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被禁欲,长久以来没有再碰过任何人的男人哪堪这般挑逗,本来就已经熊烈的火焰,更是被浇上了樵油,一手挽住对方的脖颈,唇齿不愿与对方相离,一手急不可耐的去扯对方的下身衣裤。
沈醉在亲吻中的唐池,半天才醒悟到对方想做什麽。刚被安抚的情绪又被撩起,气的一掌把对方的头颅推开,翻身就要爬起。可是,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的彖哪容他这样简单逃脱,双腿一勾,硬是把起身的唐池绊倒,一腿插入对方胯中,一手按住对方的腰肢,一手去抚摸他的胸膛,低下头,更想去亲吻对方,他好像吻上瘾来了!
唐池当然不愿意,举掌就打。两人又再次缠作一堆。
纠缠中,衣裤一件件离开身体,彼此的发结也全部松散开来,披撒在肩头,缠作一团,理不清,剪不断。
突然,“放开我!”冰冷的声音,在空寂的旷野中响起。
“不!”久久,才有人回了一声。
“不要逼我!皇甫彖!你想尝试我配制的毒药吗?”
摇摇头,彖笑了。“你不会对我下毒。如果你下得了手,也不会等到今天。”修长的手指抚上了他的面颊,轻轻的触摸著。
唐池受不了这种感触,偏过头去。
手掌顺势滑到了他的脖颈,抚弄著他的喉结。紧接著手掌一用劲,两个人的头靠在了一起。
贴著他的耳朵,用唇爱抚他的耳廓,来回摩擦。“以後不要再让我看见你和别人如此亲近,因为我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麽事情。我的心胸很狭窄,容不得别人侵占我的东西我的人,而我的东西很多我的人却只有你一个。”
唐池再也无法忍受,伸掌就推。手掌被抓住,这下身体贴得更紧。
“皇甫彖!我最後警告你,放开我!”
“呵呵,你想对我下毒吗?那你就下好了。依你的性子,身上会带毒药才怪。就算你想害人也顶多是迷药一类。嘿,你不会忘了,你曾经为我炼制了多少避毒清神的药物了吧?”用牙齿扯开他的衣襟,张开嘴轻轻啃咬他的锁骨,不时地轻舔他的肩窝。
“皇甫彖!不要让我恨你!”唐池急了,忘了自己还被人压在身子底下,错脚侧肩反手施出近身搏斗时的小擒拿术。
无视男子施出的招式,张臂一抱又把人重新搂回怀中,并顺手在某处按了一下,唐池身子一软,再也无法挣扎。
胸膛贴著胸膛,双手抱著他的脸,凝视著他的眼睛,“我宁愿你恨我,也不要你视我如陌途。”
“是吗?以折磨我为代价?呵呵……”唐池知道再怎麽挣扎也无用,绝望的笑笑,缓缓合上眼睑不再去看那人。
痛苦的神色从男人脸上浮现,削薄的嘴唇抿成了一条线。“如果……我现在请求你的原谅,是否已经来不及……?”低微的声音,只在唐池耳边响起。
……,没有任何回应。
“如果,如果……我发誓以後都会对你很好,除了你以外……再也不要其他人,你愿不愿意再回到我身边?”小心翼翼,结结巴巴的声音。想必这类的话身为九五至尊的他还是头一次说吧,连一丝婉转都没学会。
……,仍旧是沈默。
“只要你回来……,你想要什麽我都可以给你。无论是地位、权力、还是……”男人说得很辛苦,可是他除了知道这种诱惑人的方法以外,他真的不知道该怎样做才能打动身下面无表情的人。
“池……,我真的……好想你!……两年了,你离开我已经足足两年!这两年,这两年中……”挺起腰部,用事实来证明他到底有多想他。
唐池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当他感觉到男人的手伸进他的衣服内时,不可自制的牙齿开始轻微打颤。蔽体的衣物一件件离体而去,随著rou体的逐渐裸露,唐池的心也随之不停的下沈又下沈。他最害怕的事情终於还是要发生了麽?
总是微凉的久违的手掌在他赤裸的身躯上滑动,从头到脚几乎每个角落都被抚摸到,摸完一遍又一遍。男人滚热的身躯再度贴了上来,紧紧抱住他,四肢与他紧密相缠。
“池……,不要恨我……”叹息一般的喃喃呼唤。
“如果……我求你,你是不是会放开我……”宛如从牙缝中挤出的声音。
男人闻言停下了所有动作,只是怔怔的看著他。渐渐的,削薄的唇角开始下弯,眉头皱了起来,口中接连吐出沈重的喘息,“我连补救的机会也没有吗……”
“我这里很痛很痛……,你摸,是这里。”一把抓起男子的手贴近自己的心脏。“这是不是就是心痛?是不是表示我在伤心?哈,我在伤心哎……,很可笑对不对?传说中弑兄夺位杀母陷功臣不讲情面冷酷暴虐的大亚真龙天子竟然也会伤心……”丽无双的脸庞变得扭曲,双目一片血红。──是悲伤还是难过?
“池,不要拒绝我,不要这样对我,……不要恨我…好麽?恨我的人已经太多,而真心爱我的人却只曾有你……”拱起身,把脸埋进男子厚实的胸膛,摩擦著。
“池,听我说说话好麽?我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和别人说话了。”修长的手指滑到那最隐蔽的场所,小心探索著。头则枕在他的胸膛上,另一手轻轻抚摸著他的腰部,像是自言自语一样,彖小声的叙说道:“你还记得吗,你第一次抱著我入睡的那个夜晚,那夜,我睡得好香好香。……你的一切我都记得。你第一次来我身边的时候,我以为你是敌人派来的刺客。当你为我挡住暗箭的时候,我第一次知道什麽是感动。我喜欢你抱著我入睡,喜欢你为我打点一切,喜欢你陪在我身边与我聊天说话,我很寂寞,一直都很寂寞。”抓起他的手,轻轻吻著他的手心,把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闭上眼睛,感受著这份窝心的温暖。
“我也说个故事给你听好不好?那是个笨小孩的故事……
那个小孩生活在一个很大很大的家族中,家族的人很冰冷,对他也很不友善,但小时候的他依然很快乐很活泼,因为他有爱他的母亲,和他最喜欢的小哥哥陪在身边。有了什麽不高兴的事,只要钻进最疼他最宠他的小哥哥怀里,似乎一切都可以得到补偿。他非常非常喜爱他的小哥哥,异常依恋著他。可是在某天,他的母亲和小哥哥突然从他身边消失得无影无踪,从此,他从天堂掉进了地狱。”
唐池合上的眼睑忽然开始颤动,嘴唇微微张开又合上。那种身体被强行打开的熟悉感觉又再次袭击了他。
“在那冰冷地狱般的家族中,有人想利用他,有人恨他,有人妒嫉他,有人暗害他,也有人怕他,唯独没有人再爱他。再也没有人像他的小哥哥一样对他好,疼他宠他在他伤心难过被人欺负时抱他入怀安慰他。”
唐池的眼睑颤动的越来越厉害,像是在拼命克制著什麽。他是在克制体内异物带来的不适感,还是……
“当小孩有一天终於明白他的小哥哥永远抛弃了他的时候,他发了一场高烧,差点死掉。之後,小孩渐渐的变了,为了不让自己受伤害,他把曾经的美好回忆全部藏起,选择遗忘一切。为了保护自己,为了继续活下去,四岁的他就开始就学会察言观色,五岁开始就知道要利用别人来保护自己、懂得没有被验过的食物绝不入口,六岁开始抓著剑入睡。”急促的喘息著,极度小心的把自己的手指一点点推进……
“…你知道他如何学会游泳的吗?他被人推下池塘两次,第一次被人所救,第二次他自己爬上了岸。十二岁时,他的父亲赐给他一名姬妾,她比他大四岁,表面看来温柔体贴端庄大方,一手糕点做得也相当可口。虽然如此,疑心病重的小孩仍旧没有相信她,凡是她端来的东西也总是让人验後才会动筷,她在小孩身边呆了半年,半年中的某一日小孩发起高烧迷糊中吃了她亲手熬的稀粥……,”久违的紧致窄小紧紧包著他的手指,让他并不能很顺利的开拓。
“後来小孩被救醒,那名女子已经自杀身亡。经调查才得知她原来是小孩的大哥派来的死士。这样的事情不止发生过一次,各种各样的杀手在小孩的身边出没,只因为他具有继承家族首领的地位和能力。九岁开始,小孩开始偷偷培植自己的势力。因为他那时已经明白只有得到权利和势力才能真正保护他自己。那时,他的目标除了权利的巅峰已无其他。这样的生活,逐渐也让他忘了怎样去相信一个人、如何去爱一个人。……直到他亲手毁了那唯一爱他的人。”几近虔诚的,男人弯下身体亲吻著身下人的心脏。
唐池急促喘息著,张开了口,想要呼唤什麽,却又强自忍下。生理上的泪水从他眼角滴落。
从心脏到脖颈到面颊,用舌头勾去那晶莹的水珠,用唇为他把眼角擦干,彖拼命克制自己想要疯狂的欲念,竭尽他所能的小心,微微抽动自己的手指,汗珠从他额角崩出,滴落到重生的胸膛,“…当小孩长大最需要臂助的时候,一淳厚男子出现在他身边,保护他、帮助他、为他尽心尽力、辅佐他登上权力的巅峰让他从此立於不倒之地。逐渐的,长大的小孩不知不觉间越来越依恋此人。……可越是依恋越是喜爱,他越是不敢去相信这个人。他不相信这世上会有人毫无目的的对另一个人好。他一边享受著这个男子给他带来的温情,一边等待此人暴露其真正目的。某天,无意中他得知了那人对他的情意,他不但没有觉得恶心,相反感到莫名的开心,以为找到了那人对他好的理由,为了永远留住那个人,为了享受他带给他更多的温暖,他强要了他,也第一次开始想要真心去相信一个人。”啊──,彖眯上眼睛,他再一次的尝到了那人强烈收缩时的美妙。
“……可是,後来发生了很多事情,让疑心病重的他又开始怀疑那人,他私心认为那人是敌人派来的死士,为达到目的才不惜献出rou体,包括他无意间得知他感情的事,他也认为是那人和他的姬妾所设下的圈套,因为一切实在太巧。於是,他开始百般测验那人,那时,他还没有反应过来为什麽会这麽重视一个下属,等他发现此人对他的影响後,他屡次想杀死此人,却无论如何都下不了手。……”一边持续著动作,一边断断续续的说著。
忽然!“不要再说了!”一声吼叫响起。随即“恶!”一口秽物涌出重生口外。不断上扬的呕吐感,让唐池吐到连苦水都吐不出的程度!
“池!你怎麽了!你没事吧?”彖大惊失色,翻身从唐池身上爬起,抓起地上自己的衣服就给他擦拭。
“解开我的穴道。……解开──!”声嘶力竭的喊叫,此时的唐池已经顾不了什麽。
心脏怦怦怦急速的跳动,看到唐池那种近似於崩溃的表情,彖当即伸手解开他被封的穴道。
身体一能动,立刻从草地上跳起,抓起地上的衣物胡乱套到身上。
“池……,我,”彖伸出手想抚慰他。
一个踉跄,唐池往後大大退了一步,喘息著,面无血色的说道:“如果……你不希望把我再弄死一次,拜托你不要再来找我了!算我求你!我欠你的,前生已经都还给你。剩下的这辈子……你就让我像个人样的过下去吧!……如果你真的对我还有点情!”说完,就跌跌撞撞的往山下冲去。
“池!唐池!你去哪里?!”抓起外套,也顾不得上面的肮脏,当下彖就追了出去。
“不要跟来!”站在远处的唐池既像哀求又像在恸哭,脸上那份伤痛令人触目心惊!
“不要跟来……是,我是唐池,我就是那个恬不知耻心甘情愿让自己弟弟糟蹋的唐池!我……知道,知道你在气愤,因为我又欺骗了你!这次你又想到了什麽新的折磨手法?你说你会对我好……?哈哈哈……,你要怎样对我好?!你想起过去了吗?想起那个把你抛弃在深宫里的混帐哥哥了吗?你准备怎麽报复他?让他再次爱上你,然後你再把他亲手毁掉一次?不用陛下您动手,只要您吩咐一声,贱兄立刻就把这条命给您!我死後,就算您把我的尸体喂狗……”
“池!不要这样说!我无意逼你,也不想报复你,我真的只是……”想要好好疼爱你!这句话还没有来得及说出口,就听唐池说道:“就算你回忆起过去,明白我对你从没有过虚假,更没有过伤害之意。那也只是你对过去的哥哥的依恋罢了。你并不爱我,我比谁都明白这一点。……所以,不要再来找我了,去宠你的嫔妃去吧,封一位皇後好好疼爱她,不要伤害她,……去给你的大亚皇朝添一个继承人,你做你的皇帝,我做我的江湖郎中,我不会告诉任何人你我曾经的关系,也绝不会让自己沾污你的荣光。……记住,你再出现在我身边之日,也是我离开尘世之时。请多保重!”一抱拳,男子一揖到地。
“等等!”内心慌乱成一团,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应付这个场景的皇甫彖突地叫住唐池。
唐池二话没说,转身就往山下行去。
“……我爱上你的时候,并不知道你是我哥,就像那时我并不知道自己已经爱上你一样。”
唐池没有停住脚步,头也不回的消失在夜色中。独留身披一件外衫的彖一个人站在昏暗的山头……
第八章
天明时分,唐池回到了东大街。看到自己那座破了一半的茅庐,不由松了口气。摇摇头,想把那人在看自己离去时那凄凉绝望伤心到极点的眼神遗忘。那人哭了呢,他自己都不知道吧……
不知怎的,想到小时候的彖彖。那时候,他也是这样看著宫门的方向哭泣的麽……
捂住心脏,觉得它实在痛得厉害。仰头望天在看看地,告诉自己并没有做错。这样对两人,尤其是对彖应该是最好的解决方法。跺跺脚,暗骂自己一声“浑蛋!”既然狠下心又何必再想那麽多!不要再去想那些了,现在你唯一要做,也是唯一能做的就是医好这些患疫的百姓!这是你给自己唯一的使命!
“小木?你已经起来了啊,……早。”回过神来才发现门外屋檐下早就站著一个人,像是观察他半天了。唐池尴尬的笑笑,不自禁的拢拢身上有些破碎的外衣。
“早啊,你昨晚走得倒挺干脆,可怜我被漠漠那个魔头折磨个半死!说到底还不都是你惹来的祸!哼哼!”古小木眼挂黑圈,一脸怨恨。“对了,你师傅让我带给你的方子,我给漠漠了,你跟他要。”
“噢?你要出去麽?”唐池绕过小木身侧,随口问到。
“嗯,出去走走。顺便看看‘老朋友’。”古小木眯起眼睛,上下打量著他的童年好友,一脸想要陷害他的坏样。
“啊,路上小心。不要惹麻烦。”唐池被他看得浑身发毛,连忙快步走进里屋。
“麻烦?嘿嘿,我不会给自己惹麻烦,我只会给你惹点麻烦回来而已。等著吧,我的好哥们儿!”哼,谁叫你昨晚不够哥们儿!既然兄弟我也弄个麻烦在身边,吃不安生睡也不安生,总不能让亲友的你有难不同当,一辈子就这麽闲著你说是不是?古小木笑得很贼,抖抖肩向外走去。看样子他是打算给唐池弄个一生的大麻烦回来似的。
崇盛五年九月,
盛凛帝对天下颁诏。诚坦执政失误令天下大疫横行,向天下百姓谢罪。并勒令文武百官将相王侯全部减少吃喝玩乐缩衣节食支援被疫病困扰的百姓。同时正式颁诏,以官府的名义在各个城镇建立施仁堂,医疗费用由官府全部负担,孤儿也有官府组织出面抚养教育,并在各个施仁堂提供每日放粥,直到疫病过去。
皇帝此举,大大安抚了天下百姓慌乱之心,各地官府也不由有了指望,协同民间组织官民共抗此次瘟疫大灾难。
九月底,盛凛帝在洛阳城搭起天台,准备率民向上天祈愿,求疫病消失,安乐重回人间。
唐池也夹杂在百姓中,以复杂的眼光看著天台上半月多不见的皇甫彖。凝目望去,这才惊觉他竟然短短半月消瘦至此!面上的神情也没有往日的桀骜和狠辣。反而多多少少带了一点落寞和孤独的影子。
这次我和师傅分别研制出预防和治疗的法子,可能会让他以後的江山统治顺利许多吧。只要他向天下公开这预防的法子和治疗的方子,他作为帝王的信誉也会再度复苏,其统治地位也更牢固。
回头看到小木二人也在,不由对他们点头微笑。五日前,若不是小木自告奋勇愿意帮他把药方和预防的法子传给彖,他还真的不知道要拜托谁去才好。
随著庄严的鼓乐,盛凛帝手捧宝剑与胸,面色肃静而又凝重的一步一步走向天台的最高峰。随在他身後的是手捧祭天道具奉天的道士,和守卫的侍官。在离天台最高峰的前一段平台,奉天道士和侍卫停下脚步。再上面,就不是他们能去的地方了。那是只有天子才可以碰触上天的地方!最高峰上四周的火坛,正燃著熊熊的火焰,照亮了周围还未明亮的天空。也照亮上天的眼睛,让他可以更清楚地看见他儿子的祈愿。
祭天仪式,一般只在五岳的巅峰或京城的皇宫中才会举行。
这次虽是例外,可仪式的庄严及严肃则毫不损减。虽没有文武百官的朝列,但人头万簇的穷苦百姓,及镇守四周的五万士兵,更烘托了这份祭天仪式的意义重大及威严!不但如此,除这里之外,现京城舒王也正携同文武百官在京城城头,率同京城百姓与此同步祭天!舒王手中有著盛凛帝亲撰的诏书,在朝日升起时,将随同盛凛帝一起宣读诏书中的内容,祈愿上天。
不光是洛阳城,中州凡是能来的百姓和官员全部来到。官人身穿最正式的官袍,协同手下端端正正的跪在天台之下。五万士兵的一万手持火把,整齐列队分布在四周,等待朝阳的升起。
而千万百姓则老幼相扶站在士兵列队的中间,齐齐抬头关注天台上皇帝的一举一动。
皇甫彖怀抱宝剑面对东方,眼光深沈神情庄肃而又冰冷,削薄的嘴唇紧抿成一条直线,显得他此时的意志是如何坚定,没有任何人能改变他即将要做的事情!
东边的天空出现朦胧的暗红色,渐渐转变为明红,就在橙红色的太阳刚刚冒出尖的一刹那,呛啷一声,宝剑出鞘,直举九天。
一人跪下,两人跪下,终於千万民众如浪潮般矮下身躯。
沈厚而又清晰的祈天祷告从天子口中朗朗诉出,声音虽不高昂,周围万民万军竟听得一清二楚。橙红色的太阳逐渐上升,以其蓬勃的生命力硬是把黑暗推挤到天的背面。
神圣的颂天赞过後,皇甫彖语声一顿,
“孤皇甫彖,愧对上天授命,至天下百姓遭受疫病之苦,令北方百姓流离失所,家破人亡,妻离子散,遗尸千万。此重责大罪,孤愿一身承担!”
万众皆惊,尤以唐池心急如焚。皇甫彖,你疯了吗!竟在这种神圣的时候……!举头三尺有神明,且你又是当今天子,带民请愿,直诉罪行,难道你想遭天打雷劈麽!况且我不是已经托小木告诉你治疗及预防的法子了麽。
“孤损天下百姓千万生命延续,有负上天重托,故此,背其罪,孤之子将永不见世!”
什麽!万众抬头。此等重誓,皇上……!
“皇甫血脉天子重生,唯天明示!百年後,天传孤心,孤命天子!”
好个皇甫彖,自己将来无子可承帝位,但也不愿天下某些有心人借机犯乱,借天名义,仍旧是他来指定将来的皇帝。可怜百姓愚昧,後世见皇甫彖一生果然无子,加上当日祈愿之事当日成真,以为他果真是真命天子,便认定皇甫一脉乃天降子孙之龙脉。
待底下传来的惊呼声平定後,守住火坛的道士与侍卫,突然手捧拂尘与宝剑成三角形屈膝跪下。形成奉拜天子的形状。
一声嘹亮的高喊:“上天,请听朕的祈愿!”高举的宝剑略略倾斜,彖的左手攀上剑锋!橙红的太阳变成耀眼灿烂的鲜红色,像是在预示什麽。
“大亚皇朝几乎每个朝代都有大疫发生,每当此时,天下百姓死残无数,可至今没有良好的医治预防之法。朕虽明白这是上天给你的臣民的试练。可是,作为这个国家的天子,朕不能视天下天下百姓於疫病中不救!上天!朕在此用己之血祭拜!请指示仙医何方──!请传下治疗预防的方子──!”剑锋一抹,鲜的血液从左手腕喷出!
“啊!”唐池腾地站起。只见那深红色的鲜血顺著高举的手臂蜿蜒向下滑落,染湿了明黄袖,璀璨了九龙袍。
“皇上──!”天台下的官员加上军民,齐声悲呼。有那感情丰富的人已经酸了鼻头,红了双眼。
心中一绞,这是怎麽回事!唐池愕然。我明明已经让小木把方子送去了啊!他怎麽……?
古小木!唐池猛然回首,只见小木正看著天台上的皇帝呵呵笑,也只有他和漠然鹤立人丛,直标标的站著。小木感觉到有人看他,见是唐池,嘿嘿一笑,往这边挤行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