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番人藏得很严实,想要找人很难。
彦墨正在楼台上凝神细想,目光一转不经意落在了一个女人身上,是她。
彦墨诧异的站了起来,是那天在大街上的妖异女子,就是她伙同别人掳走了他的清儿。
彦墨匆匆起身,提气从楼上跳了下去,悄无声息的跟上了那个女子。
那女子走了两条街,转了一个胡同,在一家很平常的屋子停下,然后回过头来冲着彦墨的方向一笑“彦门主,请了。”
那艳丽女子妖娆一笑“公子不必惊讶,以你的武功我想要发现你自然很难,但是你身上有牵引香,所以我一早就知道是你。”
“你故意引我来这儿?”彦墨警惕的观察四周,这里人眼广阔,也没有发现其他高手的行径。
女子吃吃一笑:“我是奉了圣皇的命令,特意请彦公子来的。”
说罢女子做了个请的手势,彦墨为了清儿无奈只能跟上,即使这里是龙潭虎穴他也要闯上一闯。
彦墨踏进了这道门,身后的门被沉沉关闭,彦墨头也不回的往前走,妖娆女子领着他进了主屋。
门推开,一个神情傲然,目光精锐,身体坐的笔直的男人坐在主位上,那男人看上去上了些年纪,但是很精神,身上那般不怒自威的气势,让人心神为之一凛。
“你是西番圣皇?”彦墨诧异的看了那人一眼,然后根据对方年龄猜测道。
男人站起身来,看见彦墨的一刻,目光中流露出一丝惊艳,“彦公子,果然名不虚传。”
西番圣皇忽然神秘的一笑,目光在彦墨身上牢牢的盯住,带着一种无法揣摩的神情,眼神雪亮。
“是你捉走了清儿?”彦墨也不拐弯抹角,他来这里就是为了寻找清儿。
“是,那孩子是我捉走的。”西番圣皇毫不掩饰的承认。
彦墨心里一冷,那股愤怒与杀意瞬间充斥在心头,但是彦墨却只能忍耐,此刻不是冲动的时候“将清儿还给我。”
彦墨咬着牙,目光冰冷如刀,森寒的说道。
“彦公子不必着急,令公子在我这里不会受伤害的。”西番圣皇不紧不慢的走过来,手指一抬勾起了彦墨的下巴,微微扬起唇角,笑的志在必得。
“我很欣赏彦公子你,美貌倾城,学识武功天下第一,这样的你从内到外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迷人的气质,你凝眉冷对时,模样最是美妙,像极了寒冬腊月的寒梅。”
彦墨没有打开对方的手,只是冷眼看着他,“你想要怎样才能放了清儿?”
“你,或者你皇兄陪我睡一晚。”西番圣皇忽然沉声道。
彦墨脸色更加难看,险些当场拔剑“无耻至极,你以为我会乖乖就范吗?”
西番圣皇大笑一声,放开了牵制着彦墨下巴的手“你会的,因为你的儿子在我手里,我想要他活他就能活,而且我忘记告诉你了,你的宝贝清儿中了一种毒,名曰痴缠。”
听见痴缠两个字,彦墨脸色更加难看,瞬间变得苍白不已,痴缠之毒纠缠了他和皇兄多年,等等对方怎么会有痴缠,痴缠在这世上几乎灭绝。
彦墨似乎想到了什么,诧异的看着西番圣皇“你为何会有痴缠?”
痴缠乃是一种剧烈毒药,当初爹爹怀着他和小玉儿的时候,已经毒入骨髓,他和小玉儿从母胎里就已经染上了这种毒。
所以他们一出生,倍受煎熬的爹爹也撒手而去。
那毒是谁下的,从何而来,当年盛怒的父皇杀了好几个大臣和后宫妃子,之后自己也自杀了。
此事不了了之,然而像痴缠这种几乎灭绝于世的毒药,到底从哪里来,却成了一种谜底。如今彦墨似乎是联想到了什么。
他不可思议的问:“你怎么会有痴缠?”
“痴缠,我手上共有两颗,一颗给了你爹彦宵,一颗送给了你儿子。”
轰隆一声彦墨脑海里似乎有什么东西要炸开,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原来是这个人害死了他的爹爹,如今还要害了他的清儿。
彦墨看着对方的眼神越来越冷,身上戾气暴涨,衣襟无风自动。
咬牙切齿的道:“我要杀了你,为我爹报仇。”
“你杀不了我。”那西番圣皇看着彦墨笃定一笑,手里忽然多了一个铃铛,铃铛声音瞬间而起,彦墨身上立刻像是失了力气,浑身一软险些跌倒在地上。
身体仿佛不是他自己的,彦墨诧异的看着自己一步步麻木的走向了床边,然后乖乖的伸手去解开自己的衣服。
不,停下来,快停下来。
那铃声持续不断的响起,彦墨的灵魂在剧烈挣扎,然而身体却不再是他自己的,任凭他如何努力也无法操纵自己。
“你抗拒不了我。”西番圣皇呵呵的笑着,声音自信而傲然,眼底的光却狠厉冷漠。
彦宵这是你欠我的,当初你选择了我如今就不会是这个结果,那么你欠下来的就由你儿子替你偿还好不好。
他长的真的很美,有种让人压在身下狠狠侵犯折磨的冲动。
彦宵,你在九天之上可是在看着?看着我如何睡了你的儿子。
想起复仇的欲望,西番圣皇忍不住笑出了声,从来没有一刻像今天这样让他快意,让他情不自禁。
西番圣皇举着摇铃,站在了彦墨面前,看着彦墨一笑,目光阴狠恶毒。
眼看着彦墨身上的衣衫一件件落在地上,西番圣皇伸手一把抱住了彦墨,将他平放在床上,然后栖身压了下来。
他的手指划过彦墨的脸颊,舌尖舔舐着彦墨光滑细腻的脸,口中啧啧有声的不断赞美着:“你真美,和你爹一样漂亮。”
西番圣皇哑声说着,伸手去扯彦墨身上仅剩下的屏障。
彦墨额头出了一层冷汗,想要挣扎身体却不听使唤,压在身上的男人手伸进了他的衣襟里,开始胡乱摸索,彦墨忍着那股恶心,内心升起一股害怕与绝望。
然更多的却是仇恨,是这个男人害死了他的亲爹爹,是这个男人害的他的小玉儿受了这么多年的罪,被痴缠之毒苦苦折磨。
第一百二十章 受制于人(二)
压在他身上的男人,用牙齿咬开了彦墨衣服上的衣带,然后俯首亲着彦墨的脖子,细细密密的吻全数落了下来。
彦墨僵硬着身体,西番圣皇埋首去亲彦墨裸露的胸膛,就是在这一瞬间。
一道剑气忽然刺来,西番圣皇满面诧异,狼狈的在床上一滚,躲了开去,彦墨挣脱开了禁锢,也是一瞬间彦墨一掌打向了西番圣皇,西番圣皇没想到彦墨还有力气挣扎,下意识一掌推出去,用了十成十的内力。
谁知彦墨却不是想要与他对阵,而是借着他这一掌的力气遁走。
彦墨借着这一掌的劲道,飞出了很远很远,西番圣皇此时就是想追也追不上,暗恨自己实力,但是彦墨啊彦墨你迟早还会来求我的,不仅是你的儿子,还有夜无常,他们都是你关心的人,你迟早会回来的,一定会。
西番圣皇自信的一笑,将那个诡异的铃铛收了回去。
彦墨飞出老远,落在了一个僻静的街道上,胸腔里一阵翻滚,再也忍不住哇的吐出一口血来。
那个西番圣皇太诡异,虽然武功平平,但是他的巫术实在厉害,彦墨强行用功抵挡,换来的差点是武功尽废的下场。
彦墨喘着粗气,扶着墙狼狈的往前走,那个西番圣皇是他的杀父仇人,那个人是他的杀父仇人,彦墨心里一阵澎湃。
掩盖了多少年的真相就这么浮出了水面,当初父皇本以为是宫中的妃嫔争风吃醋故意害死了爹爹,原来一切都是有人指使的。
西番圣皇,我彦墨活着一天就一定要让你付出代价,即使粉身碎骨,我也要报仇,爹爹的死,父皇生不如死的痛,小玉儿身中痴缠煎熬二十一年,痛不欲生的滋味,我都要你一一换回来。
我彦墨对天发誓,一定要,一定要报仇。
“唔。”又是一口血喷了出来,彦墨身体再也支撑不住,单膝跪在了地上,小腹此时忽然一阵阵阵痛,彦墨双手护住了肚子,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夜无常很烦躁,彦墨似乎是在故意躲着他一样,这几天他派人找了好几个地方都没有找到,他想要将那天的事情解释给彦墨听,可是却哪里也找不到人。
还有那个讨厌的女人娜依林,如果不是因为她捏住了他的把柄,他一定会杀了她,但是他不能冒险,不能拿彦墨的身体开玩笑。
等解了彦墨身上的禁锢,他一定要杀了这个可恶的女人,真是该死。
夜无常恶狠狠的低咒着,内心一阵烦躁,他沿着大街漫无目的的游走,目光总是肆意的游走于人群中。
却没有看见一个熟悉的影子,夜无常暗笑一声,咒骂自己是傻了吧,彦墨既然有心避开他,又怎么能轻易被他找到。
正这样想着,夜无常目光忽然看见了一个白色的身影,那人单膝跪在地上,一手护住肚子,看那人的身形居然那么的像彦墨。
夜无常大惊,想也不想的冲了过去,抱住彦墨冰冷颤抖的身体,惊呼一声:“墨儿。”
彦墨抬起头来看见夜无常,神色一变,忽然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一把推开了夜无常,站起身来,强撑着身体想要离开。
夜无常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彦墨的手腕,将彦墨一把抱起来,彦墨立刻开始挣扎,然而挣扎了两下小腹疼的更加厉害。
“唔……”彦墨疼的面色煞白,一口血再次喷了出来。
夜无常见此,脸色大变,一把握住彦墨冰冷的手,惊慌的道:“你受伤了,是怎么回事,谁干的?”
“这……不管你的事。”彦墨倔强的说道。
夜无常此刻也容不得彦墨耍性子,强势的抱起了彦墨,大街上横冲直撞的奔一家医馆而去。
京城的大街上,一家天仁和的医馆悬挂着济世救人的牌匾,夜无常抱着彦墨直冲冲的杀了进去。
“老板呢?快点出来救人。”夜无常急得大呼小叫。
医馆的人匆匆跑出来,是一个四十几岁的中年人,看见夜无常怀里抱着的公子,在夜无常要杀人的眼神下,忙不迭的跑过来给彦墨诊脉。
“这位夫人动了胎气,身体严重受损,又受了内伤,而且似乎是受了什么巨大刺激,才会导致胎儿不稳,如果继续这样下去恐怕这孩子保不住……”
“你说什么。”夜无常大吼一声,瞪着那个大夫的眼神,似乎恨不得一口吞下对方。
那大夫被夜无常凶狠的表情吓得后退两步。
“这个孩子保不住,你们也不用活着了。”夜无常气呼呼的吼道。
“老夫,老夫尽量。”那大夫只能这样说,毕竟彦墨的身体以前似乎是受到重创,怀上孩子本来就有危险,如今又受了内伤和严重的刺激。
“不是尽量,是你一定要治好他,否则我一定不客气。”夜无常恼怒的一把揪住那大夫的衣襟,那大夫吓得浑身只哆嗦。
夜无常如此凶神恶煞的模样也吓走了医馆内其他来看病的人。
正在众人纷纷往外跑的时候,一人青衫华服走了进来,看见里面的情形怔了怔:“这是怎么了?”
夜无常听见这声音,立刻惊喜的回过身来,一把将来人拉到了彦墨跟前:“快,李太医你给我瞧瞧墨儿,他身体怎么样了。”
夜无常焦急的催促着,李晔见彦墨面色苍白,额头冷汗直冒,也顾不上别的,慌忙撸起袖子为彦墨检查。
随即皱起了眉头,一脸不悦的看着夜无常:“他怀了身孕你为什么不好好照顾他,他五年前怀了清儿伤了身体,本不适合怀孕,我曾经告诉他,如果他再怀有身孕,如果不好好保养照顾,恐怕性命难保,而你居然还让他有了孩子。”
李晔一叠声的抱怨着,这人也太不负责任了,五年前一走了之,留下彦墨和孩子半死不活,五年后回来了,在彦墨不能再次怀孕的情况下,再次让他有了孩子。
而如今居然还让他受了严重的内伤与精神刺激。
他这是成心在要他的命吧?
李晔给彦墨把完了脉,然后迅速的写了一张药方丢给了这里的老板,让他快些去熬药。
夜无常看着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的彦墨,心里很是内疚。
“清儿,清儿。”彦墨此时已经陷入了昏迷之中,双手下意识紧紧抱住自己的肚子,就如五年前护住快要流产的清儿一样。
彦墨绝望的叫着,一切仿佛又回到了从前,那张病床上李晔告诉他,这个怕是保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