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禩感觉眼角有点湿,赶紧把脑袋压进胤禛颈窝,他臭臭的想,特么的丢人,太丢人了,也又不是娇娇弱弱的女人,居然会哭。真特么的丢人。只是,这人一贯严肃,即使两人在一起,这人也少有甜言蜜语的时候。
只是没想到不说便罢,一说居然如此煽情。
特么的老四这是跟谁学的!胤禩恨恨的想,啊呜一口咬在了近在咫尺的肩膀。
胤禛没防着他这一招,疼的直咧嘴,还不敢大声叫出来,怒从心头起,一个翻身把胤禩压在身下,右手牢牢的把他双手钉在床头,不管不顾的啃了上去。
胤禩眉开眼笑,非常配合的用力后仰,让脆弱的颈子完全的暴露在那人口中,留下一个个嫣红的痕迹。
慢慢的,两人的动作从略带惩罚性的粗鲁野蛮渐渐的温柔缠绵了起来。
两个人你抱着我,我抱着你,恨不得把对方揉入自己的骨血,这样才能一辈子在一起。低低的喘息,压抑的呻吟,绘成一曲温馨的小调,诉说着两个人的恋慕喜悦。
第108章 也曾年少风流
也不知是不是刺激太过,康熙四十四年到四十五年,康熙很是病了几次,虽说都是风寒上火之类的小病,但相对之前健康的几年不得一次风寒的情况来说,让所有人都担心不已,有些人更是开始考虑站位问题。
而最凶险的却是这些时日,康熙仿佛给魇着了,他面色红润,却长睡不醒。
所有的太医把过脉之后,都说龙体康健,却不见人醒来,已经整整十二天了,最后就连皇太后都不再抱有希望,开始嘱咐大家准备后事,而各个有野心的阿哥更是蠢蠢欲动。
胤禛犹豫不决,却被胤禩阻止了。
他不知道这辈子皇阿玛能活多少年,但上辈子他记得很清楚,在位六十一年,成了历史长河中在位时间最长的皇帝,其次便是他的好侄子弘历,若非这小子谦虚一下不愿越过康熙,便是这在位时间最长皇帝也得让贤。
所以,如无大碍,这次皇阿玛定是能挺过来的。这个时候,多做多错,少做少错,唯有不做,才是上策。
康熙四十五年三月八日,乾清宫聚集了几乎所有的皇子宫妃皇亲国戚,皇太后稳稳的坐在椅子上,压下了底下的窃窃私语。
文武大臣则在养心殿焦急等候。时间愈久大家心底愈发不安,对几位大一点的阿哥们抛出的橄榄枝,都放在手里却不捧回家。关键时刻,站错了位,丢的可不是一条命,而是一家老小。
“皇帝现在如何?”皇太后平日里像个面团似的笑眯眯的,此时不笑了,大家才惊觉这位爷不是个简单的。
李太医擦了把汗,稳了稳心神道:“启禀太后,皇上脉象沉稳有力,面色红润,龙体安康,不过微臣发现皇上脉搏心跳略微加快,呼吸也略微急促,想必就快要醒了。”
皇太后先是面色一喜,忽然想到猝死也会心跳加快,喜悦的心顿时一沉,玄烨虽不是他亲生的儿子,但这孩子自小孝顺,平日里即便再忙也会抽出时间来陪她,对玄烨,她是心疼感激都有,此时一旦向左,心头不安便如湖中涟漪,越扩越散越扩越大,只是下面还有这么多小辈看着她,尽管心头有几分慌乱,面上却丝毫不显,倒是笑容多了些:“可知皇帝醒来到底是什么时辰?”
“这个……”李太医有些为难,“皇上并没生病,现在只是熟睡,现在将醒未醒,可能下一刻就会醒来,也可能……会是明天!”
此话一出,李太医顿时感觉身边的气温再度下降,冷汗再次纷纷冒出,他却连擦汗都不敢,只是低垂着头。
皇太后沉思了一会儿,挥手让李太医退下,李太医像得了大赦一般,待离开了乾清宫,才发现衣服早就湿透了,穿在身上冰冰的凉。
“咳咳!”皇太后轻咳两声,把大家的注意力都吸引到自己身上,其实方才她与李太医问答的时候,大家早已在悄悄的关注着这边情形,只是众目睽睽之下,不敢太过放肆,此时得了信号,顿时目光灼灼。
皇太后从妃子开始,看着浑浊却时时闪过精光的眼神掠过各位皇子皇孙,还有福全长宁两家,其他远些的,被拦在了宫外。
她看着这些人的精彩表演,不错,各个脸上都是一脸悲痛哀戚,只是真心伤心的又有几个?想着目光就在几位大点的阿哥脸上多停留了一会儿,居然什么都没看出来,她也懒得再看,遂开口道:“皇帝已经昏睡了十二天,大家伙儿也都陪了这么些天,大家伙儿的心意我知道。现在,都回去歇着吧。”
底下众人顿时如炸了锅般,虽不像闹市那般吵闹,却也嗡嗡了起来,只有几个年龄大点的阿哥还保持着平静,福全常宁眉头皱了皱,皇上要是再不醒过来,真的就要天下大乱了。
“啪!”皇太后突然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她木着脸,只是那压抑的怒火却隐隐约约有爆发的迹象:“都给我滚!皇帝还没死,你们嚷嚷什么?嚷嚷什么?是不是嫌皇帝病的不够重?我告诉你们,就算皇帝死了,还有我!没有我老太婆放话,这位子,你们谁也别惦记!现在,都给我,滚!”
皇太后在众人心里一直是个老好人的形象,这位太后膝下无子,年轻时也不的宠爱,待康熙当了皇帝又一心念佛,看着是个没脾气的,谁知此时竟是如此刚硬?果然,科尔沁的女儿,没有软弱的怂包。
众人不敢多言,挨个躬身退下。
轮到福全常宁的时候,两人很是好好嘱咐了皇太后一定要看好他们的弟弟(哥哥),倒是把个皇太后闹了个啼笑皆非。
且说康熙昏沉沉正睡的香,突然就醒了。然后就发现自己回到了年少时。
八岁登基,杀鳌拜平三藩收台湾灭葛尔丹逼迫沙俄屈服签订《尼布楚条约》轻徭薄赋,桩桩件件,很多他自己都忘记了的事情,突然又展现在眼前。
原来自己居然做了这么多事情,他有些恍惚。
忽然一个俊秀少年出现了,那少年长身玉立温文尔雅,比他小两岁,待他却如亲兄弟一般,丝毫不在意他皇帝的身份。
有时候他生气了便把怒气出在少年身上,少年也只是好脾气的笑笑,最后倒是他有些过意不去,却又拉不下面子道歉,然后兜兜转转,每次都是他发脾气少年安慰他。
直到少年十八岁成亲那天,不知为什么,他很生气,他不许那少年成婚,少年只是伤感的看着他,就连他自己在十三岁的时候都已大婚,如今更是孩子都有了好几个,又有什么理由不准他人成亲?
在少年成亲前一天,他又私服去找他,想让他退了这么亲事,哪里知道少年居然一把抱住了他用力亲吻,他吓了一跳,抬手就是一个耳光,少年只是抚着脸笑,他说,你若真不想我成亲,我便不成亲。只是你知不知道,我喜欢你?为了你,即便不成亲又如何?
他狼狈而逃。
在他人生的二十年里,除了批不完的奏折就是永远也没完没了的勾心斗角,就是宫里的那些女人,也不过是他精力过剩的发泄品。他一直以为他们是朋友,可是他喜欢他?怎么可能?他怎么会喜欢上她?他们都是男人啊!
后来,他便刻意的躲着他,即使他找机会跟他在一起,他也一定要找个人在场,否则便浑身不自在。
这个时候,那少年不知怎的居然弃武学文,这人原本便很聪慧,很快便时时有佳作流出,只是奇怪,那人写的很多都是情真意烈缠绵悱恻的相思。他有点开心,又有点心酸。却依旧不敢靠近。
他隐隐约约有所感觉,若是他敢靠近他一步,迎接他的,必定是比烈火更加炽热浓烈的灭顶之灾。他是皇帝,是一国之主,是九五之尊,岂能因小小贪慕而忘记自己的职责?再说,男人与男人,那是禁忌啊,怎么可能?怎么可以?
他眼睁睁的看着那人渐渐的憔悴消瘦,却依旧不敢去看他,只是赏赐像流水一般进了他府中,却没得到他一句话。
康熙二十四年,那人大病一场,他前思后想好久,才终于微服去看他。
十二年过去,两人都不再年少,颇多唏嘘,只是十二年前的情形再度重演。
他亲了他,他扇了他一个耳光。他依旧是笑,只是轻轻的说了句你要好好的,真可惜,我不能陪你了。
他不知道他什么意思,只是心中的不安不祥渐渐扩大,没多久,便得了消息,说那人病逝,死前只留下了一封信,言明若他真的去世,便在他死后交给他。
纸上没有落款,只有一首词。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