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右看看他,笑道:“说着玩的,我走了。”
房门传来“吱呀”的轻响,静了下来。
闻人恒想伸手扶额。
他有点看不懂他家师弟这是要干什么了。
自从他们摊开说清,师弟便消停了不少,但这段时间不知为何又卷土重来了,尤其师弟已经得知叶教主与桃姑娘那点不清不楚的关系,为何还要时不时地试探他?
总不能真是在撩他吧?
闻人恒倒上一杯茶,沉吟不语。
叶右到的时候,魏江越与那些少帮主们均已到齐。
他们稍微等了一会儿,便见少盟主与丁喜来先后出现在了视线里,前者抿着嘴,一副想笑却忍着没笑的样子,后者不复往日的纨绔样,表情微微绷着,沉稳而可靠。
少帮主们先是有些诧异,待看清他身后的人,顿时忍不住“噗”了声,连魏江越的眼中也起了一点笑意。
叶右看了一眼,认出跟着丁喜来的是“月影”的首领卫晋。当初丁阁主抽到第一块地图,便是将东西扔给了这个人,让他在前面带的路。他旁边还有一个人,戴着面具,将上半张脸遮住,露出的嘴角微微勾着,透着几分坏笑似的。
他问道:“那是?”
魏江越道:“是‘月影’二队的队长任少天,大部分时间负责护着他们家丁少爷,应该是昨天与他们一同来的少林,你之前没见过。”
叶右点头,等他们走近便一道出了少林寺。
马车早已备好,众人各自分了一下。
魏江越、少盟主和丁喜来自然在一辆车上,叶右身为他们的顶梁柱,也被请了过来。
他刚一坐下,早已忍耐许久的少盟主终于破功,顶着丁喜来杀人的视线无声地笑倒过去,浑身都在抽搐。
叶右问道:“怎么?”
“我……我来说,这事太经典了,”少盟主爬起来,仗着丁喜来如今不能揍人,笑着解惑,“因为卫晋也跟来了。”
叶右挑眉:“哦?”
“卫晋性子耿直,为人严肃,无论他家少爷做什么事,只要丁阁主一问,他都会如实回答,想当初啊……”少盟主压低声音,笑着为他讲了一段少帮主们都知道的旧事。
有一次丁喜来跟随丁阁主出门,实在不想陪桌,便寻个借口溜了。
当时任少天没在,丁阁主于是派卫晋看着他,别让他去乱七八糟的地方。丁喜来很天真地以为“月影”的人都很好说话,告诉卫晋保密,扭头就进了青楼,卫晋自然通知了丁阁主,等丁阁主杀到,丁喜来正要办事,见着他爹,本能地就严肃地站起了身,浑身光溜溜,下面还硬着,气得丁阁主差点给他剁下来。
叶右笑了一声。
丁喜来满面悲愤:“说够了没有,要笑几年才行?”
“足够我笑到下半辈子,”少盟主嘲笑他,看向晓公子,把话说完,“自那以后,阿来看见卫晋就有点犯怵,不敢在他面前太胡来。”
叶右了然:“懂了。”
丁喜来哼哼唧唧,别过头懒得理他们了。
叶右一行人走后,闻人恒只坐了片刻便被少林的人叫走了。
原因是纪神医与方小神医在那堆杂物里发现一个手札,研究过后得知了一件吓人的事,方丈于是差人将他们都叫到了一起。
此刻快到晌午,方丈便将地方定在饭厅,打算顺便就用膳了。
秦月眠一听就头疼,摆手道:“再吃菜我都要变成菜了,不用管我,你自己去吧,我找几个人出去喝酒。”
闻人恒自然随他,独自迈进饭厅,看向站在中央的纪神医,见他一贯慈祥的脸难得凝重,估摸情况有些糟糕。
人渐渐到齐,纪神医见他们都望着自己,便缓缓将事情说了说。
起因众人已知晓,是他和徒弟无意间看见了一个手札,上面记录的是一些与药有关的东西。经过他们的一番研究,得出的结论是成品在几年前就被炼成了。
不少人的神色都变了变:“什么?”
葛帮主惊道:“可若早已炼成,白子还冒险留在菩提牢作甚?”
“他在继续加量,”纪神医轻轻叹气,说道,“最初的成品只对普通人有效,后来开始能控制习武之人,可若内力太高,一样不管用。”
剩下的话不用说了。
白子会留下,必然是想制造更好的药,控制更强的高手。
“还有一件事,”纪神医道,“药里面的摄魂的粉末是他用了好几味药特意研制的,手札上有一些记载,大意是若给孩童服下,在他混乱时将一段新的身份背景细细告之,可令他以前的记忆模糊,潜移默化之下就会成为另外一个人,他应该已找人试过了。”
众人顿时倒吸一口凉气,尚未发表看法,便见少林弟子跑进门,告诉他们又有人送来一封信。
他们急忙起身出去,确认一番信封上的笔迹,发现还是黑子送的,依然与前几次相同,送信的都是替人办差。慈元方丈把人放走,展开一看,信上第一句话便是:没问出来吧?
“……”众人老脸一红。
他们往下看,第二句是:若问出了东西,当我上面那句没说。
“……”众人不知是第几次觉得他欠揍,默默往后看,见黑子说这次写信只为给人们提个醒,死的人是会活的。
魏庄主念道:“死的人是会活的?”
其余几人纷纷思索,想知道黑子指的是谁。
闻人恒推测道:“会不会是如吸血老鬼那样的人?菩提牢炼的药已经能控制独眼李这样的高手,若白子还是不甘心,想控制的应该便是吸血老鬼那样的顶尖高手,要么黑子是指有的高手是假死,要么便是指某个关键人物,若能知道谁在炸死,也就能弄清白子的身份了。”
盟主习惯性地皱眉:“可这十多年来,江湖上死的人实在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