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硬,你在看什摸?”胤禩正各种欢欣激动,一个白皮肤黑色长卷毛的的人猛的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是胤禩!”胤禩无奈。
卷毛耸了耸肩做了个非常无奈的表情:“硬,不能乖窝,你们的名字实在太乖了。”
胤禩懒得理他。
卷毛锲而不舍的学着他的样子远眺码头:“你滴国家人好多,”他用手画了个大圈,想想不够大,又张开手臂比划了一个更大的圈,“比巴黎多多了。”
胤禩淡然的瞥了他一眼,没吭声。跟个土包子实在没什么好说的。连话都说不通顺的家伙,想顺利交谈实在是妄想。
眼看船就要进港口,胤禩激动的满脸通红。
之前五年未见,也不过是思念如潮,可此次经历过一次生死未卜才知道,自己原来也这么贪生怕死,不,不是怕死,是怕再也见不到那个人而已。
在得知船队迷失了方向的刹那,他脑子里第一浮现的不是我要死了,而是如果能再见他一面就好了。哪怕就一面也好!
“硬,你考虑的怎样了?”眼看大家都激动的跑到船舷边上朝下猛挥手,埃尔急了。
胤禩郁闷了。
其实这个据说姓波旁,好像还是法兰西的什么皇室宗亲,据说还有第多少号的顺位继承权。胤禩听得一头黑线。
感觉这鬼地方的皇室怎么乱七八糟的,选继承人不是应该从皇帝的子嗣中选的嘛?怎么那么远的血亲都有继承权了?而且什么乱七八糟的关系都有,所谓的上层社会更是淫乱的不得了。他是亲身体会了那些所谓的贵族美人的投怀送抱,在浓厚的胭脂水粉味也掩盖不了身体上的那种怪味,吓得他多路狂奔。
后来他才知道那地方的人最勤快也要半年才洗一次澡。
他差点厥过去。这什么鬼习惯啊?难怪他们瘟疫老是一场接一场的。
而这个所谓的法兰西皇亲更逗。这个叫埃尔的家伙是他们迷航之后从一个小岛上救出来的。也不知道他被困在那小岛上多久了,整个人就比难民还狼狈,身上裹的都是树叶,原本就长的卷发更是跟京巴狗差不多,总之比鬼没好到哪里去。
也多亏胤禩用自己那蹩脚的英语跟人交谈,才知道这人居然还是个航海家,最大的兴趣就是冒险,于是就顶着个伯爵的名字组了个小船队出来冒险。
但运气实在不佳,先是碰到海盗,后又遇上海啸,最后整个船队死的死跑的跑,就剩他一个捞着块木板飘到了这贫瘠的小岛上。
更让他没想到的是,这人对神秘的东方崇拜到了一种走火入魔的地步。就连汉话也能说一些,听更是能听个七七八八,于是在得知胤禩是这只庞大船队的领头人时候,赶紧用磕磕巴巴的汉话表示感谢,让胤禩疯魔的是他最后一句话:“你们东方人有句话叫做,救命之恩以身相许,所以,亲爱的硬,我嫁给你吧!”
胤禩当时就是满头黑线,周围的士兵捂嘴偷笑,他当时就决定再也不理这个满嘴疯言乱语的疯子,谁知他不理人家,人家反而粘上了他,只要一起床,这个叫埃尔的疯子必定缠着他,每次都是一句话,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埃尔,我有爱人了!”胤禩实在是不耐了,这家伙还没完了。
埃尔一听立刻笑了:“你们东方人,不是说什么三妻四妾的,没事,我不介意你有老婆的!”
胤禩额头青筋直蹦,但是突然瞥到迎过来的胤禛和弘旺,立刻笑了,赶紧冲他们招招手,然后义正言辞的对埃尔说:“不,你错了,看到没?”
胤禩指着在人群里挤来挤去的胤禛和弘旺,这个时候已经没有人会去注意什么害怕不害怕的,他们只知道这船上有自己的亲人,所谓万人空巷,不过如此,冲着埃尔灿然一笑:“那两个人,大的那个是我的爱人,小的是我的孩子。所以,谢谢你!”
埃尔整个人都傻了。他一直以为胤禩拒绝自己是不好意思,东方人的含蓄嘛,他懂,他真的都懂。但他怎么都没想到救命恩人不但结婚了,爱人还是个男人,而且他还和这个男人有了孩子,而且那孩子一看就至少有十来岁了。
这是肿么一回事?难道神秘的东方连男人也可以生孩子吗?
但是法兰西男人都是浪漫的,又是豪爽的,虽然他还没从爱人结婚了新郎不是我的打击中清醒过来,却本能的一脸难看的笑容,然后带着浓重鼻音的看着胤禩:“对不起,还有,祝福你!”
谁知胤禩根本没听他的话,在告诉他那句话后,这人早已大步往刚搭好的栈桥走去。只留埃尔一个人迎风流泪默默哀悼自己刚刚逝去的爱情。
每位士兵都难掩满脸的激动,憋得脸蛋红彤彤的,却依然守好了自己的岗位,在大家依次下船后,才有条不紊的开始列队下船。
胤禩丝毫不顾及自己的形象,或者说他从来就没在乎过自己的形象,刚下栈桥就迎着胤禛弘旺紧赶几步。
然后两人就这样默默静望。
周围人来人往,他们眼中却只剩下了彼此。
弘旺乍一见到胤禩就激动的按耐不住了,哪里知道阿玛突然跟被施了定身法似的,猛的站着就不动了,而四伯也奇怪,明明没见到阿玛的时候想的不行,一直跟他唠叨阿玛小的时候的事,虽然他是很喜欢听啦,但是这样的四伯好奇怪的说。
不管了,大人的事总是很复杂!就像阿玛与四伯!
弘旺甩甩脑袋,一头扎进了胤禩怀里!
自打回到京城已是十年,当年的胖娃娃如今已经变成十三岁的美少年,胤禩再也不能把他轻易的抱在怀里,甚至这小子一头撞进来的时候,因为没防备还趔趄了一下,幸亏胤禛在旁边看护着,不然大庭广众之下摔倒在地,就是胤禩这样的厚脸皮也会受不住众人的眼光洗礼的。
“阿玛!我以为你不回来了!”弘旺吸了吸鼻子闷声闷气的说道,眼眶早已通红,他自小由胤禩一手养大,父子两个从未分开过这么长时间,更不要说后面完全不同信息的那半年多。小小少年差点就要跟胤禛求了出海了,倒是引得胤禛一阵心酸,还得安慰小孩。
胤禩鼻子一酸,眼泪差点就出来,出门在外,除了胤禛,他最想念的就是这个他一手养大的孩子,他强笑道:“阿玛还要看着你娶妻生子呢,怎么会不回来?再说,不回来去哪里啊?”
弘旺脑袋又往他怀里拱了拱却不吭声,胤禛看的直冒火,早知道他就不带这小子来了,明明应该他抱着胤禩才对,怎么现在他的专属地成了这小子的了?
胤禩推开弘旺,弘旺不满的皱了皱鼻子,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见胤禩从袖笼里掏出一颗拳头大的红宝石,这宝石没有一丝杂色,在阳光的照射下流光溢彩煞是好看,弘旺毕竟是个小孩子,注意力顿时被吸引了过去。
然后胤禩才看了看胤禛,然后两人抱在了一起。
若不是场合不对,若不是周围还有许多人……胤禛怕不早已把这人压在身下好生疼爱了。
两个人各自压下心头悸动,只静静的听着属于彼此的心跳,不知过了多久,胤禛才慢慢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只要你回来,便什么都不再重要。只是那故作平静的声音下,是滚烫的思念浓烈的情潮。
胤禩趁着没人注意啄了他耳垂一下,看着那人的耳朵慢慢的变的粉红,心满意足的低笑道:“你在这里,我就是死了,变成鬼也要回来的!”
埃尔刚赶过来,看到的就是一家三口亲亲热热的画面,那个轻舔对方耳垂的动作不巧正好被他看到,埃尔刚刚捡起的玻璃心顿时碎了满地,他原本还猜着胤禩是不是说着骗自己的,现在看着胤禩那不用说就浑身满溢的幸福,还有那个不认识的男人眼中满满的宠溺,傻子都知道这俩人是一对,并且感情一定很深。
埃尔无限哀怨,想他在巴黎也是很受那些贵妇人欢迎的,怎么来到东方就遭遇各种嫌弃呢?他一把搂过胤禩的肩膀,也不管这个动作会引起什么后果,满脸审视的盯着胤禛:“硬,你不介绍一下?”
他的语言动作太过亲昵,胤禛不由的眯起了眼睛,什么宠溺,什么温馨,什么温柔,统统一扫而空,这人是谁?他为什么和胤禩这么亲昵?
胤禩一低肩膀挣脱了埃尔的束缚,沾到胤禛身边笑道:“四哥,这是我路上救的一个法兰西人,叫埃尔,是个航海家。埃尔,这是我四哥,也是我大清朝的皇帝陛下。”
胤禩此言一出,埃尔顿时惊悚了:“什摸?难道你是皇……唔唔……”
却是埃尔被胤禩一把捂住了嘴巴,胤禩笑眯眯的看着埃尔在他耳边低声道:“你什么都不知道,嗯?想想你的国家,想想你的小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