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晋道:“你真相信他是看上晓公子了?”
丁喜来道:“不然呢?俗话说旁观者清啊,他自己兴许不知道,但你想想他的表现就清楚了,多明显的事。”
卫晋道:“若真是如此,那他不适合再跟着你。”
丁喜来更震惊,还没来得及反驳,任少天便走了过来。
他认真看着卫晋:“队长,我不会再鲁莽了。”
卫晋道:“这不是光靠保证就行的。”
丁喜来不干了:“我相信少天,再说晓公子那么好,少天以后要是还去救他,我不反对。”
卫晋道:“要是涉及生死呢?”
任少天道:“我不会扔下少爷。”
丁喜来点头:“少天不会扔下我的,我知道。”
卫晋沉默地看着他们,没有开口。
丁喜来一向有些憷他,但只要想想任少天若真的被调走,兴许以后会换成这人跟着自己,他便坚定了信念,仰头与卫晋对视,一步不让。卫晋于是看向任少天,说道:“我给你时间想清楚,晚上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任少天道:“我知道。”
卫晋便收回目光,站到一旁等着少爷回去。
丁喜来感觉气氛有些僵,稍微思考一下,带着他们回到前厅后就告诉老爹他要回房睡觉,然后便拉着任少天进了屋。至于卫晋……他若喜欢在外面守着,就守吧。
丁喜来扒着门缝看一眼,拉着任少天跑到床上坐着:“你说他会不会把你的事告诉我爹?”
任少天道:“他既然肯给我时间,暂时就不会告诉阁主,”他微微一顿,见少爷似乎还有些不痛快,解释道,“少爷不能怪他,队长之前出过事,所以对‘月影’的人一向严厉。”
丁喜来一愣:“什么事?”
“六七前的事了,”任少天道,“那时我还没跟着少爷呢。”
丁喜来“嗯”了一声。
那时他才十几岁,还没开始和小钟一起“闯荡”江湖,而任少天好像才二十左右,还不是“月影”的二把手。当然那个时候卫晋也还不是队长,在他的记忆里,队长是另外一个人,但后来年纪一大,便把位子让出来开始去做别的事了。
他问道:“那卫大哥出过什么事?”
任少天回忆道:“当时江湖上出了一个邪派,擅长用毒,祸害了不少百姓,阁主便让队长他们去打探虚实,谁知那邪派绑的一个人是我们一个同僚的朋友,队长他们便想要救人,结果中途出了变故,他们全折在里面了。”
丁喜来神色微变:“啊?”
任少天道:“最后只有队长一个人活了下来,他受了很重的伤,是三个月后才回来的,但在回来前,他单枪匹马潜伏进那个邪派,耐心等了五天终于找机会把他们教主杀了。”
丁喜来顿时满脸佩服。
“他的性格其实不是这样的,他以前很张狂,和谢宫主差不多,”任少天说着见少爷表情扭曲,笑着补充,“但绝对没有谢宫主那么招恨,我是说张扬的性子。”
丁喜来拍拍吓到的小心脏,觉得好受了一点。
“那次他是带队的小队长,若不是因为意气用事去救人,他们不会出事,”任少天收敛笑意,“队长为此一直很自责,从那之后他就慢慢变了,变得更加沉稳和可靠,也就成了现在的队长,所以他对我这次的事很上心。”
这么一说,丁喜来倒是能理解了。
他说道:“但感情的事又不是能控制住的,何况你看上的是晓公子,我要是喜欢男人,或许我也会看上他。”
任少天有些想反驳,但觉得结果又会和刚才一样,只能默认,问道:“少爷,不睡么?”
丁喜来道:“睡,你自己想吧,我不打扰你了。”
他说罢爬上床一趟,只留给他一个小后背,不知不觉便睡着了。
任少天听着他的呼吸变得均匀而绵长起来,静静坐了一会儿,开门出去站到卫晋身边,沉默一下道:“我承认,我对晓公子是有些在意。”
卫晋扭头看他。
任少天道:“但这不是我主要想说的事,我今天其实发现一件事。”
他避重就轻,将晓公子怀疑魏庄主的事简单交代一番,问道:“这事要不要和阁主说?”
卫晋道:“杨公子的事也是他弄的?”
任少天道:“不知道,我没见到人。”
这是句实话,他确实没见着杨公子,只是觉得应该和晓公子有关,不过他答应过晓公子不说,也就不会说。
卫晋沉吟片刻,说道:“这事得告诉阁主,我去说。”
任少天点了点头。
丁喜来不知道他们谈了什么。
他只觉等他睡醒后,这二人的关系已经不像先前那么僵了。任少天告诉他是因为说了以后会收起多余的念头专心保护少爷,丁喜来不清楚他是怎么说服卫晋的,但没多问,只拍拍他的肩:“你真不喝酒?”
任少天无奈:“真不用,少爷不多睡一会儿?这还不到一个时辰。”
丁喜来道:“不了。”
他今天第一次经历那么惨烈的场面,梦里全是围过来要撕了他的药人,他现在半点睡意都没有。他说道:“也不知晓公子怎么样了,要不要去看看他?”
任少天道:“少爷若想去便去吧。”
丁喜来把这话理解成少天也想去,便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