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勒昂笑道:「能喝酒的才是好汉子,凤兄果然是个英雄好汉!」他说著也不甘示弱地连乾三碗。
「好汉子!」凤逍遥拇指一挑,啃著一条烤肋条道:「再多来几罎好酒,我会更加英雄…戈老兄,凤主好端端的在天池静修,怎麽忽然动了到中原一游的雅兴?」。
「野凤哥哥你真的不知道,真是刚巧碰上我们的?」雪凝碧奇道。
「近两三个月我在山里修炼惊凤十三式,江湖上发生了甚麽事一概不知,今天在山里看到猎鹰徘徊,好奇心起跑来看看,不料竟遇上你们。」凤逍遥看雪凝碧的神态不似作伪,似乎真的不知他跟雪孤帆的事。
「你的惊凤剑又多出三剑来了?改天你定要给我看看!」雪凝碧雀跃地说了一句,又道:「早些时候,我和雩哥出了来玩,半路上心月那小子带了爹的书信来,著我们加入依兰思公主的送嫁队伍,护送公主安全到达皇都,谁知真正要护送的不是公主,而是凤主!」
「碧儿你说得没头没尾,逍遥怎听得明白?」刚踏入院落中的云雩道。他们入城後,投到当地一个富豪安排的别苑中,凤逍遥痛痛痛快快地洗澡换衫後,到偏厅中跟戈勒昂一起喝酒,而云雩忙著在外面打点一切,直到这时才回来。
「雩哥怎的去了这麽久,酒菜都冷了啦!」雪凝碧上前道。
「心月那边送了信来,公主那边没甚岔子,不过他还提醒我五魔宗对凤主仍未死心…」
「怕甚麽?公主那边有心月和小傅两个,现在我们这边凤哥哥也来了,你们四公子都到了个全…可惜风哥不在,不然管他甚麽五魔宗六魔宗了?」雪凝碧一提到左临风,仍是有点愀然不乐。
凤逍遥笑道:「就算小青在,也未必有心情管这閒事,他的懒劲你又不是不清楚,小碧你动不动便扯上他,当心老云吃醋!」
雪凝碧拉著凤逍遥娇嗔不依时,云雩摇头道:「野凤你嘴上积点德好不好?别说碧儿,我也记挂著那小子,风少他武功虽好,那飘忽骄傲的性儿却叫人放心不下,若不是出了事,这个享受惯了的叼嘴哥儿怎可能潜伏四年也不见踪影?」在云雩心中,确是对左临风念念不忘。
凤逍遥只知左临风曾跟雪凝碧相恋,那知云雩才是左临风的情人?云雩向来义气,不放心也是正常事,谁料到三人之间有那样扑朔迷离的关系?凤逍遥暗想左临风「移情别恋」,爱上立秋一事,实在没法子对雪凝碧说得出口,因此没有将他的下落说出,扯开去道:「老云你爱瞎操心的劲儿一点也没变…凭小青的本事,到那里也死不了人,我们只顾说自己的事,可不怕闷坏了戈老兄麽?再说你们到底在搞甚麽,我到现在还不清不楚!」
「这件事的始末,还是由戈将军来说罢!」云雩道。
戈勒昂道:「我国依兰思公主早已许婚给你们的三皇子,但当年公主年龄尚幼,要待公主成年後才送来中原完婚…」
凤逍遥问:「此事我也有所听闻,可是为甚麽扯上凤主和甚麽凤血天符了?」
「原因是,你们的皇帝要求凤主和凤血天符来做公主的嫁妆!」戈勒昂语气相当不平。
「就算朝廷没有占天师,也不用硬把凤主要来罢?」凤逍遥大感不解。
云雩叹道:「问题在一年前,皇上得到另一件凤血天符,朝廷上下无人能解天符秘文,大学士倪谦那书呆子千不该,万不该说出凤主保管著另一件天符,通晓天符秘文的天下只她一人…」
「所以那混蛋皇帝便威迫利诱,迫你们国王将凤主请来了?」凤逍遥嗤之以鼻。
戈勒昂听得凤逍遥在皇帝两字前加上混蛋两字,大感快意,敬了凤逍遥一碗才道:「我王本来也怕请不动凤主,谁知凤主占了一课,说此行先凶後吉,并且关系重大,她亦想知道另一半的天符秘文,所以以陪嫁为名,前来破译秘文为实。」
「那凤血天符又是甚麽东西?」
戈勒昂道:「据说是上古天神以凤凰之血,写在龙骨之上的天书,当中关系到三件关天辟地的神器,只要得到神器便可以长生不老,当然谁也不知那些神器藏在那里。」
凤逍遥意兴索然地伸腰道:「又是长生成仙那些虚无飘渺的事儿,这种事只有吃饱饭没事干的皇帝老儿才有兴趣。」
戈勒昂道:「凤老弟,你不知道天符的神奇才这麽说,今天凤主就是利用天符秘文的力量来给他们治伤,不过这样做对凤主灵力消耗很大,对她的凤体有损,可是凤主心地仁善,不忍任何人受苦,我们于阗国,没人不愿为她效死的。」
凤逍遥暗道:「那麽你最好求神拜佛,望她译文之後,不会被皇帝老儿杀人灭口。」但此事仅属揣测,为免节外生枝,这句话他只好吞回肚子里。
「凤主携天符东来的消息本来极为隐秘,但不知怎的被那些邪魔外道知道了,纷纷来打她主意,本来皇朝的事我们犯不著插手,可是如果公主和凤主在路上出了事故,只怕西北战祸难免,为免那些意图挑起战端的小人得逞,凤兄该会答应助我们一臂罢?」云雩认真地道。
凤逍遥皱眉:「老云你怎麽连我也下起说辞来了?」他说著叹了口气道:「谁叫我鬼迷心窍,自己一脚踹了进来,这叫自作自作自受,怨不了人。」
「我就知道野凤哥哥的最好的人…」雪凝碧笑著,拎著一只精致的小银瓶吊在凤逍遥面前:「好哥哥先收点订金罢,我和雩哥不会叫你白干的,这个是凤主带来用雪莲酿的美酒…」
雪凝碧的话未说完,瓶中酒已有一半到了凤逍遥的肚子里。
十五. 嫁妆 (2)
待左临风二人动身之後,方涛向南宫绝道:「绝,你为何不把手札记述的事全部对风儿说清楚,还移花接木的扣起几篇,你不怕他生气麽?」
「生气总比泄气好,要是他知道身上有大长老所施的精神桎梏,这一仗他再不用打了。」南宫绝道。
方涛还是不同意道:「这样不是更危险吗?到他跟那大长老剑锋相对,那时才知道便迟了!」
「所以我才告诉他要设法解开被封的灵感力,或许可以连心灵控制也一并破解,就算不能,到他恢复原有的能力,要控制他也会困难得多,他从小就被控制,我此刻向他直说的话,很容易会弄巧反拙,变成越想摆脱,越是无法摆脱的情况。精神范嚋这方面的事,我们所知太少,单凭手札的线索不足为凭,也不知猜得对不对,何必在此时给风儿添上忧虑?」南宫绝推著轮车,慢慢回入园中。
「那你为何连铁衣也借意遣走?」方涛又问。
「不但是他,过两天,庄中所有人都要遣走!」
方涛一震,虎目精光闪现,道:「因为那破玉使要来?」
「是大长老才对,假如先来的是破玉使,再来的便会是他。」
「你肯定?」
南宫绝肯定地点头。
方涛狐疑地道:「你又搞了些甚麽花样了?」
南宫绝若无其事地道:「我只是刚派人将一页手札,送上青冥峯…」
「我的天…」方涛一听便知事情大条,这家伙玩火的劲儿又来了。
「大长老绝不会让秘密有泄漏的机会,神器跟风儿的秘密…所以我必需做好准备。小铁十一岁便跟著我,为人最是忠心热肠不过,如果不是哄了他去保护浑小子,打死他也不肯在我有危险时离开三绝庄,那大长老是我生平未见的劲敌,我不可以有任何顾虑…」南宫绝随手折下一枝秋兰把玩著,边想边道。
「如果我和你此时避走,大长老就算是妖怪,只怕也找不著我们。」方涛尽最後的努力劝他避祸。
「在三绝庄一呆数十年,我闷坏啦!难得有这麽一个精通失传秘术,擅於控制别人心灵的高手…很久没有这样刺激的感觉了!我想知这人的本领有多大,更想知风儿对他有甚麽特殊价值…」面对难测的强敌,南宫绝飞扬有势的双眼闪起热切期侍的光芒,骄傲的唇上微现洒脱无畏的笑意。
「说到底你还是为了风儿,做了父亲的人果然不同,处处都为儿子打算!」方涛笑道。
南宫绝白了他一眼:「你可以有凤小子,我就不可以有风儿麽?嘻!他叫爹真的叫得人很窝心…我看得出他是真心渴望有一个亲人…说来也真奇怪,修炼淬玉功的人,性格都会变得冷漠,像玩偶似的缺乏情感,可是这孩子从小就憨纵多情,甚至是他最恐惧的大长老,心底也有一份很深的感情,完全不受淬玉功影响似的,难怪荆扬和侯君玉都说他是异类…可是为何大长老会培养出这样的异类来?我很想知道答案。」
「每次你想找答案时总不会有甚麽好事…」方涛头痛起来。
「怕我连累了你,你只管走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