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怨情深缘浅,只记相遇相知…
千年弹指俱在一笑之间…
左临风深吸一口气,走前几步,把前面的「门」一推。
「门」应手消失,一个清丽的女郎俏生生的站在他身前,圣洁的玉顔上笑意淡雅从容:「你来了。」
这女郎竟是天池凤主!
左临风丝毫不感奇怪的道:「累你久候了。」
左临风看到凤主的视线落在他眼角的泪痕上,也不觉如何尴尬,落落大方的道:「我刚送走了一个故人。」
「也将一道纠结多年的心锁解开,恭喜青帝。」凤主抿嘴一笑。
「你到底是一直在旁窥看,还是根本是你布的局?」左临风怀疑地道。
凤主的明眸闪过佻皮的神气,道:「妾身还没有你那位故人的神通,他不许妾身过问你的事,只説只有他才能把陷在禁锁陷阱中的你带来,我只好乖乖的在这儿等著,一眼也没敢多看,青帝满意了麽?」
「怎麽我们凤主大人説话的腔调越来越像野凤的?」左临风笑吟吟地道。
凤主俏脸一红,左临风见好便收,笑容敛去,神情顿时严肃起来:「端木姑娘,你不该陪我冒这个险的,你也知心灵力量上的斗争最是凶险不过,随时是两败俱伤结局,你我都可能变成失去灵智的活死人,为了野凤,你还是…」
凤主阻止左临风説下去:「正是为了他,我才必须助青帝一臂…他在外面应付强敌,妾身岂能袖手旁观?再説这不是青帝一人的事,而是整个凤族的事,一旦大长老懂得如何运用血凤璧的力量,他第一件事,便是将凤御族人杀得一个不留!」
左临风双眉一轩,碧瞳精芒闪现:「为甚麽?」
凤主花瓣似的双唇吐出沉重的秘密:「只要凤御族还有一人存在,便有可能成为血凤璧的真正支配者,因为我们天御者血里的异力,本就从血凤璧而来,只有我们才拥有开啓、驾御、以至封印此璧的力量,可是经历许多世代的天灾人祸,使用宝璧的方法早已湮没,那个人不知从何处得到一些驾御宝璧的秘术,便妄想将它的力量据为己有,利用你血肉为祭,魂魄封在璧内好驾御它的无上异力,但这样做有一个破绽,是你纵然没了自我意识,仍会受血族的共鸣所影响,一旦遇上另一个天御者,宝璧便会自动受他的支配,所以那人要确保血凤璧只能为他所用,非把整个凤族消灭不可。」
七十七. 鬼话(3)
左临风惨然自嘲:「那当然,没人比他清楚我的叛逆个性,以他滴水不漏的手段,当然不会留下任何给我反抗的机会…」
凤主蓝眸忧色更深:「但这还是後话,单单血凤璧开啓时,它狂暴的力量,将会造成怎样的破坏,妾身已经不敢想像,要知道,三庄五派和阿凤正在啸天宫内…」
左临风决然道:「不用説了,不管用任何方法,我也绝不能让他得逞,他不能一错再错…」
听到最後一句,凤主隐隐觉察到,左临风仍乎早已清楚大长老整个计划和目的,只是不愿反抗而已。
为甚麽?凤主真的很想问。
是的,其实左临风在返回啸天宫前,已渐渐找回一些被封印的记忆,包括他是「祭品」的真相…
他本就是回来「还命」的…
条件是立秋和猫猫的平安…
只要二人平安,他并不愿意违抗大长老,不是武功高下的问题,
没有人会明白,左临风对大长老的敬畏,不是源於恐惧,而是源於「情」。
比寻常父子更深厚的「情」…
在那不为人知的五年时光里…
「多情」是左临风最大的弱点,大长老比谁都清楚…
复仇和服从之间,左临风本已倾向选择後者…
可是事情已发展到不是他牺牲便可以了结一切,他只能够走上抗争一途…
「还来得及吗?」左临风只剩下这个疑问。
江心月等刚踏出地道,另外两名血衣神煞和数名高手亦已杀到,迫得他们想回身助战也是不能,就这麽慢了顷刻,烈缺已命丧地道之中!
「帮主!」最激动的人莫过於连山,不是被铁衣抓著,早已闯回地道去,南宫一鸣和猫猫同样乱了方寸,不知应该去应敌还是回头救人。
铁衣的难受绝不在连山之下,但他毕竟是老江湖,见惯生死之事,沉著冷静处绝非众少年可比,不等他们有何轻举妄动,抢先大喝著命令:「别自乱阵脚!否则烈帮主便是白死了!一鸣!看著连山,别让他冲动坏事,三少爷跟我来!」説著袖中暗器暴雨般打出,洒向新来的敌人。
这批直属大长老的高手,人数不多,但实力却出乎意料地强横,饶是有江心月和秋雨愁两个年轻一辈的翘楚在,同行的亦是顶级高手,但仍被迫得落於下风,不过几个照面间已是一死两伤,不是铁衣支援迅速,战况更是不妙。
「秋公子,火器开路!」铁衣黑脸寒似玄冰,重刀一振,倏地标前,後发先至的向一名使短战勾盾的敌人劈去!此戟法精妙,勾盾更可鈎锁对手兵刃,虽见铁衣这一刀来势凶猛,仍未十分在意,勾盾一旋,往重刀锁去,短戟疾往铁衣腰间攻去!
挟著烈缺之死,铁衣把满腔愤怒悲痛尽数融入这一刀之中!重如山,怒如雷,刀未至,刀上沉郁怒的刀气如山洪暴发,硬将鈎盾震开!重刀刀势更没丝毫停顿,那人连回戟自保也来不及,只见眼前黑色雷霆恍如天劫降下,下一刹他已连人带盾的被一刀劈成两半!
谁也没料到本是最善防御的一名敌人,竟然毙於铁衣一刀之下!众人因烈缺阵亡而来的阴影和压力,亦因这充满威摄力一刀而消散,重新燃起高昂的斗志!
铁衣在极度悲痛下使出这惊天的一刀,泄愤之馀,更是蓄意立威,好穏定己方人心,这如有神助的一刀使过,他整条手臂也麻痹起来,幸好猫猫在旁,铁衣才可以稍微後退回气。秋雨愁在铁衣提点下,加上江心月从旁掩护,火速取出抢来的火器,连珠发出,一时硝烟烈火四起,一行人成功夺路硬闯。眼前地宫大门已在眼前,另一端的地道里突然杀出另一批人马!
众人暗叫不好,对方援兵开至,形势肯定加倍险峻。走在最前面的江心月,却盯著那批人中的一人叫道:「野凤!!」
「原来是你们来了!妙极!快过来,人质给你!」凤逍遥大笑回应,手里挟著个黄衫青年往江心月身旁退去,一名血衣神煞上前截击,凤逍遥也不还手,只把手中青年向前一推,那血衣神煞的剑锋竟然转了开去!
「姓凤的,你要是伤了我家公子一根寒毛,啸天宫上下绝不与你干休!」一名看似啸天宫元老级的人,一面抵挡著从上面冲杀下来的血衣神煞,一面怒骂。
铁衣这边众人看得一塌糊涂,不知凤逍遥怎麽搞得啸天宫人搞起内哄来。
凤逍遥手中的人质的却是玉童宫徽言!他掠进紫极楼时,正好看到宫徽言跟十数名元老高手偷入秘道,凤逍遥故意张扬,引血衣神煞加急追赶,他身法快绝,宫徽言及陈长老一行人发现他时,连关闭地道也来不及,被他紧追在後,无法摆脱。
五名血衣神煞後脚杀至,混战本已一触即发,凤逍遥还唯恐天下不乱地,将陈长老迫宫之事在五煞前喝出,众人心中有鬼,心虚慌乱下被凤逍遥觑准机会制住宫徽言,利用双方的心病矛盾,反客为主的迫陈长老等人对付五煞,他就这麽押著宫徽言,边打边走的来到地宫,不料正好遇上铁衣等人。
「铁总管,小青就在里面,尽快开门救人!不然他可能被人活宰了做人祭的!」凤逍遥急道。
凤逍遥这麽一説,铁衣和猫猫心头更是急如火烧,双双抢前,不料他们快,猫猫身上的铁貂更快,像发现了甚麽似的一跳下地,在人群中左穿右插,飞也似的跃到凤逍遥肩上去!
「貂老大!」猫猫怕它乱跑下被人误伤。
「吱!」乖不了一会,又爬到凤逍遥襟前探头探脑的小貂,一见铁貂便发出高兴的叫声,原来它是铁貂三头幼崽中的老大,兼承了父母胆大好事的性子,悄悄的跟著貂群来玩闹,结果几乎弄丢了小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