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长老把黑长老拉到旁边,低声道:“我跟你说没准是真的,谢宫主不在乎和谁睡的,先前小白说他会同意下山,就是因为有一天早晨一睁眼,看见谢宫主就躺在他身边,他那么慢性的一个人都被瞬间吓清醒了。”
黑长老:“……”
场面死寂了一阵,黑长老回过味,说道:“等等,小白武功那么高,谢宫主躺在他身边,他竟会没发现?”
苗长老道:“好像是由于谢宫主下了药。”
黑长老顿时有些同情白长老,毕竟这世上不是谁都能经得起谢均明有意的折腾,白长老能扛好几天才松口,实在不容易!
他犹豫道:“那你说我……”
苗长老拍肩道:“别挣扎,你还是去吧。”
黑长老:“……”
谢均明这时已经到了闻人恒的身边,结果没等开口,就见少林寺里跑出几个人,嚷嚷着发现有三个黑衣人被绑起来挂在了大树上,中间那个人的前襟里塞着一封信,上面说这是白子派去刺杀桃姑娘的人。
人群顿时一片哗然。
“桃姑娘?桃姑娘不是在外面么,我刚刚还听见了琴声。”
“我也是……慢着,我今天傍晚好像还见过桃姑娘,她何时出去的?”
“对呀,她何时出去的?”
闻人恒察觉几位前辈都在往他这里瞥,便走上前,简单解释说留在少林内的“桃姑娘”是他另外找人易的容。
他虽没细说,但人们能自行想象,不禁佩服得五体投地。
有人忍不住问:“闻人门主,你们早就知道白子会围过来?”
闻人恒道:“嗯,是我师弟猜的。”
众人于是开始集体膜拜晓公子,见慈元方丈等人要去见那几个黑衣人,便“哗啦啦”跟了过去。谢均明站着没动,看向闻人恒:“他呢?”
闻人恒道:“还在外面。”
谢均明问:“今晚回来么?”
“或许,”闻人恒道,“时候也不早了,谢宫主还不休息?”
谢均明一听便知估计不会再发生什么大事,点点头,对手下招呼一声,决定去睡觉。黑长老蹲在少林寺门前的台阶上,默默望着他的背影远去,天真地对同僚道:“我在外面等一晚上的教主,就不用去找谢宫主了吧?”
苗长老思考一下,万分凝重道:“若他不高兴,想出了更变态的主意,你怎么办?”
“……”黑长老想想谢均明的性子,认命地跟上他们,磨磨蹭蹭抱着被子去敲谢大宫主的门。
谢均明伸手开门,上下瞅瞅他,笑着挑眉:“还真要跟我睡?”
“……不,我走错了。”黑长老扭头就走。
若上天再给他重新选择的机会,他一定把抽中的签让给别人——明明还是戳虫子好玩!
苗长老见同僚去而复返,问道:“怎么了?”
黑长老有心想打他一顿,但想想他那一身的蛊虫,蹲下道:“……你先别和我说话。”
门前的空地上零星地躺着几根火把,仍旧燃着,火焰在夜风下微微晃动,接着便被少林弟子弄熄了。月光似是又足了些,淡淡的银辉顺着山路向远处蔓延,那尽头空无一人,静谧不已。
魏庄主与丁阁主带着人去追鬼相公,都还没回来。
慈元方丈和玄阳掌门派了少林与武当的人去接应,也都还没消息。
侠客们一部分是在等他们,一部分是想知道叶教主去帮桃姑娘,会不会擒住那个吹笛人,另有一些是发现闻人门主没走,便也留下了,想看看是否还会有事,因此附近仍有不少人。
闻人恒没理会四周的视线,走到直挺挺站在前方的魏江越身边,问道:“你在怀疑?”
魏江越浑身僵硬,说道:“什么?”
“你只用了一枚暗器,且毫发无伤地回来了,所以你在怀疑,”闻人恒道,“你若真的没觉出不对,肯定会迫不及待地告诉我你父亲没嫌疑。”
魏江越沉默半天道:“我是按照你说的那些说的,但时间太短……”
闻人恒打断他:“不用对我细说。”
魏江越其实也知道说的再多,他父亲的嫌疑也不会洗掉,只能再次沉默,见闻人恒过去与魔教长老说了两句话,几人便一起向山路走去,不由得问:“你去哪儿?”
闻人恒道:“去找我师弟。”
魏江越担心晓公子的安危,下意识想跟着,但还未抬起腿,便被一股无形的力道死死地禁锢在了原地。
若……若他父亲真的是白子,那晓公子的师父便是被他父亲害死的,晓公子会武功全失,也是拜他父亲所赐。
他感觉周围的月光像是变成了无孔不入的凉气,一寸寸浸入五脏六腑,冷得几乎要失去知觉。
他想,若这一切都是真的,自己还有什么脸去见人家?
山路依旧安静。
苗长老和黑长老不痛快地跟着闻人恒,走了几步道:“教主没说让我们去找他,万一我们跟着你,别人开始怀疑他的身份,耽误了他的事怎么办?”
闻人恒微笑:“我师弟与桃姑娘在一起,你们教主半路也去找桃姑娘了,我担心师弟,你们担心教主,咱们结伴过去找找他们,有何不对?”
两位长老暗道也是,但还是很迟疑:“那……”
闻人恒体贴道:“如果害怕,你们可以现在就回去。”
两位长老道:“我们才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