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承安在位十年,行善政,除流弊,这些且不说。他最大的功劳,莫过于一个‘养’字。接班人赵承煦由他一手教养;各项政策都着眼于富民养民。尤其令人称道的,是他善养良臣。他留给显昭帝的朝廷,几乎是历史上相对最为健康、干净、年轻、向上的一个班子。文臣武将,哪一个拿出来,放在别的朝代,都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角色。偏偏又能协调一致,戮力同心,共谋国是——真真叫人赞叹。”
“这话有点意思。”蓝爷爷颔首,“对了,这一趟可有什么别的收获?”
“嗯,是有点新东西。我在梵西博物馆见到了《熔情补天宝鉴》的两张残页——应该是真的。”
老爷子腾地站起来,抓住孙子的肩膀:“当真?是咱们家抄本上的,还是江氏原本上的。”
“那笔字……”蓝锦夏显出迷醉的表情,“真是漂亮啊,让人无法用语言形容。真没想到,他本人的字有这样的意境,后世可再没有谁能写出来……”
“这么说,是丹青亲笔所书的江氏原本?”蓝爷爷搓着手,“快快,订机票去,我要亲眼去看看!”
“爷爷!”蓝锦夏笑,“对方已经答应,只要咱们把镇馆的几幅画借给他们展览一个月,他们也把这份残页借给我们,还附送一份复制品。”
蓝爷爷重新坐下,好容易才平息了激动的情绪。长叹一声,慢慢道:“这本书,是江氏传家宝,这世上可就只有咱们蓝家有一份抄本。它是临仿一行在锦夏朝达到巅峰的见证。上边那些匪夷所思的手法,你我尚得窥一二,其他同行可是闻所未闻。古人智深如海,功夺造化,不是今天可以想象的。”
“没想到江氏原本还能有残页存世。”
“是啊。当年江家和皇室纠缠过深,等到改朝换代之际,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咱们家尚有一支侥幸退入江湖,江家可完全没有退路,只能给赵氏江山陪葬了。否则的话,临仿一事,又怎会艰难至此?”
看爷爷情绪不好,蓝锦夏转移话题:“这书的名字起得也有意思。熔情可补天——古人当真浪漫。”
正在这时,秘书过来敲门。
“有人想见蓝先生。其中有一个似乎是上回来裱过画的李先生。”
博物院书画部也承接对外的生意,创收。
“我去看看。”蓝锦夏跟着秘书出去。
会客室里,周少停瞅着四面黯淡的墙壁,对李希还道:“怎么看起来很不靠谱的样子。”
“哎,我上回可是辗转不知托了多少人,才打听到这里有高手。而且我家里那幅画你也看到了,原来那个破洞,居然真就无影无踪了!”
“但愿吧。你自己说的,就算不修复,这幅画也值个千儿八百万。”
“咳,我说你……要是修复重裱,价钱起码翻倍你知不知道?你不是等钱应急?你们家那半死不活的公司,没个两千万能救过来?”
周少停叹口气:“要卖祖宗传下来的东西,也算不肖了。”
李希还正要答话,门开了。秘书向旁边让一让,穿白衬衫的年轻人轻轻点头:“李先生,又见面了。”
“锦夏,”陪笑,“我这样叫你不介意吧?这位是我的朋友周先生,他有一幅祖传的画,想请蓝先生看看。”
周少停把盒子递过去。蓝锦夏礼貌的笑一笑:“二位请稍等,我送进去给爷爷过目。”
周少停两只眼睛直勾勾的目送对方离去——自己妄称阅尽百花,再没有见过这样气质脱俗的人。帅哥靓女,不过是好看,这一个,才真正当得上“美”字。那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清灵,简直不是凡尘中人。
“放心吧,他们这些人职业道德好得很,不会有问题的。”李希还以为他担心那幅画。
周少停回过神来,问:“他叫什么名字?”
不一会蓝锦夏回来,道:“画主是这位周先生罢?我爷爷想见见你,不知……”
“没问题。”
周少停看着前方的背影,跟在他身后,穿过博物院长长的安静的走廊。
他不知道,自己正走在命运的隧道,启动了新一个轮回。
后记
要说的话,故事中其实已经说尽。
多年前,看了一本关于古人作伪的书,当时就想,写成小说会很好看。后来又看耽美,觉得如果写成耽美会更好看。
去年十月,和空心菜闲聊(就是作词的阿空),说起这个故事大纲,得到首肯。当时仰天长叹:谁把它写出来给我看就好了。到底心痒,忍不住自己动手。
所以首先感谢空心菜。在开始的时候,几乎只有她一个读者,让我坚持爬到十万字,等来了看文的亲人们。
然后感谢所有给我长评、留言、分数、点击率的亲们,感谢你们一路相伴,支持鼓励,陪我完成这个故事。
接下来感谢丹青和承安。让我跟着他们一起再次经历了一次感情的锤炼,连带着灵魂似乎也提纯不少。
最后感谢我的老公。对于自己老婆这种奇怪的爱好虽然完全不能理解但是表示无条件支持。
故事永远讲不完,笔墨却只能尽于此。
亲们问起新坑,对不起,短期内不可能。阿堵自己也不知道。
最后用两个字总结:过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