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流觞哭过一通后心绪好了许多,江清月给他擦擦脸上的泪珠,曲流觞这才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又嘿嘿地一个劲地傻笑。
“清月,你感觉怎么样了?”曲流觞傻笑完了才终于想起问江清月,在心里又狠狠地痛骂了自己一通。
“还好,就是有些倦了,想睡一会儿。”江清月的脸上带有深深地倦意,几乎刚一说完话他就睡着了。
曲流觞贪婪地看着他的睡颜,就这么坐在他的身旁守着他。
有些事情一旦开了头,似乎就不容易停止。比如厄运,人一旦倒了霉,接二连三的就都是坏事。但好事一旦开了头,也接二连三的都是好事。
自打江清月与曲流觞在一起后,这日子便像蜜罐里泡着的一样,从里到外都是甜的。没有孩子之前,曲流觞的心里总是不踏实,有了孩子之后,
他还隐隐有些担忧,万一江清月的一颗心全扑在孩子的身上可怎么办?
但是曲流觞的担忧并没有成真,江清月还是给二人留了很多独处的时间。
像今日晚间这样,二人牵着手走在皇城的大街上,一边看着周围的景色一边说着闲话,悠闲又惬意,甜蜜又温馨。
江清月指着路旁一家门口挂着的灯笼:“你看那灯笼煞是好看。”
曲流觞没有江清月那些个经纶的文采,满腹的韬略,他看不出那灯笼有什么特别的,但是只要是江清月说好的,那想必就是极好的,也跟着附和着:“是好看,等我一下。”
说着,曲流觞趁着左右无人,竟飞身将那灯笼摘了下来:“给你。”
江清月哭笑不得:“你做什么拿人家的灯笼。”
“既然你喜欢就都送给你,你放心我方才朝院里扔了银子足够他们买一百个这样的灯笼了。”曲流觞笑吟吟地看着他说道。
江清月没再说什么,看着怀中的灯笼笑意不断地扩大。
“我帮你拿着吧。”这灯笼不算小,曲流觞从江清月怀中接过灯笼,俩人又牵着手慢慢地走着。
江清月轻声道:“这样的日子真好。”
“咱们以后都会是这样的日子,咱们会一直一直地在一起,”曲流觞看着他的侧脸,“往后余生,全都是你。”
第137章 番外十三
宴莳得知江清月生了的第二天,便和花凌前去探望。太子宴凤引也吵着要去, 宴莳只好将他也带上, 江清月生了个白白胖胖的儿子, 取名为江怀景。因为江清月原本姓景,“怀景”便是怀景。
几个大人坐在一旁聊天,小小的宴凤引眼巴巴地看着软绵绵的江怀景,越看越是喜爱, 噘着小红嘴吧唧吧唧地亲了好几口, 等宴莳发觉后,江怀景白嫩嫩的小脸上满是口水。
宴莳觉得自家儿子有些丢脸,忙把他抱过来, 哪知江怀景不干了,竟扯开大嗓门哭了起来。
宴莳忙又松开了宴凤引,让他回到江怀景身边,江怀景这才破涕为笑。
宴莳无奈地摇摇头:“这俩孩子。”
等到宴凤引五岁的时候, 便开始进入上书房学习。宴莳先后给他找了几十个伴读。这些世家子弟,最长的在燕凤引身边待了一个多月。最短的连一天都没待到, 就哭哭咧咧的回家去了。
宴莳看着调皮捣蛋的儿子, 怒从心中起,拿起棍子就要打,幸而花凌拦住了他。
后来章豫新和沈沉璧的儿子沈余歌进了宫以后,宴凤引才算消停点儿。消停的程度仅限于他不再像对待其他伴读那样的去捉弄他,倒不是他看沈余歌顺眼,而是他弟弟宴九雏看沈余歌顺眼, 整天又软又绵地跟在沈余歌屁股后面一声一声地“沈哥哥”叫着,比对他这个亲哥都要好。
宴凤引看在弟弟的面子上,也就放过了沈余歌。
等到宴凤引八岁那年,江怀景五岁了,宴莳与花凌商议着,让他也进了宫当了宴凤引的伴读。
宴凤引听说江怀景要进宫了,头一天晚上激动地都没睡好觉。翌日天还没亮就来到了上书房乖乖地坐好,太傅一进门就看到平日里那个混世魔王竟然这么安分,惊得他以为他又想出来什么法子作弄他。
也不怪他这么想,实在是被他捉弄怕了。
江怀景是被江清月送来的,二人就跟在太傅身后,他初到这种陌生的环境里,感觉有些害怕,一个劲地往江清月的身后躲。
“怀景弟弟。”宴凤引从书桌那边迈着小短腿蹬蹬蹬地走了过来,一把拉过江怀景白白嫩嫩的小手。
江怀景一看是宴凤引,也就不那么害怕了,从江清月身后走出来,刚想叫人,又想到从家里来时小爹爹是怎样教他的,忙行了个礼:“参加太子殿下。”
宴凤引皱了皱眉头没有再说什么,江清月将儿子送来后就走了。宴凤引拉着江怀景软绵绵的小手带着他到座位上坐好,又亲自将书本给他摆放好,十分地殷勤。
太傅惊得嘴巴都合不上了,都有点儿怀疑太阳是从西边升起来了,不过这位祖宗今天没有捣乱,他还是挺欣慰,开始讲授今天的课程。
宴凤引哪有那心思听,一双眼睛直往江怀景的身上看,看得江怀景脸害羞地红红的,他却觉得更有意思了。
好不容易到了午膳时间,宴凤引顿时如脱了缰了野马就要往出跑,突然想起今天怀景弟弟来了,可不能像以前那般,于是昂首挺胸地做出了一副太子应有的姿态。
宴凤引拉着江怀景的小手往自己的东宫走,将沈余歌远远地甩在了后面,江怀景觉得有些不妥,回了一次头被宴凤引发现后,就再也不敢往后面看了。
午膳过后又有个午睡时间,才接着上下午的课程。伴读虽然晚上不在皇宫里面住,可是在皇子寝宫里的一个角落会为他们设置一个小房间供他们午睡,他们的午饭自然也是和皇子分开的。
这些在进宫之前,江清月已经给他讲过了。江怀景便要和沈余歌一起吃,但宴凤引哪能同意,正巧这时二皇子宴九雏迈着小碎步来找沈哥哥了,现在只剩下江怀景一人,宴凤引便顺理成章地将他拐到了饭桌上。
江怀景却急得要哭出来了,小爹爹在家时都已经说了,他们和皇子是不一样的,万万不可僭越,可他现在却要和太子同桌而食,这怎么能行呢?要是被小爹爹知道了可怎么办?
宴凤引一眼就看穿了江怀景心中所想,吩咐下人们都下去,然后道:“这里只有你我二人,我不说你不说,你爹就不会知道的。”
“可是——”
“孤一个人吃饭太过无聊了啊,父皇和父后不陪孤吃饭,就连二弟也不陪我。”宴凤引立马便得委屈巴巴地,若是被别人看见了,谁会相信这个人是那个作天作地的太子殿下!宴凤引越说越委屈,低下头来声音里难掩落寞,“孤好不容易将你盼来了,原想着你与他们是不同的,可……”
江怀景到底比宴凤引小了三岁,小孩子差一个月都差了不少呢,更别提差了三年,他被宴凤引这么一弄,当下就有些自责起来,小手覆在宴凤引的手上:“太子殿下我陪你吃还不行吗?”
宴凤引见目的达到,趁着江怀景没看见勾起嘴角笑了笑。
江怀景虽说是答应了,可还是有些不自在,不敢去夹桌上的菜,宴凤引就帮他夹菜,给他的小碗塞得满满登登的。
“以后莫要再叫孤太子殿下。”早在上书房时他就对这个称呼有意见了。
江怀景不明所以:“不叫太子殿下那叫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