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九嗤了声,见楚怜玉自欺欺人地与秦歌走在一起,就拆穿他,“我们都看见了,你躲什么躲。”
楚怜玉面色发红,本想松开秦歌的手,可心里又舍不得。衣袖下,秦歌抓住他的手,婆娑两下,就欲松开。
楚怜玉在他松手的时候牢牢地抓住他的手,高高地举起来,猛地回头对秦九道,“就牵手了怎么样?”他原本想说,有本事你去牵墨鹰的手,但看他与墨鹰这两日并不亲密,怕说出来伤了他的心,所以还是把这句话咽了下去。
秦九翻了个白眼,抱胸道,“那你先前躲什么?早这么光明正大不好了?”
楚怜玉语塞。他先前确实是害怕别人看见来着。
他回头看秦歌,秦歌含笑看他,眼中尽是纵容宠溺。
楚怜玉见他没有生气,心中底气越发的足。
“你管不着。”他一扬头,学着秦九任性的样子道,“我就喜欢这样。”
“烦人。”
秦九看见他得意洋洋的模样就觉得来气,“腻腻歪歪就算了,还要在别人眼前碍眼。”
说完抱着剑大跨步地走了。
“你这个人。”楚怜玉被秦九气得说不出话,他在留仙寨的时候,从来没跟人如此吵过架,看见秦九就这么走了,心有不甘,遂伸着手指指着秦九的背影道,“就在你眼前腻腻歪歪!我不光牵手,我还亲呢。”
秦九侧过身,回了他个冷笑。
楚怜玉一生气,揽住秦歌的脖子往下来,对着秦九道,“气死你。”说罢,抬头在秦歌的嘴上响亮地亲了一口,然后得意地看着秦九。
“你!”秦九没想到他能做到这个程度,本来见他容易害羞才故意气他,哪知道越气还越开放了。
“羞不羞。”秦九指指妇人的方向,甩着辫子扭头走了。
“呃。”楚怜玉这才回过神,脸刷地红了,白月和那个妇人还在身后呢,他只记得气秦九,忘了他们俩了。
秦歌维持着被楚怜玉抱住脖子的姿势,好笑地看他眼睛躲躲闪闪的,不敢去看后边,安慰道,“没事,这种事情,本来就与他人无关。”
就算无关也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这样做啊。
楚怜玉后悔极了。
白月咳嗽一声,面色自若地走过两人,对楚怜玉戏谑地眨眨眼睛。
楚怜玉脸上通红。
他慢慢地回头,去看那妇人,妇人张着嘴巴看着两人,眼泪都没来得及擦去。见楚怜玉看过来,她立刻回神,紧张地道,“没看见,没看见,什么都没看见。”
“没事,看见也没事。”楚怜玉见吓到她了,连忙安抚。话还没说完,她就慌里慌张地躲开,急匆匆地抱着鞋子跑了。
楚怜玉呆愣愣地看着她边跑边抽泣的身影,一时无话可说。
“哈哈。”秦歌笑出声。
楚怜玉看过去,秦歌笑如春风拂面,丹凤眼弯成春日月牙,柔柔地回望他。
“笑什么。”楚怜玉别过头不看他。
秦歌拉过他的手,在唇边吻了一下,“以后就这样吧。不要再躲了。”
那个吻很轻柔,小心翼翼的,楚怜玉心中一跳。
“走吧,”秦歌拉住他。
楚怜玉没说话,任由秦歌握住他的手,两个人十指相扣,不再遮掩地往前走。
“好。”
走了许久,楚怜玉才低声回答道。
秦歌握紧了他,拉起来,孩子似的晃了晃。
走到木屋的时候,楚怜玉才发现墨鹰已经提早回来了。
“少宫主,”墨鹰对秦歌行礼,秦歌看了他一眼,道,“可有发现?”
“没有。”
墨鹰退到一边。
这里的事情既然已了,接下来就是要去洛阳镇。
妇人不会骑马,楚怜玉自告奋勇地让她坐在自己马匹上,打算带她去洛阳镇。
秦歌自然不同意,没等楚怜玉爬上马背,就一把把他抓了过来,放在胸前坐好,两人共乘一骥。
秦九眼看秦歌如此,忍不住指着那妇人道,“那她呢?”
秦歌慢悠悠地唤了一声,“墨鹰。”
墨鹰闻声,二话不说上前扶住那妇人上马,接着就骑上去,坐在她背后,双手握住马缰,虚虚地抱着他。
秦九看得眼睛都瞪圆了。
秦歌这样,明摆着是要故意气他!
在他眼前让墨鹰抱着其他女人,他怎么可能受得了。
“你给我下来。”
秦九粗鲁地抓着那妇人的手,在她的尖叫声中,把她甩在自己的马背上,不等墨鹰说话,一甩马鞭,飞腾而去。
秦歌淡然地瞟了墨鹰一眼,带着楚怜玉走了。
墨鹰微微皱眉,看着前方秦九飞舞的红衣微微出神。
白月骑马走至他跟前,对他微微拱手,也绝尘而去。
墨鹰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拍马走在距离秦歌不远不近的地方,一行人往洛阳镇的方向而去。
本来赶路赶了一天,又去山洞盘查,等几个人找到休息的客栈时,天早就黑了。
楚怜玉又累又饿,偏偏窝在秦歌怀中又异常让人安心,一路上睡的天昏地暗,到了客栈被秦歌抱起来才醒过来。
刚睁开眼睛,肚子就咕噜咕噜地叫起来。
“好饿。”楚怜玉不避嫌地把胳膊搭在秦歌的肩膀上,道,“还有吃的吗?”
秦歌微微一笑,示意他看客栈门口的旗子。
€€€€留仙客栈。
“我家的?”楚怜玉四下张望,“怎么开在这么偏僻的地方?”
“偏僻的地方才好做生意。”秦九不耐烦地走过来,毫不客气地拽着那个妇人的衣服,防止她滑落下去。
楚怜玉定睛一看,她早就昏了过去。
秦九烦躁地瞪了他一眼,“看什么看。”
“咱们快进去。”楚怜玉连忙带头进了客栈,不与秦九计较。
客栈大堂里没有人,只有一个小二支着下巴睡的昏昏沉沉的。
楚怜玉走到柜台敲敲桌子,“小二,住店。”
店小二吓得脖子一缩,哎呦一声醒过来。
楚怜玉拉着他,“你躲什么,我们要住店。”
“好好。”店小二连声答应,一边赔笑,一边偷看进店的客人。
看到秦歌时,眼睛都发直了。
“姑……”他笑的眼睛都快没了,冲秦歌献殷勤。
秦九噗嗤一声笑出来,指着秦歌的脸道,“他是不是很像那个什么?”
店小二没闹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就被眼前的动静吓得闭上了嘴巴不敢说话。
秦九忽地飞了起来,高高地停在屋梁上,原本他站的地方,扎着一根银针。
“秦歌!”秦九头顶着大梁,灰头土脸地冲秦歌大嚷。
楚怜玉想起第一次把秦歌认成姑娘后的惨状,连忙示意店小二闭嘴,不要再提姑娘这两个字。
店小二见他挤眉弄眼的,立刻知道不对,连忙弯腰道歉,掏出毛巾把楚怜玉靠着的柜台擦了一遍,见他们几个面带疲惫,就点头哈腰地引着上楼。
秦九在秦歌走了之后,才从梁上下来,气哼哼地拍打着身上的灰尘,“从小就这样!长得像女的,偏还不让人说!”他一脸灰地跟在秦歌他们身后上楼,“武功好有什么了不起,小人行径。”
秦歌停住,似笑非笑地回头望了他一眼。
秦九立刻提高警惕,“你做什么?”
秦歌笑笑,扭回头,不再理他。
秦九虚惊一场,却也不敢跟的太近,与秦歌拉着点距离,昂着头,慢慢地往上挪。
楼下,掌柜的从厨房伸出头看了看,迅速跑到窗口,放飞了一只白鸽。
嵩明县客栈里,白朗整个人僵在床上,重新陷入动弹不得的境地。
白月不在,眼前连个晃动的人影都没有,他一个人孤零零地躺在床上一天,然后莫名其妙地睡着,再在天亮的时候忽然醒过来,接着又是完全不能动弹的一天。
他已经可以预见,自己将在这张床上躺到地老天荒的未来了。
太虐了。
白朗眨眨眼,为自己掬一把心酸泪。
白月不知道听到了什么消息,白天匆匆忙忙地离开,招呼也不打一个。
自从他走之后,屋子里就没出现过其他人。
堡主也是见不到人。
堡主,堡主,堡主……
白朗在心底呼唤。
你就算是露个面也好啊。
你不来,铁鹰堡的人没人敢来啊。
堡主……
咦?
眼前忽地出现了一个白衣冷面人。
白朗使劲眨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