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莳点点头,花凌马上又跳起来道:“哥哥,今晚我吩咐厨房做一顿大餐,咱们得好好庆祝一下。”
宴莳吃过了大餐后,便又被小王妃拖着到床上庆祝了一番。
江清月踩着月光慢慢地往回走,开了院门,就见有雪团打落到了脚下,顺势往墙那里看去,曲流觞果然趴在墙上叫他呢:“清月公子,清月公子!”
江清月打定了主意没理他,开门进了屋里。但他没想到曲流觞的胆子竟会这么大,竟敢翻进王府,跟进屋里来。
“你……”江清月终于没再说什么,坐到椅子上拿起书看不理他。
曲流觞涎着脸过来:“清月公子,你不要再点你的那些香了,俗话说是药三分毒,那香虽能暂时让你入眠,可并非长久之计。这是我为你专门配制的香,虽不能像你现在用的那香一般让你快速入眠,可对你的身体有益。”说着,曲流觞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小细长盒来,放在了旁边的桌子上。
江清月翻了一页书,只当没看见。
“清月公子,”曲流觞又往前凑了凑,“十五那日你怎么没来啊?”正月十五前一天,曲流觞又来找他,说约他一起去看花灯,但江清月没有赴约。
江清月还是没有说话。
“清月公子,清月公子你倒是与我说说话啊。”曲流觞走到江清月面前,双手拄着膝盖望着他,“那日我等了你好久,你没有来,第二日我便得了风寒。”
江清月终究还是看了他一眼:“我并未答应你会去。”
曲流觞被噎了一下,江清月确实未答应他会去,但他这心里总是抱有一丝的侥幸。
曲流觞又凑过去笑嘻嘻地道:“过年的饺子是不是好吃?那是我亲自包的。”除夕夜当晚,曲流觞又送过来一盘饺子。
“我没吃。”江清月也不想骗他,就说了实话。
曲流觞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良久后叹了口气:“是我自作多情了。”
言毕,转身出了房间。
江清月拿着书的手一顿,良久后才翻了下一页。
高长庚等人都被授予了一个不错的官职,阿芙蓉一案,收获颇丰的当属宴莳。早在案子结束时,向樱便已离去。
说来这案子都已结了一个月了,但十方门那边却丝毫未见动静。既然十方门的人没来找宴莳,宴莳也不打算去找他们。
正琢磨着此事呢,没过三天,向樱来了,说十方门门主要在逍遥楼约见宴莳。
有了上次的事情,宴莳再也不敢瞒着花凌,便与花凌将此事说了。
花凌言说与宴莳一同前去,但被宴莳阻拦住了。十方门门主只说邀他一人,况且,此次是最后一次见他,便不想再节外生枝。
到了双方约定的时间,宴莳独自一人前往逍遥楼,十方门门主早已在二楼的雅间内等候。
“王爷,请坐。”还是那个空洞僵硬的雌雄莫变的声音。
宴莳坐在了他的对面:“门主今日邀我前来可是为了阿芙蓉一事?”当初双方约定,十方门帮他查案,但所查出的东西要分给十方门一半。但是现在整个案子是昭王来处理的,宴莳完全未插上手。纵使宴莳可以拿到阿芙蓉,他也不会给他。毕竟,这是可以让人进地狱的东西。
十方门门主道:“正是,既然王爷都知道了,那么咱们便说一说吧。”
宴莳给自己倒了杯茶:“门主有通天的手段,竟连阿芙蓉都可查出。那么,你岂会不知阿芙蓉不在我手上。”
十方门门
主大笑了几声,这笑声让人毛骨悚然:“那么本门主此次可是白白出了力?”
“门主想要别的东西只要本王能办到的,一定都给你。”宴莳完全不受这诡异的笑声影响。
“只怕我要的东西你给不了。”
宴莳轻笑一声:“那门主就不要说了,既然我给不了,说出来大家都难办。”
这句话倒将十方门门主噎了一下,片刻后方道:“王爷果然聪慧。”
宴莳将茶杯放在嘴边喝 一口:“我有一事不明,还希望向门主当面请教。”
“王爷请讲。”
宴莳道:“关于曲流觞隐藏身份入我王府一事,不是门主要作何解释?”
“王爷,咱们打了这么长时间的交道,我以为,你总该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了。”十方门门主道。
“哦?门主是什么样的人,本王真不知道。”宴莳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他,似乎想透过那个银色面罩将他看穿一般。
“曲流觞是我派他去帮你的。”
“帮我?”宴莳冷笑一声,满脸的不相信,“如果本王没记错的话,那时咱们可还没有做交易。”
十方门门主似乎是叹了口气:“其实不为你,也为你。事到如今,我也没什么隐瞒的了,我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王妃。”
“明庭?”宴莳千想万想怎么也没想到他会这样说,当即心中翻了个个,莫非他对小王妃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企图。
“我是秦元帅的人。”秦元帅也就是花凌的外祖父,当年率军御敌突然失踪,“我就是当年那五百人之一,当年一战,我被敌军砍了一刀倒在了地上,我本以为我死了,但却没有死。可当我醒来时,我发现自己身边一个人都没有。我找遍了所有地方,都不见他们的踪迹,他们就像凭空蒸发了一般。我知道,大渊朝很多人都以为秦元帅已经投入敌营了,可是我知道他们并没有。秦元帅是何等忠烈之人,怎会做出如此事!”
十方门门主说这话时有些激动,停顿了片刻后又接着道:“我要为秦元帅洗脱冤屈,我要查明当年事情的真相。但我不能以真面目示人,毕竟所有人都认为我当年也已经跟随着秦元帅一起失踪了。王妃是秦元帅唯一的血脉,我自然要帮他。”
“但我不能让王妃知道我的存在,他生性单纯善良,白玉无瑕一般,”十方门门主努力地夸赞着自己,“我不想让他卷入这样的斗争之中。而你与王妃是夫夫,所以我只能找你,也只有找你。至于曲流觞,他是我们十方门,也可以说是全天下最好的大夫,有他在王妃身边,我才能放心。我安排曲流觞进府之时,王爷与王妃的感情并未像现在这般,所以我只能使些计策,还望王爷能够谅解。”
十方门门主说的这些事,宴莳自然是知道的。他只是没想到当年失踪的人竟然还有人活下来,再加上十方门对他的种种做法来看,对他确实并无恶意,处处相帮。
就拿阿芙蓉一案来说,当时明明说好了条件的,现在是他毁约在先,若是按照江湖上种种传言来看,十方门必定会为难于他,可是并没有。
他自认为他一个不受宠的皇子,没有什么可以让十方门好图谋的。如果是为了他的身份,那么十方门大可以去找其他的皇子,可是并没有。
宴莳心中分析了一遍,已将十方门门主的话信了大半。
花凌隔着银色面罩贪婪地看着眼前人的那张脸,心中却是一片温暖,他从衣袖中掏出一块令牌:“王爷如果不信,这就是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