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风之歌 第121章

贺兰独笑手中空空,他的「黑剑」,终於抵受不住剑气的冲击,被震成碎粉!左临风剑虽未断,人却被震得远远抛飞,贺兰独笑在半空换气回飞,紧追上前时,线香刚好燃尽!

「香烧完了,老魔头,你输了!」铁衣即时机警地高声大叫。

贺兰独笑身形倏地停住,没好气地道:「香烧完前一刹,你的少爷早就输了。」

「不要脸,我们谁都看见你的「剑」被少爷震碎,他的剑可没伤没损,你说输的是谁!」明知有些强词夺理,铁衣仍强辩下去,烈缺等人为了中原武林的颜面,一致「不要脸」地表示赞同。

被铁衣抓住这一点来大造文章,贺兰独笑也有点无奈,只好道:「本君跟他算是扯平,我不会拿他来錬丹,不过…」他身型一闪,闪到靠在一株枯树下的左临风,一手扣住了他!

「老魔头你想怎样!」铁衣惊叫。

贺兰独笑紫眸内神光比先前黯淡不少,身上那种可怕的邪异气息也弱了许多,显然是损耗甚钜,但旁人仍是无法在他身上找到半点可以攻击的破绽,只见他满不在乎的笑道:「不用忙,本君要买青帝一点凤血而已。」他说著拉起左临风的左手,指甲往他腕上一划,鲜血迸出,贺兰独笑取出一只五寸大小的寒玉瓶,盛载泊泊流下的鲜血,左临风虽然没有晕倒,但不知怎地,人像痴呆了一样,突然失去了反抗的意欲,腕上血流如注也全无知觉。

「少爷!」铁衣烈缺同时飞身上前,却被寂月横刀挡住,贺兰独笑冷喝:「再上前一步我便杀了他,哼,本君不会要他的命,他的血也不是白流的…」

血流满玉瓶後,贺兰独笑封了左临风腕上的血脉,再抹了些不知名的药膏,血流立止,右手飞快地在左临风身前背心连点数下,左临风「啊!」的低呼一声,清醒过来。

「少爷!」「小叔叔!」铁衣和正向这边跑来的南宫一鸣同时大喜,谁知南宫一鸣跑不了几步,一个颠踬,几乎跌倒,原来他功力较浅,之前竭力运劲抵抗罡气冲击,此时已有些真气不继。

秋雨愁伸手拉住他道:「你被劲气伤了?」

南宫一鸣略一运气,犹有馀悸地苦笑:「有些使劲太过而已,今天我才知道甚麽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真的…」秋雨愁等各人心中均有同感。

五十五. 神魔决(3)

後脑仍然剧痛不已,有些弄不清状况的左临风略为调息定神後,才能开口对贺兰独笑点头示谢:「多谢魔圣出手相助。」

「这是本君『买』你的血付的『价钱』,你不必谢我。」贺兰独笑还是那副又邪又帅,足以迷死无数少女的坏相,样貌神态,怎看也不像个足有一百五十岁的人,简直就是天生祸乱人间的妖孽,众人也不知是羡慕还是恐惧,心中暗骂「老妖怪」不已,只见他摆了摆那皮肤光洁有如少年的左手,示意寂月退下。

「少爷你怎样了?」铁衣第一时间抢到左临风身边。

「我不碍事。」左临风心中明白,刚才不是贺兰独笑出手,不仅震伤的脏腑难望在短时日内痊愈,过度催动灵力後,他的精神更一度陷入混乱中,情况十分不妙,故此不论贺兰独笑是好心还是别有用意,他总算是帮了自己一个大忙。

「除了凤血之外,其实本君尚有一事,想请青帝相助。」贺兰独笑敛起嘴角笑意,邪傲的面容认真得有些奇怪。

「魔圣有何需要晚辈帮忙之处?」左临风暗忖:这家伙也有办不到的事麽?

「据说青帝有一根金舌头…」贺兰独笑忽地压低声音道。

「这个…」左临风呆了,怎麽扯到这上头去的?在他发呆的时候,贺兰独笑改以传声对他说了几句话,左临风听罢差点笑出声来,一口答应:「晚辈一定尽力为魔圣办妥此事。」

「师父有事,怎麽不叫小月牙去办,反而叫他帮你?」寂月走过来道。

贺兰独笑笑道:「因为这种本事,小月牙比青帝差得远了,你办不来的。」

「甚麽本事小月牙比他差远了?」寂月被师父看轻,心里非常不服气。

「这种了不起的本事,别说小月牙,就算师父和整个武林加起来也不及他…」贺兰独笑样子一点也不像在开玩笑。

「不是罢?师父连你也…」寂月不能置信地张大银亮的双眸,面纱下的脸早已满是疑惑。但在旁听到贺兰独笑这几句话的众人,已猜到他所说的「本事」,定是指左临风的辨味本领而言,这确是他独步武林的「绝技」…

可是贺兰独笑到底要左临风的金舌头帮他干甚麽?众人真的很有兴趣知道,可惜贺兰独笑并没有说出来,寂月不明所以地望望师父又望望左临风,不服气地道:「小月牙不信瞎哥儿的本事比师尊强,师父怎不跟他比比看?」

「不用比,这方面本君甘拜下风。」

「这种比试在下乐於奉陪!」

二人一人一句说得寂月胡涂起来,贺兰独笑向寂月笑道:「这种本事跟武功无关,小月牙别再在这上头瞎缠。」

尽管寂月不明二人在打甚麽闷葫芦,但也只好就此打住,转向左临风问:「你那个姓凤的好朋友怎麽不来观战?」

左临风如实回答:「他有要紧事办,现已不在帝都,月圣子有要事找他麽?」

寂月银瞳闪现懊恼的神气,顿著脚气道:「啊哟!这个没信用的家伙竟然走了?师父!他骗小月牙,我要他赔还我!」他才刚说完,人已走了个无影无踪。

「小月牙…」贺兰独笑似乎这个宝贝小徒儿相当没法,苦笑道:「看来青帝可以放一半心了,他日邪月要找的未必是你…」

「是野凤那家伙吗?很好,反正那家伙閒著也是閒著,巴不得有人陪他闹!」左临风一脸的幸灾乐祸。

「你们真是感情好的兄弟啊!」贺兰独笑附掌大笑。

「好说,好说。」左临风面也不红一下。

「本君数十年没打过这样痛快的架,还一并了结两桩要事,不枉本君来中原一趟…青帝你得好好保重啊,本君说不定那年那月手痒起来,便来找你再干一架…」贺兰独笑邪肆的笑声响起的同时,云雩和沈戎正好赶至,眼看著贺兰独笑傲然地缓缓转身,以他那种特有的不可一世步姿,洒然离去,明明是很慢的动作,但诡异的是,他的人晃眼已消失於众人视线之外。

「天…」被贺兰独笑钦点为他的御用对手,可不是甚麽好玩的事…

不过,左临风已没空去烦恼这麽遥远的事,在沈戎仍为贺兰独笑的身法震骇的时候,担心透了的云雩比南宫一鸣等人更快一步掠到左临风身边,旁若无人地一把抓著他的手道:「风少…你没事麽?」

这一下真情流露,左临风怎会听不出云雩对他有多在意?但他还是将手抽回,故作冰冷傲岸地道:「老云你几时变得像野凤一样,老把我当成病患,本宫有这麽容易被人干掉的麽?」

云雩这才发现自己的失态,忙乾笑一下,道:「谁叫上京路上整整两个月,你小子不是伤便是病,我跟野凤少看你半眼也出乱子,怎能怪我当你是病患了?况且贺兰老魔出了名的可怕,不给你把把脉,怎知你有没有被他打个五痨七伤了?」

云左二人一向交好,众人早已尽知,对二人的举动并未有多大疑心,云雩暗松一口气,南宫一鸣脸上震撼的神情未褪,满心狂喜已涌了上来,急不及待的笑道:「云老大,连那老魔也奈何不了小叔叔呢!老魔头厉害得要命,刚才我们都被吓得半死,叔叔最後使的几剑是甚麽剑法啊!好厉害啊!」

左临风不想多提那几剑的事,转开去道:「一鸣你说话几时变得像秋小子一样没头没路的,叫沈侯爷听了笑话,你要记著,这一战我不算真的获胜,说实话,我仍未是此君的对手,刚才战成平手只是运气好而已…」

左临风还未说完,南宫一鸣已吐著舌头道:「小叔叔你看不见,这片雪林几乎被你们二人交手的劲气全毁了啦!这也叫『运气』不成?」

沈戎看著满目疮夷的林地,暗想:「这还是人干出来的事吗?这两人…」

「沈侯爷,野凤他离开帝都了吗?」左临风在沈戎走神时问。

沈戎定了定神道:「凤少侠接到儿郎们的传讯後,借了一匹好马,在已时前已出城追踪逆贼雪孤帆去了,本侯曾问他可虽要人手相助,但他笑笑便走了,剑阁的弟子虽然大都被捕,资产也已经抄没,不过雪孤帆身边很可能还有隐藏的高手和死士,凤少侠孤身一人,未免太冒险了。」

左临风道:「这家伙就最爱冒险,沈侯不必管他,一个人有一个人的好处,野凤他会挑选最好的动手时机,绝不会轻举妄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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