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澈反守为攻,亲自纠缠上来,尝了个够!
察觉到白翼风停下,我们连忙分开,娘亲扔过来一颗白色的类似药丸的东西,嘱托道:“这是辟水殊,吃了之后不会怕水!”
“多谢娘!”我接过,献宝似的塞到赫连澈口中,他轻咬一下我的手指。然后揽着我从白翼风背上掠下来。
白翼风变回人形,穿戴已然发生变化——镶了十条金龙的淡紫长袍,透着威严和贵气,头戴帝王的冠冕,前方和水帘似的一排小小的晶莹的粉色珍殊。晃来晃去,模糊了他的面容,但却更添神秘。抹额嵌着一颗蓝宝石,发出淡淡的光,照的周围水色一片透明。
一座座冰蓝色建筑坐落在巨大的圆形水晶柱上,充满氛围的气泡一个个从两侧升起,紫气萦绕,龙息十足。
“怎么这么冷请?龙子龙孙都跑哪里去了?”娘亲环顾四周。没发现什么人,不由问道。
“大概都睡觉去了,近来我老在人间晃荡,他们无事可做。自然是能偷懒就偷懒了。”白翼风满不在乎地接口,背着手,迈着四方步朝前走去,“跟紧我,这路上很多陷阱的,如果不小心触动了,后果可是很严重的哦!”
哈“儿子,过来!”我正跟赫连澈研究一丛珊瑚,白翼风冲我招招手,“爹带你去看好东西!”
“什么好东西?”感觉赫连澈握着我手腕的手紧了紧,难得的没有冲动,而是提前问道。
“去了不就知道了?”白翼风挑眉,瞄向我们俩紧握的手。
“一起去嘛,你前面带路就是了。对吧,娘?”怕他拆穿,于是对娘亲使了个眼色。娘亲无奈,走上前与他并肩而立,“好了,夫君,走吧!”
许是被那一声夫君叫得心花怒放,白翼风哈哈大笑起来,大手揽住娘亲纤腰往自己怀里一带,大踏步向前走去。
外公这一看哪里肯允?叫嚣着“淫龙,你放开我女儿!”追了上去。
我偷笑着靠向赫连澈没受伤的肩膀,心照不宣地对视一眼,跟在他们后面。
“人呢?怎么这么奇怪?要睡觉也不会这样的啊……”白翼风一路行来都见不到人。神色不由凝重起来。
“有人吗?”白翼风怒喝一声,随即震出离火和小银,他们身上带伤,一身狼狈地从角落里现出身形,跪倒在地,行礼道:“龙君!”
“你们怎么回事?怎么受伤了?”白翼风厉声问道,“其他人呢?”
“启禀龙君,龙族的长老们受了敖姓一族的挑拨,倒戈相向,认为主子您近来懈怠、顽劣,龙君一位不适宜再做下去……派了火龙队来捣乱……”
“哦?”白翼风眼睛一眯,危险的气息显露出来,他拽过方天画戟,“为首的是谁?”
“是……是……”
“是谁!但说无妨!”离火瞄了娘亲一眼,低下头去,“是敖玄陌。”
娘亲身躯一震,白翼风冷哼一声:“果然是他!这小子,斗了十七年居然还没烦腻!这次一定拔了他的龙筋!”说着气冲冲往外走。
“翼……”娘亲拦住他,忐忑道,“还是先让爹和亦然他们去歇息,此事稍后再议不迟。”
“稍后再议?”白翼风唇角勾起,不屑地笑道,“怎么?你心疼了?”
“你这话什么意思?”娘亲松开他,冷下了脸。
“那干嘛不让我去?”
“你——”
“你干嘛这样对我娘说话!”见娘亲气得眼眶都红了,当下顾不得赫连澈,上前一步,拦在娘亲面前,对着白翼风吼道,“哄骗我娘和我来这里的不是你吗?怎么现在又变了脸?怪不得娘亲宁愿十七年孤独也不随你回来这里。你当着我和外公的面都敢这样明目张胆地欺负娘,如果没有我们在此,你是不是更嚣张?!”
外公也大点其头,对他怒目而视。
白翼风脸色微变,看一眼娘亲,犹豫着将方天画戟扔下。张了张口,不知道说什么。
“娘,我们走!这里就算是人间天堂也不在这里住!”见他还愣愣站着。挽了娘亲的胳膊作势要走。
外公也附和道:“没错,晚儿,爹跟你说过多少次。他这种人反复无常,信不得,可你就是不听。如今可看清了?我们走吧!有爹在,爹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白翼风一看这架势,哪还敢去找那个什么敖玄陌,急忙拦下我们,伸手握住娘亲的手腕,忐忑急道:“晚儿,是我不好,我太冲动了。别走!”
娘亲深吸一口气,将我推开:“亦然,这是我们之间的事,你别瞎掺和。陪澈儿去休息吧,他所中的蛇毒很厉害,需要再喝几味药调理,不然整体手臂都会废了。”
然后转向外公,眼神坚定:“爹,此事你们不请楚,待会儿晚儿会跟您解释,您折腾了这许多天也累了,让他们带你去休息吧!”
外公难得的没有坚持,拉着我后退两步,然后对白翼风警告道:“呐,我可是看我女儿面子。你这家伙若是再敢欺负她,小小心我老人家拆了你的龙窝!”
“是,爹。”白翼风看一眼被这一幕惊得目瞪口呆的离火和小银,他们俩立马噤若寒蝉,对我和外公道,“这边请,给老爷子和小公子安排了住处,先去看看合不合适。还有,你们肯定都饿了吧?饭菜也早就准备好了……”
吃过饭,还没见娘亲他们回来,不由问道:“那个敖玄陌到底是什么人?为何我爹一听他的名字就火冒三丈?”
离火嘿嘿笑着挠挠头:“可不可以不说?”
“嗯?”我侧头盯着他,装作漫不经心道,“啊,也不知道爹爹最疼谁了,如果他知道有人连我的问话都不回答,会不会很生气呢?”
“小公子,你别为难我们嘛……”离火叹了口气,投降道,“好了,虽然主子也很可怕,不过,还是你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告诉你吧,敖玄陌是敖氏一族的君主,当年跟主子争夫人争得天昏地暗……”
“哦?”果不其然,就知道没那么简单的,原来是娘亲的追求者。
“那他还生什么气?现在不是爹赢了吗?不然也不会有我和斐然了。”
“主子不是生夫人的气,是气那个敖玄陌三番四次来捣乱,还故意说些龌龊的话来气主子。你也知道的,主子的脾气一点就爆,所以才会那么冲动。”
“算了,果然是他们两个的事,我才懒得管了。澈,我们去休息吧!”
“好。”赫连澈好脾气地应着。
“等等!”外公忽然出声叫住我们。我身躯一震,极其不愿地转身,问道,“外公还有何事?”
“澈儿过来!”外公对赫连澈招招手,称呼也变了,这让我很是诧异。
赫连澈也有点发愣,不过还是依言过去,外公轻按他的左手臂:“还疼吗?”
“回外公的话,已经好多了。只是还有点酥麻,无法使力。”赫连澈乖巧答道。
“嗯,这样啊……因为我老头子让你受伤真是过意不去。晚儿说还要你喝几味药,等会儿可别忘了。”外公对我嘱托道,“亦然,你师兄人心地不错,他现在左手臂使不上力,你陪他去吧,好生照顾着。可别怠慢了,怎么也是客呢!”
内心窃喜,我偷偷瞄一眼赫连澈,他也是忍着笑意看我,我凝重地点点头:“是,外公!亦然一定完成您交给我的任务!”
“嗯,这才乖嘛!去吧,老头子我也累了,要去睡觉了。你要记得嘱托你师兄吃药,要是手臂真出什么问题,老头子的罪过可大了。”
“外公言重了。”赫连澈得了便宜还卖乖,安慰着老人家。
我翻了个白眼,甜腻腻道:“外公,那我跟师兄先走了,您早点睡吧,明日一早再来跟您请安。”
“嗯,嗯,去吧!”
“师兄!”这俩字强调地分外明显,我殷勤上前,扶住他,“我们走吧。亦然会听凭吩咐。为你端茶倒水的~师兄到时候别客气才好,有事尽管吩咐!”
“那就有劳师弟了。”赫连澈脸不红心不跳地回了一句,外公在身后满意地捋捋胡须,全然不知出了门的我俩已经笑得前仰后合……
卷五 天伦乐,斯须九重真龙出 第七章 无爱无恨,无喜无悲
“公子,你真的要走?”
“公子,你忍心抛下我们?”
“公子,属下知道你不想被人找到,所以才一意孤行想要离开。但,碧血堂是你的家啊。如果有人前来寻你,属下拼尽一切也会阻止他进来,何必要离开?”
“对啊,公子,难道连我们姐们们的话都不信了?更何况,你的伤口还没痊愈……”
一干黑衣劲装的女子眼眶发红,看着冬雪映照下那张惨白俊美的脸,全都出声挽留。
虽然她们知道,一旦堂主决定什么事,无论他人再怎么劝,都是不会再改变的了。
江佑辰身罩一件藏青色裘皮大氅,风帽遮了大半面容,唯一双闪亮的星眸,带着看破生死的寂灭与了然。让人没来由地心疼。
他立在檐下,宛如一颗伫立了千年的树,清冷漠然。垂眸看着回廊上一排排绝色女子,忽而扯了扯唇角,绽放出一抹若即若离的笑,呼吸滞重,能清晰感觉生命的流失。伤口还在轻微的渗血,不会一下子要了他的命,却也不会止住。
一如缠绵不休的爱恋,无法戒掉。
他想趁这段时间,出去走走,让精神前所未有的放松。微微闭眼,再次睁眼时已带了平日的决绝。
“大家不必多说,我意已决。冥,碧血堂以后交给你掌管,我相信你的能力,莫让堂中姐妹受了欺负。”
“堂主!”
“公子!”
有习惯唤他堂主的,这些是平日没怎么接触过的,有习惯唤他公子的,这些是经常亲口跟他汇报任务内容的……
许迎和秋水目光缱绻,江佑辰视而不见,聪明如他,怎么会不明白她们的心意?只是,心只有一个,里面放了他人,便再也无法盛下任何的爱恋。
“不许跟着我。”江佑辰理好大氅,内里的手按着伤口,轻轻迈步,一级级从台阶上走下,擦过众人的衣袂,从容决然地远去。
杀手无泪,只是未到动情处。
冥抬头看天,吞下已到眼眶的泪水,内心默默祈祷:“但愿,上天能够让公子得到属于他自己的幸福。为此,冥愿意舍弃生命……”
许迎和秋水也是灵眸含泪,纤手握紧,注视着那道远去的背影,终是忍不住泪如雨下……
她们两个一哭,其他的女子也无法忍住,泪落衣襟。
忽而众人齐刷刷跪地,对着江佑辰的背影,默契地扬声道:“碧血堂会一直恭候堂主归来!堂主保重!”
江佑辰背影稍稍停顿一瞬,继而迈步,眼角一滴晶莹的泪还未落下便被凛冽的风吹干。
但愿,从此,无泪无爱亦无恨,无喜无愁亦无悲吧……
卷五 天伦乐,斯须九重真龙出 第八章 卫衣
碧血堂。
左御凌一袭白衣,立在雪夜,仿佛与白茫茫的雪野融为一体。他抬头看着碧血堂描金的大字,按捺不住的兴奋和忐忑。他依照赫连澈教给他的方法救活了左御卿,安置好他便马不停蹄地赶来这里。找寻他自幼放在心底深处的人。
没错,懂他的人竟然是卿儿。他的确是喜欢佑辰。这是旁人无论如何都看不出来的禁忌。江家与左家世代交好,所以当幼时第一眼看见佑辰,便触动了最里面的那根弦。
彼时不知道那是爱恋,只以为是兄弟朋友的情谊。更何况,他们都是男子,根本未来得及多想。
佑辰小时候体弱多病【虽然现在才知道,其实是妖咒作祟】,跟他们玩在一起的时间很少,而那次私自带他出去使得他病情加重差点死掉,让左御凌内心多了愧疚的时候也多了份牵挂,由少到多,由不经意到牵肠挂肚。
既便如此,因为卿儿的关系,他还是没能敞开心扉,解开心结。
直到遇到那个少年。
白亦然敢爱敢恨,教会了他如何爱一个人,又如何恨一个人。
原来,人也可以这么的纯粹。
一声冷漠却仍日恭敬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路。
——“麒麟阁主请回吧,我家公子不在。”冥低着头,捏紧了手指,压制着自己的情绪。
这个人,竟然还敢来找公子!他明明舍弃公子去救那个众人唾骂的魔头,那又为何来这里惺惺作态!
“我只是想救他。请姑娘带我去见他。”左御凌深深作揖。
“都说了公子不在这里,信不信由你!”
“是不是他下令任何人不见的?”左御凌揣测着。“我来负荆请罪,我发誓,我一定能治好他,姑娘别听他的,他是在气头上,所作的决定不一定正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