸蛋,这大眼睛,这笑眯眯的小眼神,啧。忍不住就在那小胖脸上顺手掐了一把。
弘旺没料到这人会来这一招,小孩子皮肤本就娇嫩,一掐就是一个红印,大眼睛咕噜噜一转,顿时笑脸变哭脸,哗啦啦泪如雨下。顿时把个李卫慌得手忙脚乱。
姬赤浜哈哈大笑:“八爷,这就是小世子吧?机灵,太机灵了。再有一点就赶上我了!”
张廷玉闻言也笑了,他原本便是他们之中最年长的,平日里总是持礼甚重,也只有在几个朋友面前才会说几句俏皮话:“嗯,确实。我记得你曾说过,有次偷吃你家老爷子珍藏的枇杷蜜,被老爷子发现就推给了自家哥哥,却忘了把手上沾到的蜂蜜给洗掉。最好嘛,哎,听说竹笋炒肉干味道不错?”
姬赤浜顿时恼羞成怒:“我说姓张的,我不就坏了你一次好事吗?你至于每次都给我掉底子吗?再说明明是那花魁自己贴上来的,人家看不上你怪我有什么用?”
张廷玉再也维持不住温润如玉的优雅形象,一张脸红的要滴出血来。他虽说已经二十九岁,但因持身严谨,除了结发妻子,甚少接触其他女子。再说那次原本只是个意外,他做的一首诗里谁知恰好首尾两字是那花魁的花名,如此而已却被一帮损友拿来打趣。这鸡翅膀尤其可恶,真以为抓住了他小辫子,一旦说不过他便依此反击。气得他是有口难言,这种事情从来只会愈描愈黑,因此每逢此时他便不再搭理他,哪知这姬赤浜以为他心虚反而愈加嚣张。
胤禛胤禩听得好笑,自江南一别,已是七年未见,而张廷玉更是回了老家之后没再出来过,说来这却是当年一别十年后初见。尽管只有一面之缘,又时隔多年,几人之间竟然没有丝毫陌生,笑闹打趣一如多年知交。
此时正是酉时,酒楼里正是热闹的时候,饭菜上的较慢。不过几人并不是为了吃这点饭,便慢慢的品茶聊天。
张廷玉是为了科举,这姬赤浜却是陪李卫来京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