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思很清楚了,是差一点,所以不欠。
“我知道你找我要干什么,不过,我不救。”
那人说着,笑眯眯朝聂珵摆摆手,干脆地转身。
聂珵第一次见着跟自己一样没脸没皮的货色,就毫不犹豫冲那人背影又道:“死娘炮,实话告诉你,你刚才摔倒的样子,像只王八。”
“……”
那人停住了。
只见他阴森森地转头,隐藏在袖中的指尖正要动作,却眼一挑,看着聂珵头顶又灿然一笑。
聂珵突然涌上一阵不详的预感。
自己似乎……忘了什么?
那只骚虫子,哪去了?
“小贺云裳,”却听那人戏谑道,“其实我也不是不能救他。除非,你答应我一件事。”
聂珵猛地抬头,都忘了和他掰扯“小贺云裳”这是个什么鬼称呼。
然后对方一句话轻飘飘扔过来——
“你身子骨虽然弱,但挺特别的,让我研究研究,做我的娘子吧。”
“……”
“我的!!!”
伴随秦匪风双臂一张挡在聂珵身前,水榭另一头传来一声惊天巨响,竟是桌椅全炸了。
聂珵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把一直趴在头顶的金魑蛊王都给颠了下来。
正好掉在聂珵的怀里。
第25章 你不先关心一下自己?
聂珵愣愣地和怀中金灿灿的小豆眼对视片刻,只觉头皮发麻,周身毛孔都要炸开,想晕又晕不过去,就“嗷”的一声蹿起来。
他这一蹿没想到还蹿得挺高,秦匪风仰起脸看他,差点被他把脸给踩了。
然后聂珵终于感觉到不对劲了。
卧槽他这不是跳啊,他分明是……飞起来了啊!
他飞起来了啊!
七扭八歪地停滞在半空之时,聂珵内心无比震惊,紧张刺激竟多过害怕。
他虽然在无心台当了十年咸鱼,还不以为耻,反以为荣,但他确实曾暗戳戳地,羡慕过那些动辄飞来飞去的问擎仙子们,觉得他们逮起鸟来肯定老方便了。
可惜以他受过重伤的身子,别说飞,就是剑都拿不稳。
所以他早就绝了这方面的念头,反正他行走江湖,靠的是才华和美貌。
如今倒真是见了鬼了!
聂珵正有些欣喜地想着,没想到一抬眼,又对上与自己咫尺相隔的骚虫子。
骚虫子此刻翅膀扇得飞快,竟扇出了一股炫耀的情绪,而头顶那一撮粉红原来是两根短短的触角,也极有节奏感地摇晃着,仿佛在说,我就是那个鬼,我优不优秀!
聂珵一边被吓得又飞高了一个段位,一边不可置信地想,他妈的是因为它?
难道就因为这骚虫子刚才趴在自己头顶睡了一觉,自己就突然能飞了?
这到底是个什么怪物啊!“十二蛊王”真有传说的那么神奇?
关键是这、这也太投机取巧了!
被别人嫉妒咋办啊?
聂珵震惊之余,显然又很快接受了事实,甚至有点喜滋滋。
然后他挺兴奋地往下扫视一圈,忽略对自己指指点点的闲杂人等,看向仰着脸眼巴巴望着自己的秦匪风,心思一动,朝他俯冲过去。
傻子,下次跑路的时候,我能带你飞啦。
结果聂珵这么一激动,加上第一次起飞缺少经验,落地的力度没有掌控好,横着下来的。
心想完了这下腿要骚断了,聂珵就情急之下,随手一通乱抓。
一下给那变态女装大佬的齐胸襦裙,抓成了齐腰襦裙。
可聂珵这会儿没有心思理他,他看着在自己摔下来时毫不犹豫伸出双臂的秦匪风,眼眶一热,心说你个傻子对我可真好。
却见秦匪风紧紧闭着眼,嘴角缓缓留出一股血来。
聂珵心跳仿佛停了一下。
第三次这么快就发作了!?
“他都被你压吐血了!你还不赶紧起来?”
变态女装大佬光着膀子,忍不住叉腰骂道。
“……”
聂珵一骨碌从秦匪风身上下来,紧接着拧了下眉,毫不迟疑地转身:“死娘炮,你刚才说的条件我答应你了,你快救救他。”
不就是给他当娘子吗?这有什么难的?
对方似乎没料到聂珵会这样干脆地答应,愣了一下,随即轻笑一声:“你想好了?我们九方家的娘子,和寻常人家的可不一样。”
“别磨叽了,你先治好他。”
聂珵压下心底有点说不出口的烦闷,生怕自己反悔,赶紧催促道。
“哦,对了。我叫九方游,再管我叫死娘炮,我揍死你的小傻子。”
九方游冷笑着说完,便俯**,认真打量秦匪风半晌,一手按在秦匪风眉心——
“你不能救他!”
随着一声怒吼,一只夹带着猛烈风声的震山锤突然砸过来,正是之前一直对聂珵不依不饶的大胡子。
聂珵心说你到底是谁啊我长得像你娘子的小情儿吗有完没完了?你这一锤子下去砸死九方游不要紧,但就没人能救秦匪风了!
于是下意识地,聂珵挺身站在九方游和秦匪风前方,随手抄起个东西挡过去。
而他本以为这一下操作绝对顶不住,自己注定要完犊子了,没想到周身突然感受到一股莫名强烈的力量。
只见铁锤被强大的气流霎时弹开,“咚”地重重砸向一旁,把树都砸歪了。
“……”
聂珵张口结舌,额前乱糟糟的碎发飞扬起来,露出额间一枚金闪闪的,真气凝印。
“七杀玦!”
有人倒抽一口气惊呼出声。
聂珵倒没察觉自己脸上有什么异样,他就低下头愣愣看着自己双手,右手腕间交错的疤痕无不提醒他自己仍旧是那个残疾的弱鸡,可是他刚才到底干了个啥?竟然给一把大铁锤子掀飞了!
然后他灵光一闪,仔细搜寻起来。
果然,就在那大胡子粗壮的小腿后,突然歪出半边身子与自己对视的,不是骚虫子还能是谁!
眼下它见自己瞅它,还开心地原地转了个圈圈。
聂珵面色复杂,我谢谢你!可你再能干你也是一只可可怕怕的骚虫子!我才不要养!
骚虫子仿佛听懂聂珵内心台词,竟然有些失落地又退下了。
而这时聂珵只觉一阵熟悉的压迫感油然而来,抬头,便看见贺江隐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自己面前,目光深邃。
“贺御主,我们都知道您不愿插手奉仙大会是为了避嫌,但是您既然是朝廷亲赐的四方御主,江湖中事只能由您裁决!”
“才不到一个时辰,这妖人便已凝出了七杀玦,眼下不除后患无穷!”
“今日就在这段府,将这些江湖败类一并铲除!”
七杀玦?
聂珵听得一愣,比天梁影高了两阶的真气凝印?
所以自己方才又是飞天又是挡锤,原来是因为骚虫子助自己凝出了七杀玦?
这么开挂的吗?
可是,凝印在哪?他们咋还都看到了?
聂珵想着,就赶紧扯开自己衣裳左看右看。
这时一只沉稳有力的大手却突然按住他不安分的脑袋。
不等聂珵抬头,额间一热——
“啊——”
聂珵发出一声无法忍受的惨叫,仿佛被生生劈开身子抽干骨髓的剧痛骤然自头顶席卷全身,疼得他眼泪瞬时糊了一脸,几乎忘记自己是谁,天崩地裂,连呼吸都是煎熬。
而也就片刻功夫,当贺江隐终于撤开手时,聂珵浑身早已被汗水浸透,面上狼藉一片,肩膀甚至还在抽搐,腿一软,轻飘飘地跌坐在地上。
此刻他的额间,七杀玦不复存在。
聂珵失神中,又听见贺江隐毫无波澜的声音响起。
“这问擎弟子的七杀玦已经除尽,想来各位都知道,真气被强行剥离后很难再聚,所以大可放心。而他虽然与贺云裳同为金魑蛊王之主,但也没有做过伤天害理之事,取他性命未免有损江湖道义,不如将他暂且留在贺某身边,以便及时看管。如何?”
虽然是问句,但显然贺江隐没有商量的意思,在场各派更是还没从他刹那间便剥了聂珵真气的狠戾中缓过神来。
便听贺江隐继续道:“至于秦匪风,他如今只是一介痴人,何况当年各派围剿贺云裳,他也算立了功,现下杀他,也不太合适。”
聂珵闻言,沉痛的大脑似乎稍微清醒一些,然后他急忙转头,顾不上浑身无力,手脚并用爬到秦匪风旁边。
“他怎么样了?怎么还没醒?”聂珵急切问道。
九方游神色诧异地看了看聂珵。
“你不先关心一下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