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面对众人灼灼的目光,凤逍遥连挖洞来钻也嫌慢,只想一头撞死算了。
最惨的是,当凤逍遥被众人的惊呼声吵醒弹起,竟然发现自己全身一丝不挂,怀中还抱著个白羊般赤条条的姑娘!可是怎麽会落到这样的凄惨景地,他自己却是全无自觉…
此刻的凤逍遥固然手足无措,但全没预期会看到这里香艳场面的众人也好不到那里,惊呼过後全都楞得变成石头一样钉在地上,说不出话来。
众人你眼望我眼,僵得不知如何是好之际,凤逍遥怀里的凤主「嘤」的一声醒来,看见众人,欣然道:「你们都来了?很好。」星眼朦胧的她似乎还未搞清楚自己究竟处於何种状况。
「很好?」石像般呆立的众人再次呆掉。
最快恢复过来的是烈缺,乾笑著道:「打扰了两位,真的…咳…我们还是到外面相候,两位自便…咳…」说著极速转身而去,落荒而逃,速度之高,简直可跟贺兰独笑相比。
「啊!」就在凤主发出低细而惊震的呼叫同时,其他人也争先恐後地「逃」到洞外去。
「怎会这样的!」本是智慧非凡的凤主在这「非常状况」下,也乱得没了主意,只懂把俏脸埋在狐裘里,心慌得快哭了出来。
「我也想知道…」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不管是不是被人坑害也好,凤主的清名他凤逍遥手里毁个一乾二净,他能做的,只有给这姑娘一生一世的幸福喜乐…
望著躲在狐裘里娇颤不已的凤主,一股保护、爱惜的感觉,自然地充满心头,凤逍遥回复一向的潇洒自如,比从前更强势自信的声音坚定地道:「别怕,所有事交给我处理罢…」说到这里,凤逍遥半跪在凤主跟前,隔著狐裘轻握她的小手,现出温柔明亮的笑容:「…只求凤主大人别要嫌弃我这不称职的小小护卫,准许我守护你一辈子…」
「你…」凤主的情心早被凤逍遥挑动,任她再恬淡超脱,此刻也是羞涩慌乱,心儿快跳出腔子,那里还能作出理性的思考分析?
「你不反对,那就是答应了哦?」说到脸皮的厚度,凤主自然远远不能跟凤逍遥相比。
「哎…现在…不是…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凤主的脸红得十足像只熟透的苹果,细如蚊叫的语声也结巴起来。
凤逍遥忍不住轻亲她红透的俏脸,在她耳边低声道:「第一次相遇,是我背著你追赶敌人,以後不管风里雨里,有没有敌人,我也会一直背著你走下去,你赶我也赶不走。」
凤主只觉凤逍遥温热的呼吸直喷到她本已火烫的颊上,羞喜错愕中混杂著无法啓齿的疑惑,只好将这「危险人物」推开了些,微嗔道:「你…你穿上衣服再说啊!」
「呃…」凤逍遥这才记起,直到现在他还是光溜溜地…
退到洞外的众人,人人神情古怪,既是难以置信,又是尴尬好笑,正各自交头接耳之时,重新穿戴整齐的凤逍遥走出洞来,向众人抱拳招呼:「是小青通知各位赶来接凤主的麽?」
烈缺随口回答:「青帝?我们到来时只看到两位…」看到凤逍遥神情尴尬,忙接下去道:「…是凤兄弟的仆人小邪通知两位在此的…」
「那小子?」凤逍遥开始醒觉到是谁坑他的了。
烈缺四下一望道:「对…咦?小邪他到哪…对,他好像说找吃的去…」
凤逍遥暗想:「这小子怕我找他晦气,溜之大吉才真!」一想到这整人不赔命的家伙,凤逍遥便头也大了起来,没好气的道:「帮主不用管那小子,他要到那里去谁也管不了!」
烈缺听得肚子里一楞:「管不了?那你还算是主子吗?」
「别理那小子的事…帮主你们在那里驻紥,先送凤主到安全地方去要紧。」
烈缺笑道:「当然了,看来从青冥峰之事了结後,老叫化要两位叼扰两位一杯喜酒呢!」
一听到「喜酒」两字,众人都发出会心微笑,唯独是戈勒昂一脸不快,要知凤主在西域各国地位崇高,如今在众目睽睽下「幽会偷欢」,实在大损凤主圣洁的形象。
凤逍遥何等聪明,一看便知戈勒昂对他冒渎凤主一事极为不满,上前朝他深深一揖後道:「戈兄,凤主自毁清名,只为相救在下,实是迫不得已。凤主恩德,在下粉身难报,此事全是因我而起,在下要是有负凤主深恩,定必天地不容。」
戈勒昂面色稍见缓和,烈缺奇道:「凤主她…那样是为了救你?」
凤逍遥尴尬地搔头叹气:「此事说来话长,小青该比我还清楚发生了甚麽事…这任性少爷丢了玉种,还要一个人到处乱跑!现在啸天宫的人还在附近出没,我们得尽快抓他回来是正经!」
六十九. 将错就错(3)
「青帝他怎会失去玉种的!」烈缺一听也急了起来,再没说笑的心思。
凤逍遥一说到此处,心里便痛得冒火,怒道:「那个顾前不顾後的死小子!硬拿他的玉种来给老子续命!如果老子那时动得了,早动手扁他一顿好的了!还会让他胡作非为的拖著半条命落跑!一会找到他的话,帮主也不用客气,拿绳子给他来个五花大绑吊起来抽好了!」
烈缺瞧著他急得接近胡言乱语的样子,好笑之馀,也不禁为二人的兄弟情谊深深打动,一拍凤逍遥的肩膀笑骂:「你们几个老没好事带挈麻烦小子!害俺和兄弟们天天烦个不了!不过总算是血性的好男儿,你们的事,就是我们的事,不必这麽焦躁。再说铁总管他们也在附近,说不定他们已跟风公子碰上了呢!」
可惜烈缺的话只对了一半,铁衣和寂月等一行人确是先找到左临风,但只是找到左临风跟啸天宫人所留下的打斗痕迹和雪凝碧的尸首而已。
铁衣从地上拈一枚沁色斑烂,簪头雕成龙头形状,龙口衔著一颗火红宝石的古玉簪,沉吟不语。
江心月问:「这枚发簪有些眼熟,好像是…」
铁衣手握玉簪,舆秋无迹一同仔细观察周遭情况:「是少爷的发簪…我们从雪凝碧伏尸处留下的足迹追到此处,两者之间肯定有所关连,此处足迹纷乱,曾有约二十人曾在此停留,男女皆有,虽然留有打斗和血迹,但奇在既无尸首,四周也没激烈的剑气遗痕,不像是少爷出手…」
寂月点头同意:「如果是瞎子大哥动手,这里早就有一堆死人啦!」
「可是不单是这玉簪,还有少爷剑上青蛉末的味道,我将青蛉末藏在竹鞘内,如果少爷不曾拔剑,青蛉末便不会散出,所以少爷一定曾经动剑!」铁衣肯定地道。
江心月不解地道:「这就奇怪了,从足迹看来,来人身手不弱,但仍难以跟风少匹敌,即使占了人数上的优势,风少也绝对可以全身而退,莫非他们当中有使毒的高手?」
「但这里没有遗下毒药迷药的气息,到底是怎样的一回事?地上的足印虽多,但再没有竹棒点地的印痕…」秋无迹望著一直向前伸延的纷沓足迹道。
众人心头掠过一阵阴霾,隐隐觉出不妥,但又觉得很不合理。
巴不得有架打的寂月磨拳擦掌的笑:「管他的!追上去看看再…咦…咦?」
江心月紧张地道:「月圣子发现了甚麽?」
寂月夜月般的双瞳突然闪亮起来:「阿凤的灵气!好强!咦…可是怎麽有点像是瞎子大哥的灵气!古怪!」
「是你的灵感力没练得到家,分不出他们二人来罢!」铁衣有点捉挟地道。
「才不会!」寂月不忿地道,手指後方续道:「他们正在赶过来,很快便知道了。」
秋无迹等自然不会跟这大孩子争辨,只是暗自加强戒备,果然不过半盏茶时分,两条人影急驰而至,其中一人赫然是众人两日来极力寻找的凤逍遥!
「阿凤!」寂月笑著招手。
凤逍遥几个起落当先到了众人面前,烈缺跟在後面,众人但见凤逍遥衣衫染著已乾涸的血迹,一头乱发也是随胡乱用布带束结著,看去很有些狼狈,然而眼内精华荧然,不止是神完气足,而是有著接近天人合一的超然风釆。
「小月怎会在这里?」凤逍遥有些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