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上那个孩子后他也曾惶惶终日过,甚至有过打掉这孩子的念头。
可是龙堰在得知这个孩子后坚定的不许他打掉,甚至要求妹妹装作怀孕的样子,在他平安产子后,连夜将孩子抱进了皇宫。
替换给了自己的妹妹,生完孩子后他心力憔悴,人已经晕了过去,甚至连看都来不及看孩子一眼。
再见这个孩子已经会说话了,张口叫自己却只能的一声“舅舅”。——心痛如死。
在龙麒睿出生的一年后,高皇后也终于诞下了子嗣,因为如果再不让高皇后生下孩子就可能引来更大的变故,也是那个出生的孩子麻痹了高家人的警惕心,所以他们才会一败涂地,因为他们没有龙堰狠,虎毒不食子,他们想不到龙堰比虎更加恶毒。
☆、第三十八章 谁也不嫁(修改) (1523字)
这个故事很长,但是却不复杂,夜梵说完后,再次沉默了下来,无数个午夜梦回中他多么希望龙麒睿能叫一声自己爹爹,可是每次醒来面对的都是他冷冰冰的面孔,他固执的以为是自己害死了他的母亲。
“睿儿的孩子啊,真是令人期待呢。”夜梵盯着彦墨的小腹目光灼热“不知道这个孩子会像谁。”
彦墨笑了笑,“我希望这个孩子能像阿睿。”
刚刚的沉寂气氛被打破,夜梵叹息道“当初怀睿儿的时候经常呕吐,只觉得日子太漫长,可是现在想来,却觉得怀睿儿那段日子才是最幸福的,人只有在失去了之后才懂得珍惜。”
“夜叔叔,你和我说这么多,我又怎么会不明白,你放心吧,我不会打掉这个孩子的。”听到彦墨的保证,夜梵脸上顿时有了光彩,嘴角微微弯起,“你是个聪明的孩子,我也没什么送给这未来的孙儿的,这块青龙令是我当初离开颜家堡是带出来的,就还给你吧。”
青龙令拿出来的时候彦墨脸色微微一变,这的确是一个大礼,现在怕是全武林为了这四方令牌抢破了头吧。
彦墨也不客气,他的确需要青龙令,等这里的事情结束了,他必须回到颜家堡,继承颜家堡的位置。
“墨儿,今日的事我希望你能为我保密,不要告诉睿儿。”夜梵神色慎重的道。
告诉了龙麒睿又能怎样,只会对一个痛苦的人,自己的不幸为何还要加诸到儿孙身上。
“可是那样你不会痛苦麽,你难道不想让他叫你一声父亲麽?”彦墨问道,他不明白,骨肉就在眼前却不能相认,这是何其痛苦的事。
夜梵苦笑着摇摇头“怎么会不想,只是他恨我啊,我怕说了他会更恨我,毕竟是我抛弃了他。”
“那时你也是身不由己啊。”
“即使身不由已,但是我抛弃他却也是事实。”夜梵的表情越发苦涩,他将希翼的目光投在了彦墨的肚子上,笑道“真希望能听到这个小家伙叫我一声祖父。”
“会的。”彦墨心里暗暗打定了注意,无论有多么难,这个孩子他也一定要留下。
为了不让自己后悔,也为了那在痛苦漩涡中苦苦挣扎的人。
“那你还会选择嫁给高黎麽?”夜梵顿了顿,问出了自己此行的目的,如果彦墨真的嫁给了高黎,恐怕龙麒睿是真的活不下去了,龙麒睿虽然为人嚣张狂傲,但却极重感情。
他将彦墨看得比自己的生命还重。
若是失去了,那将会要了他的命,他是断然活不下去的。
彦墨咬了咬下唇,许多事似乎瞬间想明白了,“我谁也不会嫁的。”彦墨信誓旦旦的保证道。
“真的?”夜梵欣喜的道,声音有些颤抖“说我自私也罢,睿儿他我希望你们能在一起,我看的出你也爱着他。”
“我需要一些时间,夜大人,你能否帮我一个忙,将我与高黎的婚约推迟一段时间,就以太子墓穴坍塌为借口,我需要做一些事。”
夜梵见彦墨神色慎重,应了一声“我会尽力。”
他需要时间来解决一些事,比如皇兄与高黎之间的协议,比如高黎将自己当成了谁,比如高黎到底要做什么,他能感觉到一股无形的阴谋正在笼罩着每一个人,而这些人有很多是他非常在意的。
夜梵离开没多久,高黎便来了,彦墨老远的就能感受到高黎的气息,他装作已经熟睡闭上了眼,高黎轻手轻脚的走到了彦墨的床前,目光落在了他被包扎的严严实实的手上,眼神变得复杂起来。
一丝不甘由心底升起,为什么明明是他们先遇到的啊。
高黎无不痛苦的想,他伸出手来,轻轻的扶上彦墨的面容,光滑的肌肤犹如上好的美玉,他的手指轻轻描绘着他脸部的线条。
最终目光落在了他艳如桃花的唇瓣上,那雪白中的一点红,是那样的诱惑人心,高黎俯下身刚想要吻上,彦墨忽然睁开了眼,两人的目光撞到了一起。
☆、第三十九章 摊牌(修改) (1973字)
彦墨神色有些尴尬,高黎却只是痴痴地望着他,眼眸中的深情排山倒海而来,一瞬间似乎要将他淹没。
彦墨撇开了眼,这样的高黎让他不敢去正视。
“墨儿,你的手。”高黎抓住彦墨受伤的手,温柔的问道“很疼吧。”
“太医已经看过了,不碍事。”彦墨撑着身子从床上坐起来,面对着笑意昂扬,温柔不减的高黎,无端的心虚。
“长舒,我们退婚吧。”彦墨扬起头注视着高黎的双眸,毅然道。
“墨儿你又在说胡话了。”高黎温柔的说着,眸子已经冷了下来,眼底一层寒冰。
这样的高黎是陌生的,彦墨却固执的继续说下去“我来这儿本就是要做你的人质的,所以我不会离开你的视线,我不会嫁给你,同样也不会嫁给他,我以质子的身份长流这里。”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高黎脸上温柔的笑已经冻结,此刻冷冰冰的盯着彦墨仿佛是在看着一个陌生人。
“长舒,我配不上你了,因为我已经有了阿睿的骨肉,你会有更好的,更适合你的人选等着你。”
“不。”彦墨的话被高黎粗暴的打断,他近乎固执的一把抱住彦墨紧紧的将他禁锢在自己怀里“除了你我谁也不要。”
“长舒,我有了他的孩子,我的心已经给了他,所以我不会再爱上你。”
高黎伟岸的身躯微微一颤,心脏仿佛被人狠狠捅了一刀,痛不欲生。
“长舒,你确定你幼年时见到的那个人是我吗?”
被拒绝的一刻,他大脑一片空白,彦墨说了什么根本就没有听清楚,高黎一步步往后退去,那痛不欲生的表情令人心碎。
……
为什么明明就是他们先遇见的,为什么却不能先爱上,这是一家简陋的酒肆,老板随意支了一个帐篷就开始在这里做生意,而高黎则是这里的主顾。
身边堆了四五坛子空酒坛,可是他依然在喝,仿佛要将胸腔里所有的苦闷全部吞下去。
“墨儿,墨儿。”
忽然一个黑衣人凭空出现在高黎面前,将手里的牌子一甩丢到了他面前的桌子上,冷淡的丢下四个字“主母有请。”
这是一段很长的隧道,在地底下从在了很多年,这里荒芜死寂就像是一座死气沉沉的坟墓,高黎沿着台阶一步步走下去,越往下走心就越沉,那股压抑的气氛让他难以忍受,尽管来了这里不下百次,但是每一次都很排斥。
在走到了最后一个洞口后,高黎的脚步停了下来,隔着一道石门,一个苍老嘶哑而扭曲的声音传来“你来了。”
这声音难听之极,不辨男女。
“是。”高黎皱着眉,显然对此很排斥。
“那个叫祁连墨的人让你动心了?”那个突兀的声音又问起。
“是,没有他就没有我的今天。”高黎回答的肯定。
而那个声音陡然变得声嘶力竭起来“混账,你个混账,你怎么可以爱上人,你怎么可以动心,知道你为什么活着吗?你活着就是为了复仇,你存在的意义也是为了复仇,你这样的人怎么可以有爱,怎么可以?你忘记了自己在我面前发下的誓言吗?”
高黎微微屈膝跪下,垂下高贵的头颅“我没有忘记。”
“没有忘记?一开始我就告诉过你那个祁连墨是一个棋子,你居然对自己手里的妻子动了心,高黎啊高黎,你忘记了你的母亲是怎么死的吗?”
高黎的身躯微微一颤,似乎是想到了最最痛苦的事“我,我没忘记。”
“你的母亲,她被那个人活活的钉死在石柱上,一根根银针扎透了她的身体,她的身体被密密麻麻的刺穿透,血肉模糊,她憎恶的双眼被挖了下来,她的双手被砍断,最后一把火将她的尸体烧成灰烬,你怎么会忘,你怎么会忘,这一幕你亲眼看见又怎么能忘。”
高黎伟岸的身躯颤抖的更加厉害,额头上冷汗直冒,双手紧紧握成拳,眼底的憎恨一瞬间燃烧成剧烈的火焰。
“不要说了,不要说了。”
那一年他刚刚满三岁啊,他上面还有两个皇兄,最大的五岁,中间的四岁,那一年他亲眼看着自己的母亲大靖皇朝的皇后娘娘被自己的父亲,一针一针的穿透在了身后的木板上,血肉模糊。
他惊恐的尖叫了一声,幼小的身体僵硬在原地动弹不得。
而那个男人赤红着双目扭过头来,恶狠狠的瞪着他,比了一个杀的手势,然后一个暗卫从天而降,手里的刀毫不留情的斩向了他。
他听见母亲撕心裂肺的叫声“龙堰,你不得好死,你不得好死,他是你的儿子,你不能杀他。”
“哼,我从来没承认过他是我的孩子。”冷淡的声音自那个男人口中溢出,他以为自己要死了,浑身血液冰冷。
就在那时,很多黑衣人冲了进来,他们都是外公的死士,那些人不顾一切的将他救下。
血泊在他幼小的瞳孔中倒影出一朵朵妖异的花朵。
那一年他的母亲大靖的国母身亡,那一年权倾朝野的高太师全家上下一千余口人一个不留,那一天他开始了自己的逃亡之路。
☆、第四十章 刑罚(修改) (1521字)
那些护送他逃亡的侍卫越来越少,直到最后那个侍卫倒在血泊中,他拔出对方染血的刀,杀死了那个想要从地上爬起来杀了他的人。
三岁那年,他开始了漫长的逃亡之路,他曾经饿过七天七夜,也吃过树根草皮,饿极了甚至连老鼠也抓来吃过,他曾经因为长相好被拐到勾栏院里,那一次他巧遇了自己的妹妹,那一年他已经八岁。
乖巧懂事的妹妹放下了自己的倔强与高傲,努力学习勾栏院的技术,而他则被另一个人赎了出来,那是一个全身笼罩在黑色中的女人,她的脸上是一道黑乎乎的面纱,她的声音极其难听,她让她们叫她主母。
那一年她教他们开始了复仇只计,她说她也姓高。
“记得就好。”瞥见高黎的痛苦神色,那嘶哑的声音得意的说道,随即语气变得更加冷酷起来“既然知道了,那就应该知道计划完成之后,那个祁连墨必须要死。”
“不。”高黎却倔强的抬起头,“不许伤他。”这四个字说的极为霸道,这一瞬间他身上的杀气带着浓郁的血腥味,令人胆寒。
“好,好,翅膀硬了啊。”女人尖利的道“既然不愿意伤害他,那么你就替他受罚。老规矩,自己去领罚。”
“是。”高黎淡淡的应了声是,从地上站起身来,随即向着尽头的方向走去,那里有着一个刑架,那个刑架他承受了刺骨之疼,不下百次,但是每次想起那种彻骨的疼痛就会令他不寒而栗。
他缓缓解下上衣,背后露出了一个个可怖的伤口,那些伤口及其可怖,高黎赤着脚踏上了刑架,两道很长很尖利的铁钩子闪烁着森寒幽冷的光芒。
高黎咬着牙,将身体紧紧贴了上去,随即而来的是刺骨的疼痛,两道铁钩噗嗤一声没入了血肉,疼的他浑身一激灵,大片大片的血迹滴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