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貂叫了几声,答了也等如没答,立秋抬眼四看,只见那蛮子一脸感动的望著相拥的二人…不…不…不是那一个蛮子,而是有好多蛮子在围著他们当怪物看!
「惨了!我们到了蛮子国啦!到处都是蛮子妖怪!」立秋看了一眼,惨叫再起。
「嗯!我也听到许多人在説话,应该是蛮子语,可惜我不懂这种蛮话…他们是甚麽样子的?」也许是看不见的缘故,左临风依旧非常冷静。
「个个头发眼睛五顔六色,男的高大得像条熊,衣服奇型怪状,毛手毛腿都露了出来,那些女的个个…他娘的不知羞耻啊!」立秋望著一个穿著背心超短裙,半露著高耸的双峰和两条雪白长腿的「蛮女」,鼻血也快流了出来。
「不知羞耻?」
「对啊!她们身上的布加起来比老子的内裤还少!两只奶子也快掉出来啦,这不是不知羞耻吗!」立秋掩著鼻子骂。
「那麽应该是未开化的蛮族了,我们怎麽会到了这麽个地方的?这下可麻烦了…你先扶我起来。」左临风听得眉头大皱,按照立秋的话在脑中勾出一幅茹毛饮血的原始人图鉴,却不知道完全不是他想像的那麽一回事。
立秋扶著他道:「你不要紧罢?」
「捡回一命还不心足吗?」左临风説了一句,先前那个蛮子拍拍立秋,递了一瓶水给他,指手划脚的示意他给左临风喝,立秋瞧著蛮子似乎不是歹意,接了水瓶向蛮子点头示谢,接著又有几个蛮子给了他们两个似乎是烤得又啡又黄,似是夹肉馒头的东西,有的丢下几枚铜板似的物事在二人面前…
「甚麽事?」左临风问。
立秋搔著头,捡起那怪模怪样「烤焦馒头」左看右看:「我们可能被蛮子们当成叫化子了!」
「叫化子…」左临风有些无语,他看起来就那麽像要饭的吗?
「对!」立秋突然一拍脑袋,道:「瞎小子,你有力气唱歌儿吗?」
「这时候还唱甚麽歌!想办法找路回去是正经!」
「就是这样才要唱歌,来,快唱一个儿!」立秋一面替左临风脱下湿透的外衣,一面死活的央求。
左临风拿他没法,只得开腔唱了一个,立秋趁他唱歌时脱下胸前铜甲,当做瓦钵放在前面,果然左临风唱完一曲,有些蛮子拍起掌来,丢了好些「铜板」到胸甲里,立秋高兴得跳起来凌空翻了三四个斛斗,铁貂看见也跑过来凑兴,跟著立秋扑跳翻腾,花样翻得比立秋还多,蛮子们拍掌拍得更起劲,铜板丢得更多了。
「你怎麽把我当成卖唱要饭的!」左临风终於发觉上了立秋的当。
立秋笑拧了左临风的脸一把道:「你本来就是要饭的啊!打甚麽紧?」他説著塞了个「烤焦馒头」到左临风手里,道:「吃罢!就算我们左公子打遍天下无敌手,肚子也不是铁打的啊!这蛮子国不知离中原有多远,我们人生路不熟,又不懂蛮子话,不当叫化子那里有盘缠和吃的?」
的确,英雄也是要吃饭的…
左临风有些沮丧,无奈地拿起手中的「烤焦馒头」咬了一口,那「馒头」倒也松软不硬,里面还夹著块碎肉做的肉饼儿,跟些变酸了的瓜菜,味道古怪,不过肚子饿慌了时那管得许多,两三口便啃个乾净。立秋深知左临风有多能吃,忙把自己的「馒头」递给他。
左临风道:「你怎麽不吃?」
「我不饿…」立秋没説完,左临风已将馒头塞回他手中。立秋连人带心酥成一块,美滋滋的自己咬一口馒头,掰了一块塞到左临风嘴里,偎在他身边笑道:「一会我们还可以找卖吃的地方去嘛,再不然这儿鸽子挺多,随便也可以打个二三十只来烤烤…告诉你啊,这儿真是个好古怪的地方,有好多蛮子在晃悠,尽在些高到天上去的石头房子里出出入入,路上有许多有轮子的箱子载著人跑,跑得比马还快哩!远处还有个大城门和很高很高的铁尖塔…蛮子的东西真是稀奇古怪…尤其那些娘们大奶直晃,一点也不介意奶子被人看光光…」立秋説时,双眼又被那些「蛮女」的波光臀浪吸了去…
这家伙的神经真是…
如果左临风不是挖了眼睛,只怕第一眼就发现这「蛮子国」非常非常地不对劲…
大概除了立秋,再没那个古代人可是看著满街汽车、高楼大厦也可以面不改容,还当成笑话来告诉左临风,唉!他对怪事的接受能力实在强大得过份…
「看你蛮女的奶子吧!」左临风听到立秋满嘴奶子长奶子短的,便心里火发,也没空细想他那些奇怪説话,只管使劲揪著立秋的耳朵扭得好不起劲。
「哎哟哟!我不看奶子啦!」立秋的惨叫吵得白鸽四处乱飞,铁貂飞跑上前追著鸽子乱扑…
二人一貂的「回归中土」漫长旅程就此展开…
他们到底甚麽时候才会发现这里不是蛮子国,而是穿越到2012年夏日的法国街头呢?
立秋,别在公园里生火烤白鸽吃啊!当心被警察抓啊!
血凤的奸笑在另一个空间里爆起:「你们慢慢乞食回家罢…呵呵呵…」
立秋和左临风的穿越故事从巴黎开始?
作家的话:
抱歉,以上是伪结局,真正的完结篇在下一节里开始(作者奸笑…)
八十. 真.边域歌声(1)
「瞎小子!」立秋大叫一声,整个人弹了起来,背脊凉飕飕地全是冷汗。一只粗糙的大手按住了他,立秋愕然抬头,一个皮衣皮帽,高大雄壮得像条棕熊似的大汉对他説了几句他听不懂的话。
立秋第一个念头就是:「强盗?野人?」
那大汉见立秋发楞,又説了几句话,立秋脱口道:「你在説啥啊?」
大汉停了一下,一面用非常蹩脚的汉语问:「中-土-人?」一面从篝火旁边拿了一碗马奶递给立秋。
立秋接了马奶喝了两口,只见身在一个大帐蓬里,还有三名跟大汉相同打扮的汉子躺在篝火旁睡觉,却看不到左临风的踪影,忙问那汉子:「我同伴呢?」
大汉不大懂立秋在问甚麽,立秋重覆了两遍再加上动作,大汉方才明白,摇了摇头,竖起一只手指,表示只看到立秋一人。
立秋叫了起来:「没可能的!」他跳起来冲出帐蓬外,忽地脚下一软,人已摔到地上,只光帐外黑沉沉地,别説左临风,火光照不到的地方也伸手不见五指,鬼也看不见半个。
大汉捉小鷄般把立秋捉回帐内,指手划脚的説了几句话,应该是劝喻立秋不要乱动之类,立秋倒在卧铺上大口喘气,无力答话。但觉全身骨节发酸,疼痛不堪,两条腿软得不像是自己似的,连走路的力气也欠奉,大汉探探立秋额角,见他没有发烧,粗犷的面容露出一个放心的表情。
立秋这麽一闹,其馀三名猎人也醒了过来,见立秋醒了,纷纷向大汉和立秋询问。
大汉显然是四人中的头领,説了几句,那三人便乖乖坐在一旁不再吵闹。这汉子浓眉压目,阔嘴狮鼻,须髯如铁,样子虽不好看,却予人诚恳而正直的感觉,他指指自己道:「穆里。」
立秋也学著他一样指著自己:「立秋。」
就这样,两个人手口并用的交谈起来,穆里是一个叫「纳昌」的北地部落里的猎手,今天跟族人在附近狩猎时发现了全身湿透,晕倒在树林中的立秋,见他还有气息,便带他到营帐中救治。穆里又説,昨天清晨时份,天上刮了一场忽冷忽热的怪风,之後还下了一场冰雹,问立秋是不是在风雨里赶路晕倒的。
立秋告诉穆里,他就是被那场怪风刮来这里的,他还有一个同伴,很可能掉到这附近。
穆里听得两眼发直,如果立秋是被风刮来的还能保住性命,可真是天下奇闻了!不过,瞧立秋的装束样貌确是中土人,身边甚麽行李武器也没有,怎看也不像在外行旅的牧民商旅,他的话虽然稀奇,但也不是全无可能。
一番长谈後,天色已经泛白,众猎人已整装准备出外狩猎,立秋本来极想跟去找左临风,可是力气未复,为免成为穆里他们的累赘,只好再三拜托众猎人找寻,自己留在营地休养。
谈了半天,立秋已疲惫不堪,(在言语不通的状态下交谈实在很累人) ,可是他一合眼,眼前尽是祭喧上左临风自剜双目的情景,立秋又那里能够睡得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