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也不知是真醉还是假醉的男人一手挥开了纤弱的兰悠飞出了一丈之外,这回终是把我的神给招了回来,想跳下床去扶兰悠,牵扯到伤口的同时,让半趴在床边的男人给绊了去路。
“兰悠,你有没有事?”下不了床,我急得在床上喊,兰悠有些困难地爬了起身,说著‘没事无碍’的话,然後捡起药瓶再次走过来。
“公子,要不您给王爷上点药吧。”
我伸过药,看那妖美的脸额上,伤得也不是特别重,原本愧疚之感也失了过半,随随便便就清理上好药,兰悠收拾好之後便退出了房,也不多言什麽。
瞪著床边的男人,恨意变成了无奈,把男人著地的半身也吃力地拽上床,拉过被子,我体力早已不支,有些晕眩,闭上眼睡得有些迷糊……
一觉天亮,床边的男人似乎还未有醒来的迹象。我就有些郁闷了,心中的恨意也跟著上来,扫了一眼房间,未有可行凶的武器,不然我真会弄死这混蛋。
搞不懂,他就不提心我剁了他麽?竟然还敢睡得这麽死。还是,他认为我不敢杀了他?
想著气就不打一出来,伸脚就一踹,恶气道:“喂!起来!”
我觉得我这一脚踹得是不轻的,可对方纹丝不动,我皱了眉,正打算著下一步要不要找把刀把他做了时,门被撞开了。
又撞……
我坐在床上,床边‘横尸’著那个妖美的男人池中寒;而破门而入的是个……池中寒?不对,是个女的,一身的绫罗绸缎,外披青纱,面上淡脂,耳配翡翠环……虽然长得像池中寒,却是个女的。
闯进来那酷似池中寒的女子立在房中,一脸灿烂的笑容盯著我看,那视线直接就无视了床边的池中寒。
“我听说家里出现了个特别的人,所以就连夜赶了回来,王兄!是不是就是这位?你命定的那个?!”
那女子直瞪著我,可问的话不知她问谁。
张嘴,“什、什麽?”我一脸的茫然。
那女子打量一般地越走越近,就快要靠近床边的时候,睡得跟死尸一般的池中寒竟然忽然坐了起来,转著上半身向那女子,表情我看不到,只能听到他说:“哟哟,难道连最基本的礼貌都不懂了吗?男人的房间可是你一黄花姑娘可随便闯进来的?”
那口气虽然是责备的,却不难听出其中的宠溺。
我伸出脑袋,去看那女子,这麽近看,除了妩媚一点,其实年纪看著并不大,与我差不多,还是个女孩子。与池中寒不同的是,她有一双好看的大眼,眨呀眨的,很灵性。
女孩子吐吐香舌,一脸的可爱:“王兄不要计较这些嘛,说说他是不是就是你的命定?难道传说的诅咒是真的?”
女孩子越说越兴奋,那小脸红红的,特别的好看。
只觉我身边一冷,寒气逼人,我本能地靠床退挪了几下,就听闻池中寒口气不善地说:“就他?不配。”
说著的同时已下了床,经过那女孩子身边时,也不忘把那女孩子拉走,“这种地方不是你该来的。”
女孩子被拉走,很不情愿意地意图挣扎,嘴里叫道:“我不要,我要看看他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那个人……王兄,就让我看看嘛……”
那声音,随著关门声,逐渐的消失。
我一头雾水地坐在床上,仍能感觉到全身的疼痛,脑袋却清明多了。
“那个女孩子叫他王兄?她是池中寒的妹妹……”怪不得有七分相似,也同样是个美人啊,如果再长大些,铁定就是倾国倾城了……
经一折腾,又累了,便直接躺了回去,到了响午才醒来,是饿醒的,但是兰悠不准我吃东西,说身上带伤,如果吃了,如厕时我会很痛苦……看著兰悠红著小脸说著这些注意事项时,再郁闷的心情也会好了些。
躺多了,兰悠让我到院中去晒晒太阳,会对身体好,於是就在外面搬了张摇式太师椅,边上还摆著张小桌子,上面放著药茶。
看著这待遇,我突然心里五味陈杂,都理不清这是什麽样的情况了。我不是囚犯吗?怎麽还有丫鬟侍候?那我是客人,为何要那般待我,还软禁我在此地?
躺在太师椅上,阳光不是很刺目,於是我闭著眼,显得悠然,而内心却无法平静。
“你叫凤小拖?”
一道如铜铃般好听的声音从上方传来,我睁了眼,是一脸清秀完美的脸。因为在上方,帮忙挡住了太阳光,所以并不刺目。
我坐了起来,才发现是早上那位姑娘。
见我没有说话,姑娘又开口了:“我是池哟哟,你是凤小拖?”
姑娘笑得很明媚,不觉的,我心情也受了影 响,好转了些,便露出个笑脸回道:“嗯,我是凤小拖。”说著脸不争气地有些发热,这麽美的姑娘直冲我笑,还是头一回。
池哟哟的笑容更灿烂了,那大眼都眯成了两可爱的月牙,“听说你是被王兄抓回来的,可不可以跟我说说?”
如果是一般人,也许我会以为对方是在取笑我,可眼前一脸期待看著我的女孩子,却没给我那般感觉,虽然有些难堪,我还是简略一说了一遍,听得池哟哟时而欢笑时而惊讶,那丰富多采的表情,给我添了好心情。
眼里闪著光,“你说王兄是看到你的左手才变得奇怪的?可不可以也给我看看?”池哟哟盯著我的手,似乎看不到就一定不死心。
我抓著自己的左手,有些挣扎,如果,这姑娘看了也同样变得奇怪,也开始讨厌我,怎麽办?
见我一脸挣扎的痛苦,池哟哟脸上的表情有些淡化,努了努嘴,说得似有艰难:“如果,你很为难,就算了。”可那双眼仍盯著我的左手在看。
心一横,我小声说:“看、看是可以,但……怕吓到你。”
一听我这麽说,少女暗下去的眼又亮了起来,马上摇首:“不会不会,哪会吓到我?再恐怖的事情我都见过了,再说你这胎记也一定不会恐怖的。”她说得笃定。
唯唯诺诺小心翼翼地拉开袖子,那似凤似妖的胎记在阳光下,竟然多了份妩媚,看得连我自己都微愣了。
“天啊!”池哟哟捂著嘴惊叫了出口。
一惊,我马上放回袖,心里就後悔了,不应该给她看的。
有些害怕看著池哟哟那瞪大了的铜铃大眼,我有些受伤,难道连她也要厌恶我了麽?
好半响,池哟哟才平静了下来,又恢复了好阳光灿烂一般的笑脸,看我的眼里竟然没有厌恶嫌弃,与那个池中寒完全不一样……
“这……胎记很奇怪吗?”我试著开口问,在村里活了十多年,村里人虽然一开始惊奇,但後来也慢慢习惯,没有过多的表现,可是为什麽那个温文而雅总是笑眯眯的男人看了之後就变了个人似的,对我总是阴阴冷冷的,而且好似我的出现就是他多大的耻辱,对我做了那样的事……
池哟哟笑著摇首:“很漂亮。”
心一颤,脸又不由的热了起来。
“你……长得真美。”我愣愣地把心里的话给说了出来,自己一羞,赶紧垂下眼,倒是听的人似乎也听习惯了,很自在回了一道:“谢谢。”
这种自信,那是多少姑娘没有的?
我没有再敢随便开口,一时间变得沈默,我偷偷地抬眼,想看看池哟哟在做什麽,却发现她在看我。
一愣,“怎麽了?”
池哟哟笑著摇摇首:“你有没有觉得我王兄长得更美?”那笑容有著诱人的感觉。
被这样问,我垂了眼,想了一下才说:“他的确长得很美。”美得不像人间之人,美得最初我以为他是仙人儿,後来当他是妖……那他是妖吗?
“那,你对王兄是什麽……看法?”她酝酿著想表达自己的话语。
“看法?”我抬眼看她,有些不明白,指哪些?
池哟哟比划著那纤纤玉指,努力找适合的词:“就是……你觉得他人怎麽样?”
人?
“我说实话,你会生气吗?”我问得小心翼翼。
很肯定地摇道:“不会。”
盯了她的脸半响,确定她不会生气之後,才说道:“我觉得……你王兄可能不是人,哪有人长得那麽妖美的?而且,还对我……对男人做那种事。”
“哈?”池哟哟听得目瞠口呆,一脸的莫名其妙,好半响才确定了我说了什麽,然後竟然很不淑女地大笑了起来,拍著边上的小桌子。
“哈哈……有才,你太有才了!哈哈……王兄,你绝对要让他做我的王嫂啊,别人我可不要的,哈哈……”
听著那陆陆续续笑声中夹带著的话,我一惊,转身回头就看到那男人立在我身後。
“呃……”惊恐看著那男人,就怕他一怒之下会不会把我生吞活剥了。
“我不是人?嗯?”池中寒看我的眼神很奇怪,不是平时待别人的那种笑眯眯,也不是对我那种阴冷,而是平平静静的,看不出表情。
听到那个‘嗯’字我就傻了,也不知他是生气还是愤然。
垂下头,知道不该在别人背後说别人的坏话,“对不起……”有错就认,这是阿爹自小教我的。
“因何道歉?”居高临下的男人问。
想抬首看,可是又不敢回视,所以我仍垂著眼:“不该说你不是人……”
“噗,王兄,这铁定就是你的命定,你再不承认也不行了。”池哟哟又忍不住笑出了声,那模样很高兴,每回看到她的笑脸,我的心情都不自觉地恢复。
被池哟哟这麽一语,我骤然感到寒气逼人,看上头的人铁青了脸,又是那厌恶嫌弃的表情。
“荒谬!”
男人说完便拂袖而去,看得我茫然,池哟哟吐舌。
“王兄一定是害羞了才会那般,王嫂你别放在心上。”话里全是安慰。
那背影远去,我才回了神,“什麽……命定?与我有关?与我的……胎记有关,而且,我不是你王嫂,这种话不能乱说。”这个,我是有自知之明的,先别说我是男人,就仅平民这一身份就不配了。
难道,就因为我是平民,又是男人,那个妖男才徒感新鲜,那般做?
暗然地垂下眼,原来我只是不小心被手挑上的,随便的个。
“嗯,命定,这些是天机,还不能说,等你爱上王兄之後更可知了。”池哟哟说得很自然而然,也不管我听得有多茫然。
心笑,觉得这姑娘真逗趣,我堂堂一男人,怎麽可能做别人的嫂子?再说,对说还那般嫌弃我,都不知她是从啊里开始乱幻想的。
怪人。
一家子都是怪人。
“等我伤好了之後,我就离开,不会告你王兄的。”我垂首说,并不是不恨了,只是明白,我就是告御前状都没办法治得了那妖男,何必自取其辱?
就当,被狗咬了,有苦往心里吞。
“离开?”池哟哟一脸意外,然後又是同情:“我想你是离不开了。”
离开不了……这话,当时那妖男也说过,现在连这明媚大方的姑娘也说我离不开了……
如雷击,倍受打击。
第006章:那个混蛋变相的折磨
一心想著尽早离开,我十分配合著大夫的治疗,要我吃我就吃,要我喝我就喝,不管什麽味道的,有多苦多涩的,我都二话不说地照做了。
让人高兴的是,池哟哟最近总来看我,而那个妖男没有出现过,这小日子算得上过得滋润。
“小拖啊,你怎麽就不信呢,其实王兄已经在接受你了,你不要再想著离开了好不好?”
花园里,我与池哟哟在暖日下赏花,她不厌其烦地说著他哥的好话,我都快听出茧来了。
“不信啊?你看,你都把王兄打得头破血流了,也不见他生气,如换了别人,定不得好死的。”池哟哟继续卖力地说著。
听到这里,我一顿,想起那日夜里我把整个玉枕都砸碎了,那妖男头破血流,可第二日若无其事,见我也没提到过,我还以为当时他醉了,根本想不起来。
“他……估计不知道是怎麽受的伤吧。”我说,所以才不会想到是我造成的。