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江湖上像卫晋和任少天这种天赋的人实在太少,而晓公子将利弊分析得很透彻,这事明显是利大于弊的,能用的话为何不用?
叶右道:“我知道用两个被喂过药的人当正副队长,丁一诚估计不会踏实,先前我总在猜他是会放心地利用他们一辈子,还是以后找个合适的机会灭口,可经过这些事,我又有一个猜测……”
他看向丁阁主,眼神骤然锐利:“丁一诚,你告诉我,等他们的武功再精进一点,你会不会把他们扔给从云试药?”
众人吃惊:“什么?”
“等等,从云是谁?”
“从云……我怎么觉得这名字有些耳熟……”
闻人恒道:“他是白子的那位神医,同时也是纪神医的大徒弟。”
众人再次吃惊:“什么?”
“纪神医的大徒弟不是死了么?”
“他也诈死了,”闻人恒说着回到先前的话题,“在少林的时候,纪神医就说过从云在增加药量,而白子有那么多能用的药人,实在没什么必要冒险救吸血老鬼他们,除非想用他们来试药,这事他们自己恐怕一直都不清楚,还沾沾自喜地以为被救了。”
玄阳掌门道:“那试药的目的……”
闻人恒道:“我猜是想控制魔头。”
叶右幽幽地往前踏了一步。
这是他最不能忍的。
他大哥若一辈子是副队,起码衣食无忧,结果落到最后,姓丁的很可能把他们拿去试药!
闻人恒立刻察觉师弟的情绪有些不稳,上前握住了他的手。
叶右缓了几口气,仍看着丁阁主:“你怎么不说话?其实你心里清楚这事拖不久,只需找来当年与蒋家交好的世家辨认一番就能确认卫晋的身份,如今魏海德和盟主帮不了你,你们做不了手脚,只能等着方丈他们去查,你如此做派无非是觉得我们没有铁证,所以想拖一拖,最好拖到魔头过来把这里搅得血雨腥风,或是用招供来换取你儿子的命,是不是?你忘了,我说过你太自以为是,现在,我就给你一个我不可能对卫晋下药的证据!”
他说罢看向师兄。
闻人了然,解开了他脸上的布条。
众人顿时打起精神看着,等见晓公子转向他们时,不少人都暗自吸了一口气。
丁阁主也看着他,不知他要打什么主意。
“丁一诚,你和魏海德与那三个世家都不熟,想必不会认识我,”叶右转向几位前辈,“你们呢?熟么?”
几位前辈迟疑地看着他。
盛家主忽然颤声道:“你你你是……”
“我是杨家幼子,任少天是我大哥,”叶右听着四周的喧哗,说道,“盛伯伯,当年我跟随父母去花家做客,您还给我买过糖人。”
盛家主震惊道:“没错,是你!你和你娘长得很像!”
他大步走下来,“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先前你家里出事,我一直在处理花家的事没顾得上看你,后来听说你被接到丰贤庄便放心了点,等我终于有机会见你,还想过你长大后反而没有儿时好看了,你……”
“我逃走了,当年魏海德救回去的是我家管家的儿子,他们给他喂了药,”叶右重新看向丁阁主,见他脸色发白,问道,“丁一诚,我一个杨家后人,本身就是证人,根本无需对卫晋下药让他指证你,现在你还有什么想说的?”
丁阁主紧紧绷着脸,一语不发。
卫晋的剑“刷”地出鞘,沉声道:“都听明白了吧,给我让开!”
他在“月影”的积威太重,当即有几个人听话地闪开了。
其余人犹豫一番,看一眼阁主,希望他能说句话。
丁阁主放开扶着自己的人,又问:“你到底把喜来怎么样了?”
卫晋道:“想知道就来领死!”
他说着已经不想忍了,立刻就要把这畜生活活劈了,但就在要动手的时候,叶右开了口:“看样子,他这是想认罪了。”
丁阁主冷冷地扫他一眼,接着抬头望向慈元方丈和玄阳掌门。
他到这一步,仍然是平日里严肃的模样,甚至还整理了一下衣襟,背也绷得更直了些。
“阿弥陀佛……”慈元方丈叹气着道声佛,“丁施主,可有话要说?”
丁阁主这次的表现终于对得起他往常的性子,痛快地认了:“那些事是我做的。”
四周像是烧开的水一样,猛地沸腾起来,只听这人道:“这二十年来我家里人并不清楚这件事,一人做事一人当,还望方丈能秉公办理。”
卫晋冷笑:“这是要托孤?”
丁阁主不理会他,仍看着方丈。
慈元方丈道:“好。”
丁阁主闭了一下眼,缓缓道:“当年,魔头看上了魏海德的姐姐,也就是我的嫂子……”
这第一句话就是震惊四座。
然而丁阁主因为受伤,声音很低,他们只惊悚了一下便急忙收声,认真听着。
丁阁主强迫自己站直,娓娓道来。
魔头的实力毋庸置疑,那时除去练武外,魔头只对他嫂子一个人有感情。嫂子看出魔头的心思,生怕结怨后两家人要遭到灭顶之灾,于是服了毒,身子越来越弱,让魔头以为她是生了病。
嫂子临死前害怕魔头迁怒两家人,便求他对两家人照顾一二,魔头答应了。而嫂子去世不久,魔头便接到了《追成散》的消息,所以把失去嫂子的痛都发泄到了那三家人的身上。
当年第一家是花家,几乎没留全尸,也没留活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