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错刀没说话,也说不出话来,原因无他,嘴里那味儿实在是太恶心了。
过了几天,苏错刀腿伤好转,人也不烧了,伸手轻轻一握,便将一只捣蟑螂的药碗握了个粉碎。
叶鸩离欢天喜地,对着苏错刀直笑,他乳牙已掉了两颗,守不住大门,笑起来憨得可爱。
苏错刀也微笑:“阿离过来。”
叶鸩离挨过去,正要在他身上蹭一蹭,就被苏错刀拦腰扣住,不由分说,把裤子一扒,狠狠揍了一顿。
屁股挨了十来个巴掌,白嫩里便透着粉润,仙桃儿一枚,苏错刀看了看,忍不住用力亲了一口。
他嘴唇干燥,有些粗糙的唇皮,亲在火辣辣的屁股上,叶鸩离又疼又痒,委屈极了,呜咽着抱怨:“为什么又打我?”
苏错刀道:“不为什么。”
叶鸩离也就是问问,并不当真要苏错刀说出个子丑寅卯来,他小小的心里,苏错刀要打,那必定有打的缘故,他喜欢他,喜欢得又简单又快乐,不动脑子,只用心。
一时捂着屁股去给苏错刀穿衣服。
苏错刀突然开口,道:“苍横笛待你很好,你与他好生相处罢。”
叶鸩离得意的笑道:“那当然!我还有恩于他呢……前一阵子他忙着玩儿鸽子,走路都看着天一脚一脚的踩狗屎,被人趁机扔到月翼湖里,淹得像碗粥,我就跳下去把他捞上来啦,后来他送我两只鸽子……”
苏错刀扬了扬眉:“就是咱们烤了吃的那两只?”
叶鸩离快活的点头:“真好吃!”
当然好吃!那可是两只一龄的壮鸽紫玉翅,而且但凡烤了鸟雀,活肉好肉,都是叶鸩离吃,骨架屁股,才给苏错刀啃。
苏错刀看一眼眉花眼笑的叶鸩离,又看一眼墙角纸包里剩下的死蟑螂,低头思忖良久,笑道:“苍横笛……我以后会好好儿报答他的。”
这天苏错刀正打坐运功,真气行毕一周天,徐徐吐出一口气,突的只听一声压抑的痛呼,虽极低极微弱,却分明是叶鸩离的声音!
脸色一变,提起床前一张凳子扔出,砰的砸开窗,果然叶鸩离正在屋外十丈远处,被内堂三个半大孩子围殴,四个人打得鸡飞狗跳,尘土飞扬。
叶鸩离虽心黑手狠,毕竟年幼力弱,那三人都十岁出头了,有一个更是被斩经所早早的挑了去的人才,听得窗户响动,抬头瞄了苏错刀一眼,挑了挑眉毛,垫步拧腰,一脚踹上叶鸩离的眼角。
血哗的流了满脸,叶鸩离一声不吭的倒了下去。
苏错刀眼睛红了,伸手从枕下取出短刀。
叶鸩离半张脸都被压进了泥地里,呼吸不畅的挣扎,两条腿蹬得溺水也似。
那三人有条不紊的制住他,拳脚齐施,不致命,不含糊,清清楚楚的让他伤让他痛。
看苏错刀摸出刀,那领头的袖中亦取出一把锋利的勾镰刀,笑着冲叶鸩离的后颈比了比。
苏错刀心中一凛,明白他的意思。
不动兵刃,这场就只是教训,他们也不愿将庄宫主的小娈宠置之死地,但苏错刀若敢杀人,他们也不惧先杀叶鸩离。
苏错刀脸色惨白,隔着窗眼睁睁的看着,却不能起身救他,手中只有一把刀,飞斩而出即便能杀一人,也杀不了三人。
收刀入怀,苏错刀摔下床去,双手撑着地,一点点挪出屋门,爬到叶鸩离身边。
那三人心满意足,早扬长而去,叶鸩离亦已晕了过去。
苏错刀轻轻把他放到自己膝上躺着,按住他不停流血的伤口。
叶鸩离怀里掉出个油腻腻的纸包,里面是连皮带筋的肉骨头,他一直觉得吃什么补什么,多吃些肉骨头,苏错刀的腿就能好。
苏错刀低着头,眼眶火辣辣的痛,却不落一滴泪。
也不知过了多久,风声微动,一把尺余长的弯刀丢在身前地上,刀刃银光飒然,优雅而妖异的美,刀柄系着银链,银链后又有透明的细索,完全展开足有十丈。
庄崇光的声音居高临下:“凤鸣春晓刀,敢要么?”
苏错刀听说过这把刀,迟疑片刻,伸手去捡。
庄崇光一脚踩住那凤翎状的刀柄,柔声笑道:“此刀秉性阴邪,为噬主凶刀。”
苏错刀握住刀锋,掌心血涔涔而下,抬起眼睛:“求宫主赐刀。”
凤鸣春晓在反噬三位主人后,归于苏错刀。
苏错刀不怕反噬,只怕自己不能触碰到叶鸩离。
这把刀是他手的延伸,只愿从此方圆十丈,叶鸩离安然无忧,而双腿恢复后,苏错刀更是苦练轻功,如此数里之遥,也能瞬息而至。
叶鸩离十岁生日时,苏错刀带他去了西一峰的山洞,看月光亮汪汪的涌入,苏错刀问:“你要什么?”
叶鸩离啃着月饼,笑眯眯的随口说道:“我要你一辈子待我好……嗯,还要在七星湖里,咱们谁也不用怕。”
苏错刀点了点头:“知道了。”
自己这辈子自然是对他好的,至于七星湖,那就得杀了崇光,自己做宫主,而且要好好的做,让七星湖在有生之年,攀至江湖最顶峰,无人能撼动,苏错刀闭上眼,陷入沉思。
叶鸩离等了半天,还以为他睡着了,不高兴的推了推他。
苏错刀睁开眼睛,绝世神锋出鞘:“阿离,给我三年。”
他答应他的,从幼时起,一句是一句,必定算数。
三年后,苏错刀斩杀庄崇光,夺七星湖宫主之位。
第九十九章 番外2番外之白玉枯骨
玉埋土中,千年后,形若枯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