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吃了一惊,不敢相信的看着弟妹,这龙泉剑太子在纯阳的时候给我看过,剑身打造的行云流水,乃是精品,剑一出鞘便如龙鸣一般,不需细看便知道这是一柄极品好剑。可是我万万想不到,这柄剑居然是弟妹这种娇小女子所铸造,当下自然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可惜,弟妹已经有了身孕,定不得劳累过度,”我遗憾的笑了“不然,三叔叔我可是肯定要求一杆长枪的。”我原本使的那杆长枪,在和父皇被黑衣人围攻的时候就断了,现在手中用的乃是大内侍卫的标配,虽然说不是劣等,但是手感上还真是感觉不习惯。
天彗捻起茶几上的一块糕点,听到我说的话便又放下了,笑容灿烂,“三叔叔,弟妹怎能让叔叔失望呢。”笑着站了起来,转身进了内屋,过了一会便有点吃力的捧着一杆长长得盒子出来了。四弟一看便心疼不行的赶过去帮忙,将天彗手中的盒子接了过来,捧着放置在了正屋中的长案上。
看着四弟的一脸关心,和我们关切的眼神,天彗摸了摸额头上的汗水道:“不打紧的。”说完便将长案上的长盒打开,里面是一长条物体,却被一层天青蓝的小印花长绸包裹着,天彗将此物拿出,一把拽掉这长绸,里面的两根银色物体顿时露了出来。
可是瞬间,天彗便将这两根长条一端合在一起,用力一轴,便舞了一个枪花,剁在了地板上。赫然在我们面前的,便是一杆银色长枪!天彗自豪的道:“此枪名为雪龙,长一丈二,重十四斤,乃是弟妹混合多种矿石打造而成,轻灵迅捷,韧性极佳,坚固不易折断,枪头乃是用阴铁打造,削铁如泥,上有龙形血槽,杀伤力极大,若是一长枪高手使用,可以百步之内无人近身!”
顿时,我们在场的四个大男人,全部都惊呆了。可是天彗的才智显然不止如此,她笑了笑道:“此枪还有一个机关。”说完便握住了长枪中间的合口,反向一轴,枪体长杆立刻分开。可是在原本是枪垛的地方,‘噗嗤’一声立刻伸出了另一道银光闪闪的枪头!
“双枪?!”在场所有人都有点悍然。这一杆极品长枪就已经让我们大惊,但是看到天彗的演示,这长枪居然还可以一分为二,形成两把银光闪闪的短枪,可以想象这种短小精干的短枪在混乱的乱斗中,肯定是犀利无比。
待我们都将自己的下巴收了回去的时候,天彗便将手中的两杆短枪,双手捧着递到了我的面前,一礼:“弟妹喜欢打造武器,淫巧机关之术,但是却不能够真正的发挥其三分威力。二叔叔乃是天子储君,习得长剑君子之力,但是三叔叔是镇守边疆,此雪龙定能在三叔叔手中物尽其用,还望三叔叔收下。”
我心中虽然对这雪龙是喜欢的不得了,但是真的看到四弟妹将这等精兵赠送,却真的不好意思起来。赶忙从怀中掏出一物,乃是母后当年留于我的一块血玉,跟了我这么多年一直都是贴身收藏,此时将此物拿出,一手接过天彗手中的雪龙,一手将这血玉放置在她手中,她一见便想推辞,我却道:“还是要谢谢弟妹,将此等精兵送与我,三叔叔肯定将此物物尽其用。但是这血玉还望弟妹收下,也算是我这个叔叔为我那尚未出生的小侄儿送上的一份礼物。”
天彗此时才惊讶的笑了,又看了看自己的肚子,便悻然的收下了那块血玉,对我称谢一礼,笑着退到了四弟的身边。而我,对着手中的这雪龙,更是喜欢的不行,一连抚摸,更是忍不住的将这两杆短枪握在手中,练练舞了连个枪花,感觉的也是非常顺手。
太子一脸的笑意,大哥也是笑着点头道:“果然是好枪,弟妹的铸兵之术,不愧是工部顶尖大师之一。”四弟和四弟妹更是一脸的笑意,尤其是四弟妹更是一脸的傲色,显然是当之不愧了。
我也收了心思,将那天青蓝的长绸袋子拿起,收了雪龙,便转过头来对着在座的所有人道:“其实,在昨晚,父皇和我还有个计划。”
此话一出,自然在座所有人都看了过来,正了神色,仔细的听着。我细细的感觉的下四周,确定没有人监视和隔墙有耳之后,才将昨晚推演出那‘以战养战’的短兵袭击策略说了出来。而在场所有人听完之后,都默不出声,细细的斟酌。最后还是太子缓缓头来道:“若是在平乱之后,这么做,那么这短兵袭击的策略是尚且可行的。可是若是出了这西域关口,最好还需有个大将坐镇,让老三策划中的这队骑兵突袭在前,这大将带领大军在后,才得万无一失。”
此话一出,四弟便皱了眉头:“朝中将领是有,但是这种沉着冷静,有的把握的住时机的,可就不多了。这种短兵袭击,大军压阵的法子是很好,可是若没有长期作战经验的将领带着,这后路大怕是要耽误军情,这整个战局来说后果可就重了。”不得不说四弟和太子的话很是精准,一口气就点到了问题所在。
“袭击的骑兵,我自是想向父皇请缨的,毕竟在西域三年,对地形和环境也算熟悉,骑兵短兵作战也有过很多经验。”我叹了口气,“四弟说的没错,朝中虽然有将领,但是真的要这种把握得住时局的经验老将……”摇了摇头。
太子和四弟都一筹莫展,天彗也不太懂得这行军打仗自然不会多说,大哥许久不在朝中,也给不出什么好得推荐人选。事情到了这里总算是僵持住了,半点进展都没有。
最后,还是决定,告知父皇看看他有没有什么好得人选,静待佳音吧。
两情相悦,情动时
从四弟家回来的路上,我也留心的观察了一下。除了马车底下趴伏的一个暗哨,其他的均不是什么高手,不过刘成看来对各个皇子的监视并不放松,能够趴伏在马车下一直窃听车里情况的探子并不多,而且这种技巧也绝对不是军中可以培养出来的,只有那些江湖人士才会这样做。我摸了摸下巴,看来刘成为了这场戏清了不少人来捧场啊。
到了宫门,驾车的小太监自然向把守宫门的侍卫出示了他们的令牌,而禁军也掀开了我乘坐的马车车帘,见到车里只有我一人也纷纷向我行礼。他们的检查一贯以来都很是严格,既然都不怕得罪人的检查了车内,那么车底中地方自然也会检查。趴伏在车底的那个探子肯定也是知道这点,或者就是指使他的人有过警告,所以他并没有跟到皇宫便撤了。
我自然不会去打草惊蛇,乘着马车过了宫门,到了议政殿前才不得不下了马车,徒步走回昭和宫。议政殿前不可骑马,乘坐马车,就连父皇也只是能乘坐御辇,还得是年迈力衰了才可以。
通往昭和的路上几乎没什么人,直到到了昭和宫我才看见了熟悉的昭和侍卫和几个小黄门。一路前进他们自然是向我行礼的。而此时我身后还背着装在袋中的雪龙枪,不过昭和侍卫并没有检查我的武器,也没有收走,父皇允许我圣前配兵刃,早在他把我拽出了西北军大营的时候,就已经颁发了这个口谕,后来受伤回来后父皇也将这条口谕正式颁了圣旨,不然我每日起床想在昭和宫中练枪,根本就是无稽之谈。
虽然已经不在下雪,但是这种要命的天气还是很冷。一路几个回廊,又是几座已经冬眠的花园,几株腊梅还是那样的傲骨立冬风,只是眼角瞟了几眼便一路快步的直接走到了书阁。上次醉酒,未能通报就直接闯了进去,父皇还说我的规矩都学去给狗吃了,虽然是个玩笑话我也知道父皇并不是很在意,可此后我便注意了。在门口的小黄门的通报下,我才进入了书阁。
显然父皇很忙,他并未抬头看我,还是握着在一份奏章上写着批复,我站在门口看了看,忍不住不想打扰他。刚巧还没战多久,李冬来居然掀开了帘子,端着一碗热汤走过来了。看见我,便是一愣,行了礼就想上去给父皇送汤,而我却将他拦了下来。在李冬来不明所以的眼神中,我端过了他带来的热汤,对着李冬来还是点头笑了笑。
他这人很是机灵,会意后便行礼离开,半点没有拖泥带水。
习过请轻功的人脚步很轻,我是军中斥候出生,这轻功自然也是必不可少的。当下我端了汤过去,脚步也是很轻,不想打扰到父皇,可是在离他还有十步远的地方,我站住了脚,不想惊吓到他。自然,父皇很快就发现了我,抬头见到我端着汤看着他笑,那吊起的丹凤眼也顿时变得弯曲,带着笑意。
“天寒,”我上前,将汤放在他的书桌上,而父皇也将书桌上的奏章理了理,整出一块地方给我放了汤。“喝点汤。”我揭开汤罐盖子,一股热气迎面而来,里面虽然有着明显的药味,但是倒也清爽,清清的汤水也不是很油腻的样子。
“怎么样了?”父皇看了看我,拿起汤匙便开始喝汤。我自然知道他话语中的意思,便将在四弟府上,几个兄弟商量出来的事情一一和父皇说了,着重的说了缺将的事情。
我一边说一边也是观察着父皇的表情,他倒是很轻松自然的喝着汤,不慌不忙的样子。我说完后,便道:“父皇肯定是先我们之前想到了,而且也有了人选,所以才这么淡然自若吧。”父皇拿起一旁的巾布,擦拭了下嘴,这才转头看着我,“不错嘛,现在也知道揣摩你父皇的心意了?”
这话要是抵在其他大臣的面前,指不定吓得他们魂飞魄散,就这一条‘妄自揣摩圣意’的罪名可就够他们受得了。不过对我和几个兄弟说了的话,并不会让我们诚惶诚恐,我先下听了这话倒是油腔滑调起来:“这不是在父皇身边待久了嘛。”
“哼哼,油腔滑调。”父皇没好气的看了我一眼,脸上虽然是板着,冷冷的,但是那眼中的笑意真的是怎么盖都盖不住。而我此时也不知道是中了什么邪了,直直的看着父皇的那双丹凤眼,死死的挪不开眼睛。刚才,就在刚才,父皇那布满温和笑意的眼睛看着我的是,心中的那份激动和幸喜,还有一种不自然的兴奋,让我心神荡漾,但是随后冷静和理智再度回归的时候,我已经看着父皇的眼睛呆了,而自己也被刚刚的那种悸动所吓倒了!
这算什么?看着自己父皇,我居然有种想要独占的感觉?顿时我便觉得自己全身发凉,嘴唇也微微的颤抖起来!这种陌生的,突如其来的感觉,指使着我去想了一些几乎是让我震惊的事情!最近每每看到父皇,那种恨不得一直在他身边形影不离,又幸福和悸动不已的感觉让我已经知道,自己这种几乎恐怖的改变。
我退后了几步,心神不稳。嘴巴上倒是心不由己的开始对着父皇告退,而父皇些许是政务繁忙已经将他的注意力再度的放在了奏章上,才没有发现我的惶恐,让我寻了机会恍然逃走。一路上直接就是飞奔进了父皇的寝宫,放下雪龙枪,整个人都是惊恐不宁,焦躁不安,几度来回在房中乱走,却始终无法让自己心静下来。索性到了父皇的书架前,看都不看的拽了一本书,待翻开之后才发现是《诗经》。
几下翻了翻,自己的心思自然不在这墨迹的书上,心中的惶恐和惊咤已经让我知道了自己的心思,一个让我感觉到了恐怖和无望的心思……
‘……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于嗟阔兮,不我活兮。于嗟洵兮,不我信兮……’
烦躁之下的一顿乱翻,等到自己的眼睛彻底定下来的时候,便让着‘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跃入眼帘,手中一软,边让这本《诗经》‘啪’的一声,摔在了地上,落在了我的脚边。
……
一夜无眠。
我转过头看了看窗外,天还是黑漆漆的,而我却丝毫没有任何的睡意。我又转过头,看了看睡在自己旁边的父皇,这才发现原来曾经那个仿佛在天边的人,那个仿佛是越不过去的那座大山般的人,如今就睡在自己的身边。
我看了许久,这熟悉的脸庞。看着那剑鬓眉,感觉着吹在自己脸上的轻柔呼吸,鼻腔中满满的冷檀香味,还有那不薄不厚的嘴唇……
鬼使神差,我越靠越近,直到那呼吸都撞击在了我的鼻子上。心神恍惚,看着那熟睡的脸,最后——则是燃烧了自己的疯狂!轻轻的亲吻在那嘴唇上……猛地分开!惊恐!我几乎吓得心跳停止!我的身体也在颤抖,顿时觉得仿佛是置身冰窖,但是却汗水直流!
——父皇睁着眼睛看着我。
他就这么看着我,一动不动。
我已经被自己吓到了,吓傻了,也吓得什么都不敢想,头脑中一片空白。片刻之后,才发现自己做了什么,以下犯上,道德沦丧,背德不伦,欺君辱父,肮脏龌龊……
父皇看着我,什么都没有说。我已经全身发凉,几乎是心念死灰,翻身而起,跪在地上,颤抖的嘴唇根本无法说话,头立刻磕在地上,‘咚咚咚’的声音和头撞击这地面的疼痛和震荡感,却未能让我的愧疚和自责减少一丝一毫。父皇定是已经气得完全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自己亲身儿子居然有这种不耻的行为,他就算是将我凌迟处死,我都不觉得有任何的过错……
“三儿!”父皇的一声惊呼,让我全身一抖,料想父皇的床头还挂着一把长剑。先下也不想别的,只求一剑好死,却半点不敢想求的父皇的原谅。我跪在地上,万念俱灰,在父皇的惊呼声之后,却被他大力的拽起,拖上了床!自己半点反抗之意都没有,要杀要刮悉听尊便,即便如此也半点遮掩不了我的罪孽。
父皇抓着我的手腕,力道大的生疼,他将我拖上床,另一只手却将我跪在床上,磕的非常低的头猛地扳起,便在我的绝望中,狠狠的吻了上来。
熟悉的那种冷檀香,充满了整个鼻腔,原本冰冷的身体却被一阵温暖死死地扣住。火热的嘴唇将我的唇齿一阵疯狂地亲吻,而刚刚抓住我手腕的手却放开,扶住了我的后脑,将我死死的按向了父皇。原本的不知所措和惊讶,最后被一种莫名所替代,垂放在身侧的手逐渐抬起,搂住了父皇的脖子。
我疯了!
“嗯……”吻的忍不住轻轻的哼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