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闹……”昊烨抓住猫爪压在枕边,亲亲压紧,继续睡,明天还有事。
两只猫爪被准确地扣在了猫头两边,小猫垂头,他根本不是昊烨的对手啊,为什么同样是男人,他小猫就这只能给人生孩子?他不想生……想到这,小猫就想到了巫冥白天的话,不禁害怕,他的心里的话在肚子里,那肚子里的孩子不是每天都听得最清楚?
不要他?
小猫忽然觉得肚子的疼却越发明显起来,这疼一下子让小猫联想到儿时在庙里,日日幻想有一天阿爸阿妈来接他回家的情景。
“我是不是阿爸阿妈不愿意要的孩子?”他儿时无数次问过庙里的师父,师父只是笑说:“他们即使不在你身边,依旧爱着你!”全是谎话。
庙里的孩子,壮壮的很多有些甚至被山里的夫妇领养走了,只有他年复一年谁也不想做他的阿爸阿妈……
疼……在心里,小猫深呼吸告诉自己不要想,想了心就好疼,他发过誓会做一个好阿爸,绝对不遗弃一个自己的孩子……只要别人给他一个家!他就会用性命去守护……
肚子似乎更疼了,那疼让小猫觉得像自己儿时偷偷落泪的痛,被遗弃,没人爱的痛……小猫抽回手捂着肚子,觉得那里越来越痛,连着胸口一起痛,疼得让人窒息。
然后小猫感觉肚子在抽一般,顿时小猫就脸色煞白,一种恐惧迅速抓住了小猫敏感的神经,他第一次,第一个想到了那肚子里的孩子,那个因为自己是男人,一直想要拿掉的孩子……
痛连着儿时的回忆,小猫只觉得自己好像看见了肚子里的孩子就像儿时的自己,孤单的在黑暗里哭泣……
“昊烨……我疼——”
他不要失去他的孩子!即使放下男人的尊严!
作者有话要说:暂时还在试图抱养阶段。
最近我小外甥女出生了,第一天她就会哼哼把他爸爸逗得团团转,没事就抱着她,守着她两夜没舍得睡,突然发现原来男人做爸爸也会很有爱啊!
忍不住。忍不住想让小猫自己生一个,知道很雷,所以还在犹豫。
第四十章乌龙滑胎事件
大寨又是一个不眠的夜,从昊烨被小猫一脸煞白惊醒,整个大寨就几乎一夜未眠。
一道命令,大夫和三娘就扑腾腾从楼上一路飞奔上来,火把似一条长龙连着药房,数十数寸的银针铺在床边,把小猫的眼吓得瞪得圆得不能再圆。。
银光闪闪是银针反射的火光,烛火无数把小屋照得犹如白昼,屋中里外都是人,却不闻声息,帐外,三娘和白胡子大夫轮番上阵,拿丝线把脉的,摆弄家传秘术的二人配合的那架势倒是十分吓人。
更被说二人耳语数度那严肃的神情,直叫小猫把一颗心悬在了嗓子眼:难道他要死了,还是孩子要没了?可怜的猫爪揪紧了被子,最后还是把一双眼投注在枕畔的昊烨身边,没理由的,小猫觉得昊烨在,他就不会死,除非昊烨要他死。
其实,具体什么病呢?
隔食!
具体下来是小猫近来憨吃哑涨,肚子里食物过剩,日积月累又加上小猫昨日下午一阵疾跑,于是乎,隔食之后就是肚子疼,再然后也就是闹闹肚子,小小小的问题。
但……
小猫是孕妇啊!
三娘和白胡子大夫怎么也要当做孕妇来处理一下,应付的同时随便显示自己的□的医术,而且三娘正需要一个绝佳的理由,对小猫用药——“保胎药!”
于是乎,白胡子大夫先呈上了他的看家宝贝大小银针一排据说有百根,目的有二:一消食,二把要化的气归到某处集结然后封住……
三娘也不甘示弱,一听到小猫报病,立刻把她筹备已久的大小宝贝,一口气带来了,那阵仗连着那一排赫然的银针,小猫摸摸肚子,觉得自己其实一点儿、一点儿也不疼。
“福晋,请伸出手来!”白胡子大夫首先发难。
猫爪哆嗦。
三娘很配合,把猫爪从帐里用力拽出缠上线,猫爪挣扎,三娘是什么人,她可是大宅里出名的男人婆,比男人还男人的女人,那上百斤的大药坛,她一个人就能轻轻巧巧地挪动——非天生,后天药力所养。
猫爪在母熊掌下,挣扎无力,于是长长的红色丝线缠紧了手腕。
白胡子也不过是眸底掠过一丝惊异,欲抬眼,却被帐中某道锐利的目光逼退,复又低头沉吟道:“不好……”
不好?
正与三娘魔爪抗衡的小猫在惊闻此话时,心中一惊,低低试探:“孩子……”没事吧?
“孩子只怕不保……”白胡子一句话,屋中顿时温度降了十度以上,众人纷纷暗中倒抽了一口冷气,小猫是心中一冷,如果不是昊烨适时握紧了小猫另一只手,神情从容,小猫会再度挺猫尸,晕给他们看,他一个大男人,怀孩子也就罢了,如今又说没了,这不是玩他吗?
“你没办法?”昊烨的声音很冷,却让小猫倍感窝心,第一次用一双崇拜的猫眼期望地看着昊烨。
“有是有,只是福晋会辛苦些……”白胡子才开口,猫眼就自动落在了那一排灿灿生辉的银针上,寻思这是干什么的,耳边在无数的云山雾绕之后,小猫终于听懂了最后一句::“请三娘拿针!”
小猫立刻就明白这针绝对不是用来试毒的。
“三三……娘!”小猫一看见三娘掀帘子进来的身影,第一次觉得三娘特别有,当年山雀家妈挥舞镰刀追砍山雀他爸,在田坎边奋起直追的气势。
“昊烨……”是小猫拉住昊烨,阻止昊烨要离开床时求救星星眼。但昊烨只是拍拍猫脸,表示他不会离开,只是坐到帐外,把位置留给那个杀人不用刀的三娘,小猫只能看着昊烨的身影,然后回看三娘那笑比不笑更恐怖的脸,想到了第一次被压在案板上狠扒衣服的情景——不堪回首啊!
这次小猫只能默默地看着三娘故伎重演撩起衣摆,而他连挣扎都多余了,被扒惯了,唯一难受的是,为什么连女人的力量都在他之上,他小猫的耻辱啊耻辱啊!他唯一的担心是,这次三娘如此大阵仗不会真让自己二度追悔莫及吧!
“啊——”第一声惨叫,是小猫被熊掌拍在床上的情形。
“三……”话音未落,是三娘拿起寸余银针的情景正缓缓落下,小猫被扎第一针的恐惧。
“嘶——”是小猫被扎麻木的声音,随着白胡子老人每念一个穴位而响起。
帐外只见人影重重却无声音,帐外看帐里,只见银光闪闪,三娘手起手落,瞬间银针插了一片银光,小猫成了一只很值钱的猫刺猬,不同的是刺猬的刺长在背上,他小猫生在肚子上,而且这些刺都是银的,很值钱啊!
小猫唯一感觉欣慰的是,这些银针都在肚子周围,中间一根都没有,他肚子里的猫仔仔至少是安全的,不枉费他一再强调,只是他认真的模样,让知情的人纷纷冒冷汗。
银针扎上还要细细的转动很久,以至于小猫也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睡着了,当他被摇醒灌下无数味道古怪的汤药时,才发现新的一天已经翻出自己的鱼肚白等着晒太阳了。当然他也不知道,昊烨临去书房休息前,路过三娘那里,那句不经意地话:“也许我不知道你们打什么算盘,但你记住他在你们在,他死,我不会让他孤单的!”
那话森冷好似隆冬倾盆而下的水,让三娘久久没有动弹,即使人皆已退去,她的手脚依旧冰凉,她想起了头人夫人难产时抓住自己的手说的那句:“你信不信报应……”她三娘不信,只是她回头看着小猫睡沉的脸时,她总是恍惚——此刻的小猫与当年的夫人何其相似。果然还是来讨债了啊!难道她亲自帮她抚养大了巫冥,夫人还不满意吗?
禁术……
三娘抬眼,伸手抚过小猫汗津津的脸,看样子吓得不轻,他只是个傻小子,上一代人的恩怨,他不该懂,也不要懂才会一直快乐。
只是三娘叹气,你要是女孩子多好!
忙乱,在咋咋乎乎地喧嚣夜中过去。
当大寨外被各处前来赶集的山民们围了里三层,外三层彼此交易时,大寨才开始一天的梳洗忙碌,尽管未曾睡好一个囫囵的觉,昊烨还是如期每月简装出现在了大寨外巡视,昨夜那场乌龙,让他开始后悔弄个继承人的想法,只是半途而废更加不妥当。
与昊烨忙着急于掌握岭西大权不同,小猫这夜尽管睡死前,肚子上还银针满满,但他却睡得很深,而且他的梦里还出现了一个蹒跚爬动的孩子,猫仔仔一样胖胖的、小小的,笑时口水嗒嗒,抱着一只布老虎就嘴里送,高兴时还会挥舞着爪子上下摆动,笑出的声音奶奶的……只是那孩子一开口就把小猫彻底郁闷了,因为他喊小猫“阿妈!”
阿妈你个大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