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说到这个,卫朔的表情有些古怪,只打着哈哈:“他是乌蛮国的三王子,是来给皇上贺寿的,我与他之间有些恩怨,他抢了我的东西。”
晏莳何等聪明,一眼就瞧出卫朔这话说了一半留了一半,不过也没在继续追问下去,只换了一个话题。
卫朔也惦念着他婚后究竟过得好不好,又与花凌说了些话,试探了他一番,发现花凌虽然憨了些,不过倒是一颗心全都放在了晏莳身上,也就放心了。
正说着,晏莳的胃部突然又涌上来一股子恶心。花凌忙找来痰盂亲自为晏莳接着,待晏莳吐过之后,又端茶倒水地让他漱口,最后用手绢擦擦他的嘴角。
整个动作一气呵成,一看就是惯常做了的。
卫朔刚开始颇为担忧,可又见这二人的情形似乎是习以为常了。脑筋一转,不由地问道:“小莳,你,可是有了?”
晏莳还没有缓过来,花凌替他说道:“舅舅是在说什么?”
“小莳难道不是有了身孕吗?”卫朔一脸的困惑,他应当是没有猜错。
晏莳又漱了漱口,惊讶道:“舅舅难道不觉得奇怪?”
“我奇怪什么。”卫朔笑笑,“怪我太粗心了,竟忘将这么大的事告诉你了。想必你得知此事时,定是万分惊讶吧。”那时卫朔没以为晏莳会娶个男人,就算是娶个男人也没想到是会被压的那个,所以也就没说。
晏莳道:“舅舅,我府里的大夫说我是吃了元阳果所致。可我实在是不记得,我什么时候吃过这果子了。”
“小莳的府中竟有如此能人?我真是放心了。”卫朔笑着解释着,“这元阳果还是我给你吃的呢,当年你母后薨后,你又尚且年幼,我与你外祖父恐你被奸人毒害,便寻遍法子,为你找了一枚元阳果,食之此果可百毒不侵。我那时给你吃时,你还说不好吃,没什么味道呢。当年你还小,应当是将此事忘了。”
卫朔这么一说,晏莳倒有几分印象,不过时间过得久远,还是想不大起来了。
“那这果子从何处而来?”晏莳听说这果子是卫朔给他的,当真是惊喜万分,那这么说来,卫朔知道这果子的树在哪,若是这样的话,那就太好了。
不过晏莳高兴的太早了,只听卫朔接着道:“这元阳果具有逆天之功效,摘下后静置于室也可百年不腐不朽,本就十分罕见。我给你的果子乃是友人所赠,具他所说,这果子是他在一棵即将枯死的树上摘下的,乃是这世上最后一枚果子。”
晏莳听后微微有些遗憾,但又觉得庆幸不已,这最后一枚果子竟落在了他的肚里。
舅甥二人许久未见,有说不完的话,但卫朔顾及着晏莳的身体,又说了一个时辰后便分别睡下了。
翌日天明,许是卫朔的到来,晏莳的心情很好,比往日吃的东西要多些,竟也没有吐出去。
花凌便为晏莳布菜便道:“舅舅若是早些来就好了,哥哥就会少受这许多苦。”
卫朔笑道:“我还有这本领,早知我就再早些来了。”
“舅舅,我一会儿要去鸿胪寺,你可与我同去?”晏莳问道。
“我不去,去哪里做什么。”卫朔表示拒绝。
晏莳故意道:“舅舅不去找乌蛮国的三王子要东西?”
卫朔面色一滞:“不要了不要了,左右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东西。”
晏莳拿起勺子喝了一口碗里的粥,没再说什么。
晏莳上完了早朝后,便去了鸿胪寺,到了那里与鸿胪寺卿交代了一句话后便再要往里走。
面前,一个男人挡住了去路。
这人的打扮与苗疆人十分相似,看不出实际年龄,长得煞是好看,眉目间自带一股风流。
“你就是大皇子?”这人笑嘻嘻地上下打量着晏莳。
晏莳没见过他,但也能猜出来,各国的使节他都见过了,只有昨日来的乌蛮国的三王子没见过,想来就是他了。
“正是。”晏莳道,“阁下可是乌蛮国的三王子?”
三王子没有否认:“果然不错,不错啊。”
晏莳待要再说话,就听三王子又笑嘻嘻地道:“第一次见面,送你件礼物。”说着就从衣袖中掏出两块玉来,一把塞进晏莳手中。
“你与你那王妃一人一块,夫夫恩爱,百年好合啊。”说罢,晏莳还没来得及拒绝,他挥挥衣袖,转身而去。
晏莳拿着两块玉佩回到王府将事情与卫朔说了,卫朔打着哈哈:“他给你的你就收下。”
晏莳忍不住问道:“舅舅与三王子之间是不是……”
“不是!什么都没有。”卫朔的话有些欲盖弥彰,脸色也微微泛红,“你小孩子家家的不要多问。”
被说成小孩子的晏莳:“……”
这个话题因卫朔的不配合得已终止,卫朔好酒,本打算来皇城后与晏莳不醉不休,但晏莳现在怀有身孕,不能喝酒。花凌一看就不能喝酒的,卫朔只好自己与自己喝。
现在天气转暖,晏莳便将桌设在庭院之处,边赏月边饮酒倒是快活。
晏莳本来让下人将江清月和曲流觞也请来,但江清月没来,他没来曲流觞也没来。
江清月伫立在庭院中,看着天空皎洁的月色,轻轻地叹了口气。
晏莳虽在皇城中也是无依无靠,但好歹远处还有疼爱他的亲人,可是他在这世上却是连一位与他有血缘的亲人都没有了。这一瞬间,江清月想了很多,想起了早已亡故的家人,想起了背在身上的家仇。
曲流觞一进来,看到的就是一副明月美人图,不由得看呆了眼。
还是江清月先发现的他,江清月转身就往屋走。
“清月公子!清月公子!”曲流觞手疾眼快地挡在了房门口没让他进去,“你看今晚月色多美,咱们赏赏月吧。”
江清月拒绝着:“我要歇息了。”
“别啊,你看时间还这么早呢,一会儿再睡。”曲流觞边说着,边不动声色地企图牵江清月的手,被江清月一袖子甩开了。
“让开!”江清月的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
曲流觞就是不让:“清月公子,你就是进去了,我也跟着你进去,咱们倒不如在外面赏赏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