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但愿吧，若是他再来，我就……”苏糯看着不远处蹲坐在老树下痛苦抱头的苏青兰，生生把自己接下来的话咽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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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戎耀也适时发现了苏青兰的异状, 他与苏糯一同匆忙来到老杏树下, 他感受到苏青兰周身散发的妖力, 把苏糯护在身后, 慌忙把苏青兰从地上搀扶起来, “娘，你这是怎么了？”
“无, 无碍，就是头猛疼了一阵。”苏青兰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妖力，她的狐耳与狐尾全部暴露出来, 她见苏糯很是焦急的看着自己，便虚弱的笑了笑, “我是吓到你们了吧，我这身子骨一直不痛不痒的, 突然头痛一时间没有适应过来, 让你们担心了。”
“娘, 咱们狐族擅医术，不如我用灵力帮你看看吧！”苏糯走上前, 想要抓苏青兰的手臂。
奈何却被苏青兰笑着躲了过去, 自家儿子如今有了孩子, 再动用灵力恐怕会伤及身体，苏青兰担心自家儿子会一直执拗，便坦白了自己这次头疼的原因，“其实我是动了杀念，我今天见到戎老二他们那副丑恶的嘴脸, 就想动手杀了他们，你们也知道，我常年在外，杀了不少妖怪和坏人，手上早就不干净了，心底也有了戾气，一时戾气上头，才会让我头疼。”
“娘，像戎老二那样的人，你杀了他，都脏了你的手，你为了他们动气，完全不值得。”苏糯与戎耀合力将苏青兰从地上扶了起来。
戎耀也在一旁补充着，“糯糯说的对，况且还有我呢，娘你不用管这些事。”
“我怎么能不管，你可是我儿婿，你动手杀了他，万一蹲了大狱那可怎么办？我犯了事，跑起来谁都抓不着我，你就不行了。”苏青兰心疼的看了眼戎耀，她担心戎耀做傻事，准备再敲打敲打戎耀，哪知在恍惚间看到院子中央的老杏树。
脑海里紧接着浮现出一棵不长枝叶，却挂满一树果实的老树，那老树下有一只浑身斑驳着血迹的白狐，那只白狐仰望着老树，似是在乞求着什么，那棵老树猛然幻化为一位白胡子老者，脸上泛着慈祥的笑容，将手里的果实递给了白狐。
“吃了它，你就能完成你未完成的夙愿，但是作为交换你要……”老者的声音开始断断续续起来，苏青兰的头又是一阵猛疼，直到被身旁的苏糯和戎耀唤醒。
“娘，你现在怎么样？”戎耀搀扶着苏青兰进了堂屋，这两天戎玉正在准备上学，睡的都很早，所以苏青兰暴露狐尾也是没有问题的。
“没事，就是脑子里有些混乱。”苏青兰并没有把刚才浮现在自己脑海里的场景说出来，仅是坐在椅子上喝了一杯热茶，静坐半晌后，体内的灵力渐渐恢复正常，她这才对着苏糯和戎耀说道：“我现在头不疼了，应该没什么事了。”
“那就好。”苏糯呼出一口气，径自走上前不顾苏青兰的反抗，抓起苏青兰的手腕，见苏青兰身体并无异状，这才放下心来，他想了想便又叮嘱道：“娘，我为你把脉并没有查出什么毛病，咱们需要观察两天，若是你的头再疼，咱们就要想其他的办法了。”
“嗯，娘都听你的。”苏青兰脸色恢复成往日的模样，并在戎耀和苏糯的督促下乖乖回房休息，只是没过多久，她又从房间里偷偷溜了出来。
她的儿子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合心意的人，她怎能让别人在旁边打扰？她杀不了戎老二，但不意味着她玩不了。
漆黑的夜里，一只雪白的狐狸，以着一个飞快的速度冲下了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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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月以后，秋收全部结束，戎玉正式去镇上最好的学馆念了书，戎耀和郎成把做好的肉罐头送去了县衙，便一同回了铺子。
现如今天气冷了，开始上冻，大家纵使换了厚衣服，在外面转一圈，也还是冻得透心凉，尤其是手脚，没有厚实东西护着很是遭罪。
这个时候，戎耀家杂货铺里的羊绒手闷和羊绒袜子，就成了大家争相购买的宝贝，只是羊绒袜子和手闷在编织上，很是浪费时间，所以大批量销售还是有些困难的，不少买不着的客人，就开始蹲守在戎家杂货铺。
此时，他们见戎耀回来了，就开始围着戎耀询问道：“戎老板，你家的羊绒手闷什么时候能做好啊，我们都等了一天了。”
羊绒手闷与手闷有些不同，它不是五指独立分出来，而是只有大拇指是分出来的，其余四根手指在羊绒手闷里大大增加了手闷的保暖性，很适合出门在外不干活的人们。
“各位实在对不住，咱家的手闷和袜子都是咱们家里人用手一点点织出来的，这费时又费力，大家都不要催，等我们做好了一定第一时间通知大家。”戎耀把刚出锅的糖炒栗子端了出来，对着大家热情招呼道：“不如坐下来吃点糖炒栗子，全当热乎热乎身子。”
刚出锅的糖炒栗子热气里带着甜香，趁热吃甘香软糯，在这结霜了的寒冷天气里吃实属一种享受，不少人都是一早就守在戎家杂货铺门口的，等到现在着实有些饿了，他们架不住糖炒栗子的诱惑，纷纷上前买了一包糖炒栗子，安静的坐在铺子里的餐桌前，吃了起来。
糖炒栗子要趁热吃才好吃，只是剥起来就有些烫手了，戎耀知道苏糯喜欢吃糖炒栗子，便挑了一盘个大的栗子，自己在旁边剥了起来。
“阿耀哥。”苏糯背着手目光灼灼的来到戎耀面前，见戎耀看着自己，笑着摊开手掌，对着戎耀说道：“你看我织的怎么样，我看今天太忙了，就跟娘亲学着织了一双羊绒袜。”
说起编织羊绒袜，最开始是戎耀把手艺交给大家的，可是大家在逐渐的摸索下，渐渐掌握了手艺，一个个织得都比戎耀好。
就连苏糯这个初试者，都比他的手艺好，戎耀这个手工废已经说不出什么了，他接过苏糯递过来的袜子，很是赞许的点点头，“嗯，第一次织就织得这么好，将来一定能超过娘亲和小灰。”
“嘘，小点声，这事咱们自己知道就好，你就让小灰和娘开心着，他们才有动力多织袜子，嘿嘿。”苏糯俏皮的笑了笑，旋即又捧着袜子，喜滋滋的说道：“那我一会儿就把这双羊绒袜子卖出去，咱们还能赚银钱。”
戎耀继续剥糖炒栗子的手顿了顿，他深深的看了一眼苏糯，随后将视线落在苏糯手中的羊绒袜子上，只听他拒绝道：“还是别卖了。”
“唔？为什么？”苏糯眼里有些不解，不知想到了什么，握着自己的羊绒袜子，垂眸不满道：“阿耀哥你就是个大骗子，你说我手艺好一定是撒谎骗我的，不然你怎么不让我卖。”
“哎，你怎么想到这了。”戎耀抿着嘴唇，看着苏糯那张略带失落的脸，有些心疼，便一股脑儿的把话都说了出来，“糯糯，我说的都是实话，你织的袜子确实很好，只是我舍不得你把你第一次织的羊绒袜子卖给别人……我心里不舒服。”
戎耀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苏糯的脸色却越来越好，完全没了刚才那气鼓鼓的样子，他悄悄凑向戎耀，那双桃花眼弯成一抹好看的弧度，他笑着露出自己的小虎牙，把自己手里的羊绒袜子放到戎耀手边，趁着别人不注意的时候，亲了一口戎耀的脸颊，喜滋滋的说道：“原来是这样，那我的这双袜子自然是非阿耀哥莫属的，早知道我就应该更加努力好好织这双袜子，阿耀哥可别嫌弃我的手艺。”
戎耀没有立刻说话，而是把剥好的糖炒栗子装到一个小碗里，全部推到苏糯面前，自己则把手边的羊绒袜子收了起来，在苏糯吃糖炒栗子的时候，亲了一下苏糯的嘴角，心满意足的说道：“我哪里舍得嫌弃，这可是我的宝贝。”
“嘿嘿嘿，改天不忙了我再帮咱们小玉和崽崽织几双。”苏糯因怀了孩子，嘴巴总是闲不住的吃东西，整个人都丰腴了许多，脸上也更加圆润了，如今吃东西脸颊一鼓一鼓的，样子十分讨喜。
戎耀笑了笑，很贴心的为苏糯倒热茶，同时还不忘说道：“小玉的手闷和袜子有三婶帮忙织了，而且还有咱们的份，晚上咱们回村给她送羊绒线的时候，直接取回来就成。”
自从羊绒手闷和羊绒袜子出现以后，大家对它们的喜爱只增不减，戎耀担心家里人忙不过来，就把织毛衣的手艺传给了戎三婶，现在秋收已过，戎三婶在家正好可以帮忙，而且也能赚些外快，正所谓肥水不流外人田。
下午回村的时候，戎耀从戎三婶那取回了刚刚织好的羊绒手闷和袜子，顺便把新纺好的羊绒线拿给了戎三婶。
因天气寒冷，戎耀担心晚上回去晚了，火炕烧不热，便没有在戎三婶家多留，与戎三叔和戎三婶说了几句话，便匆匆离开了。
在戎耀驾着驴车上山的时候，不少村妇聚在一起开始议论起来，“哎，先是羊毛毡，现在又是羊绒手闷，这戎耀脑子怎么就这么好使，难怪能赚银子呐！”
“也兴许是他夫郎真的旺夫，你没看自从他俩成亲，他们这日子才越过越好的，以前那戎耀整天沉闷的连句话都没有，哪像现在，就像换了个人。”
“哎，我得再去一趟戎老三家，好好拍拍戎老三婆娘的马屁，让她教教咱们这织手闷的手艺。”
“你去了也没用，人家谁理你啊，搞不好你也要像狗子他婆娘那样被人轰出家门哩，别忘了人家戎老三家有戎耀做靠山，那戎耀更是有官老爷做靠山。”
“也是，咱们就想想那戎老二吧，自从得罪了戎耀，哪里过上过舒坦日子，咱们可别犯蠢，赶紧散了吧，天儿太冷了。”
戎耀不以为然的听着大家伙的议论，继续赶着车，而常小灰则闲不住的和苏糯搭着话，“老大，你说咱们最近也没有人动戎老二他们啊，他们咋还那么惨呐？”
“惨？他们又怎么了？”苏糯一边应着常小灰，一边为戎耀把脖子上的围巾又围了围。
常小灰搓搓手，继续说道：“这两天我和郎成在村里收羊毛，没少听村里人议论，那戎老二家的戎大壮，不知抽了哪门子邪风，成天混迹于赌场，把家里的银子全都输光了，不光如此，那戎老二迟迟交不上县令大人要的一百斤粮食和罚金，当真被县令大人抓了进去，现在他们家已经乱成一锅粥了。”
苏糯用眼睛看着戎耀的侧脸，见戎耀一脸的不在乎，回过头和常小灰继续搭话，哪知一回头就看见自家老娘那张得意的脸，他顿时什么都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