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凝望著谢玄衣绯红的面颊,忍不住低下头将自己的唇印到了对方的面上。
谢玄衣一惊,依旧是满眼拒绝地想推开谢苍穹,只可惜他现在武功尽废,身体憔悴虚弱,再也是没有了反抗这个兄弟的力气。
“你不要这样!”谢玄衣叹了一声,扭开了头。
谢苍穹自然不会放开他,这一幕,在谢苍穹的心中其实早已描摹过无数次了,他等得实在太久。
“皇兄,我知道你对我好的。但是你对很多人都很好,对谢潜鱼这混账尤其好,甚至为了他不惜与我反目成仇。若是你真心顾忌我,要废我王位,我无话可说。可是你却是为了那样一个怪物!这口气叫我如何咽得下……”这还是谢苍穹谋反之後,第一次对谢玄衣说出心事。
其实他只是太嫉妒太不甘了,为什麽自己一心辅佐谢玄衣,反而只能落得被废位幽禁的下场?多情风流的皇兄竟是一心维护乃至喜欢那个真正谋反过的异族怪物,却是连一丝情分也不肯分给自己。
谢苍穹想到这里,心中陡然又升腾起了怒气。
他摁住谢玄衣挣扎著的身体,几下拽下自己的裤子,重重地压到了对方身上。
“你不是说这一世我都不再是你弟弟了吗,那麽现在,我以一个外人,以皇帝的身份对你这个阶下囚做什麽都可以了。”
谢苍穹疯狂地笑著,俯下身狠狠地吻住了谢玄衣不知是因为惧怕还是愤怒而颤抖的双唇。
他知道这条路自己已经退不了了,何不一错到底。
“啊……”
谢苍穹粗暴而野蛮地穿插就好像要发泄掉内心所有的情感,他放纵地呻吟吼叫著,时不时狠狠吻一吻谢玄衣柔软的唇瓣,享受著征服与占有的快感。
谢玄衣最终还是默然地承受了这一切,那些过於猛烈的春药渐渐毁了他的神智,他竭力地迎合著谢苍穹,就好似当初被陆夭夭调教那番一样,只不过模糊的眼前,早就看不清一切。
“呃……”但是因为不举的症状越发严重,谢玄衣终究还是未能宣泄出自己被药性撩起的欲望。
直到谢苍穹在他体内泄出三次之後,他的分身依旧萎靡地耷著,只有铃口淌出一些透明的液体。
谢苍穹心满意足地起身穿好衣服,这才意识到自己到底做了什麽。
他顿时就绷紧了脸,不太敢去看谢玄衣,只是背对著对方。
“明日我便将你送回以前你住的寝宫去,一切服侍照当初一样,皇兄,这样的安排,你总满意吧?”
“苍穹,我看不起你。”谢玄衣费力地笑了一声,闭上了眼。
“你说什麽……”谢苍穹猛地转过了身,他气急败坏地盯著刚被自己上过的男人,实在想不明白为何向来宽厚软弱的谢玄衣独独对自己如此无情倔强。
“我说,我看不起你。”谢玄衣又重复了一遍。
一阵摔东西的声音夹杂著谢苍穹愤怒的骂声响了起来。
“你有什麽资格看不起我!要不是我,你这个昏君早就丢了位子了,要不是我,你以为你能有那麽多时间去寻欢作乐?!你为什麽可以去爱那些外人,爱那些背叛你的人,却不肯对我这个亲弟弟好一点!”
“你也知道你是我亲弟弟啊……哈哈……”
谢玄衣语含讥讽地睁开了眼,但是当他看到满面悲愤的谢苍穹时,眼中却仍是不由自主地掠过了一丝感伤。
“苍穹,你可以杀了我,但是却不能如此辱我。我现在只求一死。”
谢苍穹听得浑身一僵,好半会儿才回过神来,他看了眼始终对自己露出副漠然厌烦神态的谢玄衣,捏紧拳慢慢说道,“既然你一心求死,我又如何能拦你!三日後,我成全你!”
第58章
“你何必那样激他呢。唉……”奉命收拾残局的宣华方才在外面已经听到了二人争执的一切。
谢玄衣费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他抹了把脸,接过对方递来的茶水一饮而尽。
“那又如何?就这麽受他一厢情愿的关怀,我却是消受不起。若从此变作他手中的笼中雀,受尽零碎折磨,倒不如一死痛快些。我的性子,终究是不能如他所愿的。”
宣华低头不语,他想到谢玄衣的确是个风流洒脱的性子,本就不甘受困乃至禁锢,再者,他现在伤势沈重,也没多久可活了,若是剩下的日子要在谢苍穹强横霸道的占有与拘束中度过,也著实可怜。
“你毕竟是陛下的亲哥哥,他所说的或许只是气话罢了。”
“那是你太不了解苍穹了。如果我不能让他得偿所愿,想必他也会倦了与我纠缠,自然不会再留我这个废人於世上。日後他或许会有些後悔,但想想我这个哥哥始终滥情风流,不能接受他那自诩深厚的爱,大概他的心里终究还是会长长舒一口气的。”
谢玄衣放下茶盏,看了眼自己污秽的胯间,微微皱起了眉,他知道自己与谢苍穹之间的隔阂已是如这污秽一般,再也抹不去了,若他不死,活在世上,也不过是与自己的兄弟互相憎恶罢了。
倒不如一死了却二人之间的恩怨,只愿前尘种种,从此如云烟消散,自己亏欠谢苍穹的一切,便以这一死偿还。
果然不出谢玄衣所料,宣华很快就被谢苍穹叫去布置安排三日後於韶华宫内处死谢玄衣一事。
“他一心求死,朕也就不容他了。”
谢苍穹一脸阴沈地坐在御案前,轻轻叩了叩桌面,他面前还摆著当日缴获的谢玄衣妄图废他王位囚以幽禁的圣旨。
“只是陛下,还请三思啊,他毕竟是……”
事到如今,宣华也无可奈何,只能尽自己之力,试图劝阻起了杀心的谢苍穹。
“不必多言。谢玄衣昏庸无能,导致天下大乱,百姓和百官对他都多是不屑,如今赐他一死,也算是以孚众望。三日後,你便去韶华宫伺候他升天吧。”
接下来的日子里,谢玄衣过得还算自在,再没人来羞辱折磨他,每日水食也都按时送到。
只是阴暗的韶华宫,封闭的铁笼仍让谢玄衣感到一阵一阵的困顿。
“明日便是我大行之时,不知他要怎麽送我一程?”
谢玄衣夹了一口菜,慢慢品了,微笑的面上带有几分回味之色,不知道下辈子还能不能尝到皇宫美味。
宣华替他斟上酒,沈声答道,“明日已定绞刑。就在这宫中行刑,届时会替你先浣洗身子,省得受刑时有失皇家尊严。”
“果然是个全尸呢。”
谢玄衣抿了口酒,俊逸的脸上浸染了一丝微醺的醉意,他一手挑起自己鬓角的发丝,目光释然。
“对了,今晚我有最後一个请求,不知能否答应我呢。”
“你说说看。”宣华袖手站在谢玄衣身後,他阴鸷的眼里少有地露出了几分伤感与同情的颜色。
“俗话说色字头上一把刀,可笑我到了现在,却还是不舍色欲。这最後一晚,我实在想找个人陪陪我。”
自从二爷化身为皇上被人接走之後,一直做著飞黄腾达梦想的陆夭夭还没得意几天,便被人抓进了刑部的大牢里。
他怎麽也没想到自己还没等来荣华富贵就落入牢狱受苦受罪。
这一切,都是那个该死的二爷带给自己的。他听说二爷,也就是当今皇上复位後没多久便被摄政王率人废了,自己是最後一个在民间与谢玄衣上床的人,这个昏君倒霉了,那麽自己自然也脱不了干系。
蜷坐在大牢里的陆夭夭整天噤若寒蝉,生怕自己会被带出去砍头。好在他本来就是出来卖了,一副白嫩的屁股倒还是讨好了不少狱卒,所以呆在这里也没受什麽罪,只是他的内心里总算是恨死谢玄衣这个衰神了。人家遇到皇帝都是跟著沾光,自己遇到他却是跟著倒霉,所以活该那家夥是个不举的废物。
他正在牢里暗自诅咒给自己带来霉运的谢玄衣,几个太监打扮的人走了进来,为首那名身形高大,面容阴鸷冷酷的老太监瞥了他一眼,便向身边的人吩咐道,“将他洗一洗,然後带进韶华宫去。”
第59章
一路上,陆夭夭都扯著身边的太监问到底要带他到哪里去。
他生怕因为谢玄衣被废一事受到牵连,急急忙忙地辩解自己与那荒淫的废帝并无瓜葛,在那之前他根本就不知道对方的身份。
宣华转身冷眼看了看这个一脸慌乱的小男倌,“闭嘴。一会儿到了你就知道了。”
阴暗的韶华宫如往日一样,笼门紧闭。
谢玄衣穿著昔日的墨色宽袍,神情恹恹地坐在软榻上,他的病越来越重了,即便现在不死,时日也是无多。
几声闷咳之後,韶华宫的大门终於被缓缓推开。
两个人影逆著光走了进来。
为首的那名神色阴鸷,面容冷峻的大太监自然是宣华,他身边瑟瑟战栗著的一名容貌美豔的男子便是谢玄衣点名要的陆夭夭了。
“公公……这,这是何处?”
屋子里阴暗,陆夭夭也太敢随便抬头,只是眼角的余光窥视著周围的摆设。
宣华没有理会他,而是上前对斜坐在软榻上闭著烟抽著烟枪的谢玄衣低声说道,“人我已帮你带来了,可还有什麽需要?”
谢玄衣懒懒地挥了一下手,抬头对宣华温和地笑了一下。
虽然他有些怨怪这个与谢苍穹勾结出卖自己的太监,但是毕竟各为其主,就连自己一心信任的大将军也都站到了谢苍穹那边,何况区区这麽个太监呢?总算这段日子,对方对自己还不算太坏,总比其他人好多了。
“你过去好好服侍他。”
宣华说完话,关上了韶华宫的门。
陆夭夭这时才微微抬起了头,借著暗淡的烛光,他看到软榻上坐著一个身著墨色宽袍,发鬓整齐的男人。
这男人坐得不是那麽正,手里还拿著一根烟枪,幽幽地抽著。
“啊,你是……”陆夭夭一下就认出了谢玄衣,他不可思议地走上前走,指著对方的指尖也颤抖了起来。
“呵,不要太过惊奇,今日二爷只是想再见见你,毕竟夭夭你那床上功夫实在令我受用无穷。”
谢玄衣笑著站了起来,他走到陆夭夭面前,用烟枪轻轻抬起了对方的下巴,借著幽暗的烛光细细品味起了对方依旧漂亮的面容。
这分带了几许慌乱的妖冶之色,倒也颇有几分意思。
“二爷,您……您不是被废了吗?”
前任天子谢玄衣昏庸无能而被废位的消息天下皆知,是故,看见谢玄衣安然坐在这里,一副悠闲的模样,陆夭夭一时倒是搞不清状况了。
谢玄衣放下烟枪,也不介意陆夭夭的言语不敬,他一手挽住陆夭夭的手掌,低声笑道,“帝位废了,心还没废,今日找你来,是想与你好好再缠绵一番。”
一听对方果然是个废帝了,陆夭夭这才爆发出心里压抑已久的不满与怨愤。
他一把拍开谢玄衣胡乱摸来的说,厉声骂道,“你这昏君,离我远点,我可被你害惨了!”
谢玄衣之前便听宣华说陆夭夭这些与自己有过关联的人都被谢苍穹下了刑部大牢,想来对方只是个卖肉的小倌,如何能受住那牢狱之苦。
於这一点上,谢玄衣也难免对陆夭夭有些愧疚。
他轻笑了一声,柔声安慰陆夭夭道,“放心吧,明日便无事了。我已和宣总管说好,明日一切了结之後,便放你回去。”
“此话当真?”陆夭夭一脸不信,他欣喜却又疑惑地瞪著谢玄衣,这才看清对方比之当初已然消瘦了许多。
“当真,不过今夜,你得好好陪陪我。”
谢玄衣觉得胸腹中又有些不适,忽然捂嘴闷咳了起来,不一会儿便有血丝自指间溢出。
陆夭夭见了,赶紧扶住他,也因对方方才那番言语随即换了副嘴脸,“二爷快坐,您不舒服吗?”
谢玄衣点了点头,强自咽下了腥甜的血丝,却又拈起陆夭夭黑亮的发丝在唇边轻轻吻了吻,调笑道,“真是一缕美人香。”
陆夭夭心中暗想这谢玄衣虽然昏庸好色,但实在也是个极品的风流情种,自己虽然因为他受了些牵连,但是那些与他共度的短暂时日,却也是令人难忘,那麽今夜,就好好伺候伺候他吧。
“二爷,您又取笑夭夭了。”陆夭夭坐到床边,温柔地替谢玄衣解开了袍带。
谢玄衣顺势躺了下去,他仰望著阴暗的韶华宫屋顶,心中突兀地生出一丝伤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