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何时,左临风身上的布衫已被立秋扯下,他那一身晶莹玉骨,颀长挺秀得无缺无瑕的身驱,骄傲中带点羞涩惶惑地展现在立秋眼前,叫他在醉中也为之倾倒不已,左临风焦虑不安的震颤,眉端的无助创痛,掀起立秋心中爱怜的浪潮,拥著他细意慰抚,含糊不清的诉说著心中爱意,伏在左临风颈边颊上啃咬轻吻著他的玉肤,心中像有团火在烧著似的,只想抱著眼前人再不放开…
听著立秋颠三倒四、不知所谓的古怪「情话」,左临风凄清的唇边不禁泛起幽微的浅笑,在立秋温暧的怀抱内,失落无助的感觉渐渐消失,云雩的身影慢慢变得遥远模糊…只知立秋的大手越来越放肆…在耳边呢喃的嘴巴,呼吸倍加炽热急促…当他双唇不自觉的封上立秋还在说个不休的嘴巴上,激情的风暴立时失控,立秋翻身将他按住,热烈而狂肆地紧吮他温软湿润的双唇,热吻不休,早已昂然的下身有若渴骥奔泉,急不及待的狂乱起来,左临风只好不知好气笑的移身相就,让二人毫无间隙地紧密贴合…
毫无经验的立秋,情急起来只懂一味的乱冲乱撞,要是没有左临风主动迁就引导,根本便成不了事,饶是如此,他生涩而粗野的动作,仍是冲击得左临风下身被撕开似的热胀疼痛,几乎没一脚将他踢下床去,心中千遍万遍的痛骂:「甚麽都不懂的死浑小子!」
尽管他心中痛骂,人却被立秋又摸又咬的纠缠得全身发软,到了唇边的骂声只剩下咿咿唔唔的呻吟…
他的低吟在立秋的耳中,却是无比的磁性诱惑,爱火欲焰烧得更为狂热,一再向怀中人征伐需索,激烈的肉体厮磨,令情火无法遏止地疯狂升腾,温度急速失控攀升,烧得再没有理性和悲伤存在的馀地,只剩下本能的灵与欲,互相吸引缱绻,两颗急需慰籍的心被情火烧得融成一块,连灵魂也似随火舌飞往天外远方…
尽管眼前仍是一片漆黑,左临风已不再感到冰冷黑暗,空虚孤独的心被热暖和爱意包围,一阵阵充实快感有如磁电充斥全身,驱使他紧紧抓著立秋,像生怕他离他而去似的不肯放手,他抓得那样地紧,连指甲也陷进立秋结实的背肌中,在疼痛而甜蜜的刺激下,立秋低吼一声,压著左临风深深地狂猛冲刺,一会,一股热流蓦地从体内涌出,直送进情人身体深处,甘泉一样润泽著他的身心…
彷佛做了一场无比绮旎甜蜜的好梦,立秋睡醒时只觉全身畅快,连骨头也变轻了似的,正要掀被起身,猛见臂弯中赫然抱著全身赤裸的左临风,不禁失声惊呼:「我的娘!」
四. 惊凤 (5)
被立秋这麽一叫,左临风也醒了过来,刚撑起半身,立秋已慌得直挺挺的跪在左临风面前,左右开弓的狠狠给自己两巴掌,哭丧也似的道:「我醉胡涂了!怎麽竟干出这样的混帐事来!该死!该死!」
「傻瓜!」左临风骂了一句,低叹:「起来吧,如果我不愿意,你以为你可以对我怎样吗?」
「瞎小子…瞎小子…你…你…我…」立秋又喜又慌,不知说甚麽才好。
「还你甚麽?笨旦!昨晚不顾死活的硬抱著人胡说八道,整晚叫我别走,现下可称了你心啦!」左临风神色虽冷,唇边却似隐含笑意。
「你…你不怪我麽?」立秋喜道。,
「有错的也只是我,为何要怪你?」左临风的手指摸在立秋的脸上,凄然笑道:「即使你昨晚说的全是假话,我听著已很欢喜…不管以後如何,我也不会怪你…」
昨夜醉里说过甚麽话,立秋那里记得起来?只听出左临风语意凄凉,恨不得将心肝五脏全掏出来给他才好,一把将他死命抱紧,咬牙切齿地誓神劈愿:「如果我说了半句谎话,教我不得好死,祖宗十八代全都是乌龟!就算我说过要将脑袋割下来送你,我也照割不误!」
「你少些胡说八道不行麽?明明甚麽也记不起来,却还要认帐充好汉…」
「我怕你不信我,心里著慌…」
「浑小子…」
「是!是!我是胡涂的浑小子!你是我的宝贝小瞎子…」立秋瞧著左临风半露在锦被下撩人的裸身,想起昨夜的蚀骨销魂,臂弯中残馀的缠绵温馨,不由得绮念复炽,搂著他便要再次求欢,低头往他浅淡优雅的唇上便吻。
「你给我放规矩些!」左临风恼他贪得无厌,恨恨的推开了他,瞎眼一瞪怒道:「你把我看成那种出卖身子的下贱人麽!」
立秋吓得急忙放手,连声道歉:「我一时高兴得过了头,以後也不敢了!」
左临风这才转怒为喜,道:「你别碍著我起身穿衣!」立秋马上将新买的衣袍递给他,却见他站起时,似乎有些立足不稳,俊眉轻轻皱了一下,立秋眼尖,瞥见被窝中染上点点猩红,忙扶著他低问:「还痛得厉害麽?」
左临风一听,登时脸上发烧,扬手便给立秋一巴,揪著他的耳朵怒道:「你敢向野凤多嘴多舌,我就割了你的舌头!还有!不准把我当成你的猫!连想也不准想!」
立秋忍著笑诚惶诚恐的道:「是!是!」,虽然挨了一巴,他心里却是甜丝丝,美滋滋地得意之极,如果左临风看得到他此刻的神气,不气得将他海扁个烂猪头才怪!
就算立秋不说,凤逍遥瞧到立秋一脸春风,笑嘻嘻的不住拿眼偷瞄左临风,磨在他身边大献殷勤,左临风却是神气别扭,不理不睬,哪还不知立秋昨夜「借醉行凶」已「弄出事」来!
凤逍遥深知左临风性子要强,没敢出口揭破,暗里却忍笑忍得肚皮发疼,明欺左临风眼看不见,跟立秋挤眉弄眼,指手划脚的窃笑不休,左临风虽然看不到,还是觉出不对,不由分说的将立秋轰出屋外,一连三天,每日只是跟凤逍遥论武译经,夜里更是连房门也不肯踏进一步,借口练功,在外间打坐到天明。
立秋少年心性,初嚐甜头,便似馋猫见鱼一般,那里按捺得住?满心想缠左临风亲热,可是见他神色俨然,澟不可犯,只怕惹毛了他,不敢造次乱来,别得立秋好不辛苦。
「小青又给你软钉子碰了?」凤逍遥趁左临风潜心练功时,向愁眉苦脸的立秋道。
「也不知为了甚麽,这几天他老是不理我!」立秋忍不住发牢骚。
「你占了他的大便宜,他不揍你一顿狠的已算好啦!」凤逍遥笑道。
「我倒宁愿他揍我,比现在这样不明不白的好!」立秋没精打采的踢著地上的尘土。
「你跟他相处了四年,怎不知道小青的别扭性儿!虽说经过这几年挫折,磨去他的火性锋芒,但这任性公子的要强傲气怎可能一下改掉?加上从前的事伤他极深,他既怕再次错用了情,面子上又过不去,才故意冷淡你罢!」
「是吗?我还以为他恼我那次…这个…那个…」立秋红著脸忐忑道。
「如果他不愿意,天王老子也强他不了,你那碰得他半个指头?你给他些时候罢!除了他心里还有疑虑之外,他现在正为你努力恢复功力呢…」
「在这里安安静静的过日子不好麽?不会武也没关系啊!」立秋不明所以。
凤逍遥明白他不是江湖中人,不懂江湖险恶,便耐心解释道:「你的宫主虽然刁蛮,但江湖经验比你不知老到多少!谁说得准那天会有武林中人像我一样碰上你们?小青在江湖上,朋友没多少,仇家却一大堆,更麻烦的是啸天宫的人,他双眼已盲,难以察觉别人的窥伺,要是武技上不能在短期内作出突破,他便没能力保护你。小青是认真想跟你在一起,才会尽力为日後打算…」
「他为甚麽不告诉我呢?我会体谅他的嘛!」立秋停了一下,又问:「凤大哥,瞎小子现在的情形很麻烦麽?我见他整天心不在焉地老在想著些甚麽难题似的,大哥可以帮他一下麽?」
凤逍遥摇头:「小青面对的问题只有他自己才可以找出解决方法,我只可以从旁给他一些意见参详,放心吧!只要是武功上的事,没有甚麽可以难倒我们的青帝…」
「这样好像…唉…可惜我甚麽都不懂…」
「你与其在这里担心,不如替我办一桩事罢!明天到西面五十里外的洪家集上,找一家叫老榕号的打铁铺,将这封信交给店主,你将店主给你的东西带回来便行…你走开几天当作散心,小青也可以专心用功,岂不是好?」凤逍遥出主意道。
立秋见有用得著他的地方,高兴得没口子的答应,可是他又放心不下,一再拜托凤逍遥好好照顾左临风外,又忙著给左临风打点准备身边的衣服用物,屋里用的粮食柴草等各式各样零碎事儿。
「小青又不是三岁孩儿,你用不著这样紧张罢!」凤逍遥瞧在眼内不觉失笑。
「凤大哥你不知道,瞎小子对自己的事可糊涂得紧,挺不会照顾自己,不替他打点妥当怎行?何况他这几年吃了许多苦头,我跟自己说过,不管他是皇帝还是乞丐,我也决不会叫他再受半点委屈…」立秋露出一脸幸福的傻笑,将左临风的里外衣衫分好,一整套,一整套地叠在櫉内,以便他取来穿戴。
「小青他还真有福气…」
五. 烤肉 (1)
云雩呆望远方晨雾由朦胧渐变清晰,东方渐白,晨光乍现的一刹,蓦地里剑气横空,云雩身周尽是青森森,砭人肌肤的寒碧剑气,剑气飘忽纵横,宛然是左临风的风吟鸣动!
云雩一惊,泫光刀出手,甫一接触,已知来人并非左临风,然而剑风呼啸劲急,来势奇幻凌厉,也绝不能掉以轻心,展开刀法,与来人相斗,刀来剑往的激战了约有一盏茶时分,云雩看准对方一个空际,欺身近前,一指弹在来人剑脊之上。
那人娇呼一声,手中用被弹至脱手,云雩轻松将剑接住,却见手中所握的,赫然是那柄早已被左临风折断的风吟剑!
「我这风吟鸣动虽然使得不到家,你也不用这麽大力,震得人家手也疼了!」只见一个娇嗔满脸的轻衫丽人,有若带来晨光朝霞的仙子精灵般,自漫天彩霞中飘然落在云雩身前,不是他的娇妻雪凝碧是谁?虽是已为人妇,这位雪七小姐仍是作闺女打扮,娇憨美艳尤胜往昔。
「如果你不是硬要用这有形无实的风吟鸣动,我怎能这麽容易弹掉七小姐的剑?」云雩不著痕迹地捧了她一下,雪凝碧显是十分受用,嫣然笑道:「我明明已将风哥的剑招记得一丝不漏,偏偏使出来完全不是那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