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丰贤庄和灵剑阁不对付,他们看丁阁主很不顺眼,而闻人恒和晓公子与他们庄主之间的关系太微妙,也不成,于是队长最后找上了慈元方丈和玄阳掌门,对这二人说要继续跟着大家,虽说庄主不在,但丰贤庄还在。
——丰贤庄还在。
依丰贤庄的实力,确实有底气说这样一句话。
慈元方丈和玄阳掌门明白他是想查清这事,即便担心里面兴许有内应,他们也没什么理由轰人家,便同意了。
“苍穹”的人于是跟着他们到达停放马车的地方,如往常那般跟上队伍,整齐而肃穆。
叶右上车前看了一眼,语气里混着一点点赞赏和少许意义不明的味道:“到底是这么多年的大帮派,果然不一样。”
闻人恒道:“嗯,若魏江越以后能撑起来,魏家应该倒不了。”
叶右应了声,语气很平淡。
闻人恒看着他:“等事情结束后,你还有什么想法?”
叶右道:“师兄觉得我会如何?”
闻人恒深深地看他一眼:“我还是那句话,你想干什么我都陪着你,只要你觉得开心就行。”
叶右沉默一会儿,轻声道:“刚回来的那两年我是真的恨,我的族人被他们屠杀殆尽,很多连全尸都没能保住,但他们一家人却和乐融融的,你说凭什么呢?那时候我真想设点套,把他们全家一个个地都宰干净。”
闻人恒无言把人抱进怀里,揉了揉他的头。叶右闭眼靠着他,下意识想再说点什么,这时只听脚步声响起,便挣开他的怀抱坐好。
下一刻,谢均明挑开车帘,带着百里长老大咧咧地迈了上来。
闻人恒颇为温和地望向手下,想问他为何不快点驾车走人,偏要让这货找到机会进来。
“……”刀疤男坐在车外,万分无辜地和门主对视。
谢宫主是什么人啊?他铁了心想上来,自己就是把马车架得飞起来也不管用。
闻人恒便收回目光,不太爽地看着某人。
叶右也看着谢均明,笑着挑眉:“怎么不陪你弟了?”
谢均明打量他,隐约觉得这人的心情似乎不太好,但叶右这些年已经习惯将痛苦掩盖,对控制情绪也练得如火纯青,半点破绽都没露。谢均明只能收起打量,说道:“他总是泫然欲泣地看着我,好像我抛弃过他似的,我这不是怕宝贝吃味么?”
他说罢瞅着百里长老:“宝贝,你吃味么?”
百里长老想也不想道:“吃。”
谢均明对叶右摊手:“你看吧。”
叶右扫一眼手下。
百里长老沉痛地别过头不与教主对视。
他也不想的,但寨主镇不住谢均明这祸害,只能教主来,他这不是想图个清净么?
闻人恒不想搭理他们,对手下道:“走吧,到下一个小县把他们放下。”
谢均明敏锐地听出问题:“你们又要去哪儿?”
叶右道:“有点事要办。”
谢均明道:“哦,不能跟?”
叶右含笑望着他。
谢均明便耸耸肩,放弃了。
一行人走走停停,下午便到了距离晚萍堰不远的小县里。
闻人恒找到几位前辈,告诉他们师弟的身子太虚弱,自从上次受伤就一直没养好,后来在晚萍堰又落了一次水,实在不宜赶路,所以他打算休息两天再走,前辈们就先走吧。
葛帮主道:“那不如我们也休整两天吧,咱们一起走也好有个照应。”
闻人恒道:“不了,我们还有些别的事,过两天会去五蕴城找你们。”
几位前辈立刻知道这才是重点,丁阁主问:“是和白子有关?”
闻人恒道:“没关,是私事。”
他这样一说,几位前辈倒也不好再追问,只反复确认了一遍这二人不是要去见白子,这才松口,转天一早便带着人继续往五蕴城赶,将闻人恒和晓公子扔在了小县里。
丁喜来原本也想留下,但听说是处理私事,只能识趣地走人。
他先是在马车里睡了一觉,然后吃了些东西,接着跑出去方便了一下,这才后知后觉意识到一件事,问道:“少天,卫大哥呢?”
任少天道:“不知道,早晨就没看见他。”
丁喜来道:“他被我爹派出去了?”
任少天道:“很可能。”
丁喜来不解:“这种时候会去哪?”
任少天没开口,见少爷一下下地瞥他,嘴角勾起若有若无的笑,说道:“我要是没猜错,队长应该还在那个小县里。”
“为什么……”丁喜来一顿,“噌”地坐直身,“我爹让他盯着晓公子?”
任少天道:“嗯,晓公子和闻人门主是黑子,更别提手里还有人质,白子要联系也是联系他们,阁主肯定不放心让他们留下,不过阁主这样明着派队长去,我想那些前辈都是知道的,甚至他们也派了人。”
丁喜来恍然大悟,紧接着问道:“你呢?你就不担心晓公子的安危?”
任少天道:“有队长在,没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